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聽著呼號,心裡也是別扭,忙問黃大頭:“我爹什麼時候成了太傅了?” 黃大頭馬上回答:“成老爺是皇四子朱慈炤的師父,稱呼你爹為太傅,也是完全可以的。不過呀,他們孔家,這是借成太傅壓顧太傅,要搶顧家的名頭。我們還是趕緊走的好,讓他們自己鬥去。” 走,怎麼走?前後都有“熱情”歡迎的人,總不能臉朝藍天,不理人,一來就讓黃家溝的人,傳說他看不起人吧! 長生牽著馬,另一胳膊還被魏佬兒挽著,魏佬兒又悄聲對長生說:“那個孔家,可是個變色龍。這條上,連那顧家都比不過的。” 長生忙問道:“魏老伯,那又是為何呀?” 魏佬兒這才向金二揮揮手,讓他知趣些,離遠些。 雖那金二很囂張,但在魏佬兒麵前,還是有所忌憚的。因為呀,當年魏忠賢把持朝政之時,也是作惡多端,但那時,比起當下,可還算是國泰民安了,黃家溝的老百姓也還是比較太平的。 魏佬兒講道:“孔儒東林一黨除掉了魏忠賢,把持朝政之後,大明朝便沒有了會打仗的人,也沒有了懂國計民生的人了。大明朝立馬就動蕩混亂起來,不僅外寇茲擾,更有孔儒一黨大肆盤剝百姓、貪腐國庫。致使國庫空虛,軍隊的糧餉也極度短缺。孔儒東林黨人更是巧立明目,苛捐雜稅繁多,民眾早已不堪重負了啊。” 長生聽著,這樣的道理,竟然是被人們稱作大奸賊的魏忠賢,家族裡的一位長者口中說出來的,倒是驚訝了一番。 長生睜大眼睛,想著:也是哦,魏忠賢一黨,雖說作惡多端,但他們對朝廷還是忠心耿耿的。那時的軍隊,也還是能夠用軍得當,護衛著皇權穩固。 所以,黃家溝的百姓,思前想後,對魏家,基本上敬而遠之,並無大的反感。 長生要快些往前走,卻還是被在麵前,往後退著走的金二延耽著。 金二剛才聽著黃大頭稱長生為小師弟,心裡就很是酸楚。要不是當年被師傅趕出師門,今天,那他也就是長生的二師兄了。 想起當年,金二心裡更是酸楚。當年,師傅的田產和店鋪都被人霸占了去,沒有了營生,自然是不能等著挨餓吧,投奔富強的主子有什麼錯呀? 不過他也知,錯就錯在,投靠哪個新主子不好,卻偏偏投靠了,霸占師傅田產和店鋪的仇家——顧家。可當時,顧家就是這一帶的老大啊!隻有投靠顧家,才能有錦衣玉食和大好前程呀。好在,他是有些真功夫的。顧家各分支,都在不斷拓展、擴大家業,也正需要用人…… 他哪裡知曉,這成長生的父母親,竟然更加厲害,居然一躍而成了皇子太傅。不僅搶了黃家溝顧家遠房和遠房親戚——顧太傅的一半名頭。還,還強壓了黃家溝顧家一頭,硬是逼迫著,讓顧家把所霸占的黃師傅家的田產和店鋪,一律全部給吐了出來。 隻是後來,顧倩倩成了長生的二娘。也就是說,顧太傅,一下子就變成了,成太傅的嶽丈大人。 金二正想著怎樣再對長生說,才能完成,他作為顧家“管事”,陪同顧二爺,代表顧家友請長生光臨府上之重任。 他可是打了保票的。 “成少爺,您看在你小時候,我是幫助過成太傅的份上。還有,您二娘也是顧家人的份上,就隨顧二爺,落腳在顧家如何呀?” 長生一邊跟魏佬兒說:“老伯伯,謝謝您親自出門迎接,晚輩真不敢當。我還得跟黃叔一起,先拜見一下師傅。往後啊,日子長著呢,咱們後會有期,啊!” 魏佬兒點著頭,又貼近長生一些,悄聲說道:“應該的,應該的。成少爺真是有教養的公子帥哥,小佬兒甚是喜歡。等您見過黃師傅了,就知,以後啊,千萬不要和顧家往來。” 長生也點著頭,鬆開魏佬兒的手,便又對金二說道:“你看啊,俺初來咋到,也不認識人,也不了解各家的情況,隻能一視同仁,誰家也不會去的。我必須先去拜見了師傅,安頓下來了,之後再聯係顧二爺家,好吧?” 長生好不容易側身,繞過了金二。那金二看著長生的背影,伸著手說:“不是……” 那個顧二爺,也搖搖頭,隻說道:“成公子真的一表人才,不卑不亢,必是人鳳!算了,我們的禮數已經到了。” 長生剛走出幾步,就迎麵碰上了孔家的歡迎陣仗。 他記著剛才黃大頭的提醒,開口就說:“諸位鄉紳,不必多禮了!我爹成巴圖和我娘趙納蘭,都在同一天已經過世了。我現在已淪落成了孤兒,走投無路、別無他去,才投奔到黃師傅這裡,到了黃家溝來。往後,還請諸位鄉紳、鄉親多多關照!” 長生此話一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多看熱鬧的鄉民,臉色馬上就變了。本想著,這黃家溝首富,最大的豪門就是顧家了。而那黃師傅,就是仗著成太傅、成老爺,才敢迫使顧家,把吃進去的黃家田產和店鋪,全部都吐了出來。而現下裡,成太傅、成老爺不在了,黃家還能再撐得下去嗎? 於是,不一會兒,很多人都失望地,不歡而散開了。 那孔家的幾個出來迎接的人,竟然站在路上,一句話也再沒說出來,就眼睜睜地,看著長生他們七個人,牽著四匹馬,就這麼走了過去。 不過,在路過朱家大院時,卻跳出來幾個年輕人,他們拱手行著大禮道:“在下是朱家的護院,聽聞成公子是四皇子的師弟。我等代家主,對成公子一行,表示歡迎。” 成申走上前,對領頭的說:“你們既是朱家的家丁,見到朱慈炤的師兄弟,你等竟敢無禮?” 那領頭的一遲疑,身後的護院家丁們,馬上全部跪下向長生一行行跪拜大禮。 小頭目左右一看,也趕緊地跪伏於地,喊道:“末將給成公子行禮!” 長生疑問道:“末將?難不成你們都是軍士?” 那領頭的小頭目,原來是個將軍,怪不得一開始還挺傲慢。 黃大頭看著,心裡暗笑:“也不知是長生不曉得,還是有意問他們是不是軍士。想必,那自稱末將的人,心裡很苦哈。” 領頭的按規矩,主人沒讓平身,那可是不能抬頭的。隻得低著頭回答:“末將原是呂家軍的監軍。年前呂督軍借故,將我等裁減了。我等便來此,末將暫領護院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