趙琳溜著馬,卻不曾想,他這一出了汜水大營,便回不去了。 那大營碩大厚實的柵欄門已被緊緊地關死了。 趙琳隻好把馬牽到旁邊的小山坡上,既隱蔽了起來,以能及時了解到汜水大營裡麵的情況。又想著早晚地,總是能等到長生他們出來。 因為他知道,在來汜水大營之前,長生他們就是要把,整個汜水大營裡的兩萬多大明軍,轉移出大營,不與闖王的義軍正麵交鋒。 可是沒等待片刻,就聽得殺聲震天般地傳來。看來,大營裡一定是發生了兵變。 趙琳就開始把剛才借來的水袋和食物袋子,仔細收拾紮好,隨時準備跟隨殺將出來的長生,奔赴長生他們要去的地方。 然而左等右等,趙琳卻看到大營柵欄門內一片殺聲,激戰場麵,站在老遠老遠之處,就能感受到慘烈無比。 不多會兒,厚重巨大的大營柵欄門,就被撞爛砸開了。成巴圖和黃大頭,率領著成長生、永王殿下及十二生肖年輕武士,還有二十來名那六千軍中,比較能打的武士。正浴血奮戰,抵擋著不斷沖上來的,成千上萬的汜水大營軍兵。 趙琳看著,心急如焚,他眼也不眨地,遠遠眺望著激戰之中,有沒有長生的身影。當他發現了長生也在陣中,便心情更加激動,他又喜又憂。喜的是,他下決心跟隨委身於的主人——長生,現下已經出來了。憂的是,長生那麼年少,麵對成千上萬的強敵,拚死圍剿、砍殺,能在這混戰之中幸存嗎? 但是當他終於看清楚了,長生是那麼的驍勇善戰,是那麼的天下無敵,是那麼的能文能武,且武功高強!又讓他覺著安心。 他心裡法油燃而生起一種崇敬加憐愛。 想著自己童年時的悲慘,想著自己少年之時的困苦,如今都十五、六歲的人了,終於遇見了長生,這個帥氣、英俊、文武雙全的,純潔如聖賢一般的少年天才。竟然這樣的聖賢少年,救了他的命,還願意幫助他。 而此時,長生雖已是少將軍,卻仍然隻是一個十三歲上下的少年啊! 這麼小小年紀,卻要麵對慘烈的戰爭,遭遇數百數千倍的精良武士們的圍攻。這可比自己一生中,所遭遇到的悲慘,所有加起來之和,也是無法相比的。 可憐啊,這個如此心地善良的少年,祈禱上天一定要保佑他早些脫險,早些來到自己的身邊。自己將用一生,侍奉於他! 趙琳默默地跪地祈禱著! 等他重又站起身,再次眺望著汜水大營外戰場。他發現了遙遠的遠處,更是黃沙彌漫、塵土飛揚,似乎李闖王的義軍騎兵大隊,已經快要趕到了。 他又是一陣著急,他心中再次祈禱上蒼。 終於,他發現,長生與那個隻會殺人的永王,在十二生肖死士的護衛下,在成巴圖和黃大頭的斷後掩護下,已撤離出了戰場。 從大營外右側的沼澤之地,向著山上逃去。 他趕緊解開係馬繩,從山坡另一側,向著長生他們奔去的山中繞去。 他本也可以直接向左側奔去。但是,要過那塊大沼澤地,馬匹是肯定無法過去的。他不舍得丟下長生的坐騎,也不舍得丟棄長生賜送給他的戰馬。 他寧願繞遠路翻山,也要找到長生,讓長生有馬匹騎行。 前方路途漫漫,他一定要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全心全意地服侍好長生,讓長生再不受苦受罪。 好在,到了長生他們走過的山路上,大黑馬卻似有靈性一樣,能夠辯識出長生走過的道路。就不用策馬,就自行向前奔去。 見到了長生,讓他覺著心裡踏實了許多。長生自己吃食物時,總是不會忘記讓趙琳也吃;長生喝水時,也不會忘記讓趙琳也喝些水。 而且,長生打心眼裡,就沒有歧視過趙琳。得到趙琳的些微照顧,便和他稱兄道弟,表達尊重和謝意。 自己小時候,好端端地祖輩留下來的田畝,被竄通東林孔儒黨的地主霸占去了,連僅剩下的一點糠穀,都不給留下一點兒。而長生都是少將軍了,還是永王的副將,竟然能當著永王的麵,把他救了下來。 人的境遇造就人的思想,而人的思想,正是在境遇中不斷地升華。 趙琳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淚,對長生說:“少將軍,接下來您去哪兒,我就服侍到哪兒。您有空也教我些武功,讓我也能在您遇到今日這等大戰時,可以幫到您一點兒。” 長生看了一眼成戌和成成亥,想著趙琳雖念記著救命之恩,一時還放不下。隻能等以後,時日久了,總有放下的一日。到那時,就看他還如此執著地要跟隨於我嗎? 而成戌和成亥,可是對朱慈炤耿耿忠心的。對他們,也隻能當麵對二選一時,才能痛下決心,抉擇出對長生的態度。 所以,他不會把自己真正的目的地,馬上就清楚地告訴於他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想了想,便回答道:“好啊。不過呀,學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兒,要長年累月、堅持不懈。無論遇到多麼巨大的困難,無論遇到多麼大的危機,都有堅定的信念,並且做到持之以恒。” 趙琳聽後,馬上又說:“少將軍……” 長生馬上打斷他,說道:“趙琳哥,這裡已經沒有少將軍了。其實,前些日子,也是為了給炤師兄永王抬場麵,才接下了副將的職司。現下,我們都已成了落荒之寇,那還有什麼少將軍呢?所以,往後不要再這麼稱呼了!就隨戌師兄和亥師兄一樣,稱我為長生師弟吧!” 趙琳聽後,連忙擺著手,說道:“這,這可萬萬使不得!小的決不能和您稱兄道弟。若您不做少將軍,那就做我的主人吧。小的願終身為您的奴才。” 長生聽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趕緊怪責地說道:“趙琳,你這是什麼話。我從小就跟著父母和師兄們研習道理,講求每個人都生來平等。自從始皇帝廢除奴隸製度以來,我們就一直反對孔儒舊禮教,反對東林孔儒一黨試圖恢復奴隸製度,鼓吹什麼‘上智下愚’。” 長生說著說著,就有些生氣了。還是成戌和成亥解了氛圍,畢竟他倆還長了趙琳一歲左右。隻聽成戌說道:“趙琳,不如你稱長生師弟,就叫師傅吧。” 成亥也趕緊說:“是師傅,不是我們成氏弟子所稱的師父。因為,你年齡可比長生師弟還大呢。” 趙琳趕緊答應著:“叫師父也行,反正此生,小的就是師傅的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