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盛夏之熱在極寒之時綻放(下)(1 / 1)

金紮撒 日月勿 3409 字 2024-03-17

二人在山上的帳篷裡,如此又度過了兩日。   好在成巴圖帶足了乾糧,兩人湊合著吃,可夠再過幾日也沒什麼問題。加上,巴圖偶然僅憑耳朵,就能聽得見有什麼動物在附近,隻需出去一趟,二人便就有了新鮮肉食可以燉上一鍋。   很快大叔就能夠動彈了,二人便準備第二日就下山。   天一亮,成巴圖就又出去了一趟,回來後,便高興地對大叔說:“大叔,你真有運氣,”他向大叔指了指那邊山高處,說道:“我又發現了一束冰淩花。走,我帶你過去看看,隻是花有點兒小了一些,估計得過七、八上十天,才能夠采挖。到時,你就可以帶上,回中原,就不會是白跑了這麼一趟。”   大叔並沒有興高采烈起來,隻說道:“巴圖小弟弟,那束冰淩花,應該是上天賜予給您的。我已不需要了,就不過去了。再說了,我都看到了,您的乾糧,也不夠兩個人再吃多日的了;我還是早些下山,您一個人,就能堅持了。”   成巴圖依然說道:“那大叔回中原,沒采得冰淩花,可怎麼辦呢?”   大叔回答道:“其實,我采挖冰淩花,是為了救治我父母親二老。他們也就隻能撐到這幾日了。我路上還得至少半月,等我回到家鄉,也早就不濟於事了。”   說著,眼淚就又流了下來,繼續說道:“所以,我得早些回中原去了,爭取能最後送一程父母二老吧。”   長生忙安慰道:“也怪我,本是六日前我就能過來的,正好和你一起守在這兒,就不會讓你凍傷了。說不定,你也就能趕得上最後救治你父母的時機。”   大叔又搖了搖頭,說道:“世間一切,皆是有定數的。我雖沒能及時趕回去送父母親二老,但我盡心了。也頓悟了許多,還認識了您這麼了不起的恩人,我的巴圖小兄弟。”   巴圖則說道:“大叔,你可別覺著我帶的乾糧不夠,就放棄了你千難萬險要尋找到的冰淩花!你不是也看到了麼,我偶然出去打一隻小野獸,就能夠咱倆吃上幾日的了!”   大叔點了點頭,說道:“我信,我信,巴圖小弟弟,您是很有辦法的大醫家、大武者。這一點,是千真萬確的,毫無疑問。但這裡是冰天雪地,哪兒還總有野獸出來等您打呀?”   巴圖本來就不是虛偽客套之人,他當然知曉,他能打到小動物,那也是極其偶然地,有沒能儲存足夠過冬食物的小動物,亦或者是他們的洞口,被狂風掀開了,一般他們是不會在這樣的天氣裡,還出來覓食。   巴圖隻得說:“那好吧,希望大叔能平安返回故土,為二位老人送終。”   大叔也叮嚀了一番成巴圖,讓他一個人時,更加小心一些。但他對這位少年的本事,卻一丁點兒,也沒有懷疑過。   他也知曉,這個少年,一定是遇到過不止一回類似的事情。   所以,他記住了成巴圖的名字,卻始終也沒有主動說出自己的姓名。他其實早就下定決心了,他一旦處理完畢父母親二老的後事,便準備出家修行,留名字也無甚用處。   而且他承諾過,他要為成巴圖修建一座七級浮屠。   他知曉成巴圖並不想建什麼七級浮屠,但他就想為自己的恩人建成七級浮屠。   那之後,他回到中原老家,便得知父母親都早十日過世了。鄉親們知二老的郎中兒子出去采藥了,便將二位的靈柩存放於老屋之中。由那些曾被郎中兒子醫治受惠過的鄉鄰們,自願去幫助守靈。他們商議著,等半月,如果郎中兒子還不回來。那就意味著可能采藥時出了意外,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十日一過,鄉鄰們便商議著把他的田屋抵押,湊了些錢,就開始準備把二位老人埋了,讓他們入土為安。   郎中兒子回來了,和鄉鄰一起,安葬了父母。但他得知自己家的田屋都已抵押了,卻也不想馬上贖回來。隻說是,他還是要出遠門去的,田地和房屋,將後來有機會再贖吧。   於是,他便去到了東南少林寺,由於他醫術精湛,又得益於救命恩人成巴圖的醫術辯證思想,使他成為了寺裡遠近最有名氣的神醫。   又由於他得益於成巴圖給他服用了精心配製的冰淩花藥,使得他比較容易地,在青壯年時開練,還能練成幾門武學功法。   他本著醫者仁心,和成巴圖告訴他的武者本性,以及普度眾生的胸懷,施惠於天下,而不欲索求。也使得東南少林寺的香火非常旺盛,他也很快就升任成了大和尚,直到成為了東南少林寺的大主持。   他就任東南少林寺大主持之時,唯一的一個願望,就是要在寺內最西邊的山坡頂上,修建一個座級浮屠,以了卻恩公成巴圖之遺憾,也是要完成自己的承諾。   遠近民眾都對主持大師崇拜的很,紛紛進行捐贈,以及各路匠人們,也都主動展示自己精湛的手藝,要求參加施工興建。當然,很快,就使得這座很有意義的七級浮屠,修建了起來。   從此,東南少林寺便有了一個規矩,他們禮拜之時,一定要麵向西域。他也總是向僧侶講經說法之時,明確地告誡道:“西域古象雄,才是華夏民族向佛之根本方向。”   之後,每當遇到重大事項,主持老和尚,便要來到這座雄偉、高聳的七級浮屠之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向成巴圖請教。他一直都覺著,成巴圖就像一把純潔靈光的鑰匙,是打開他心扉之鎖的鑰匙;成巴圖也是他心目之中的一盞明燈,是向他指明前行方向的燈塔。   他幫朱慈炤進行了診治傷疾,雖然他醫者仁心,是會傾力救治任何人的。   但他不想對不起恩公。   他心裡矛盾,想著要和恩公進行一番心靈勾通。   他雙手合十,向浮屠行了大禮,又站在那兒,數著念珠,默默誦了些經文,便席地打坐起來。   朱慈炤總是想多知曉一些,有關老和尚的故事。更想知曉,老和尚對他不亢不卑的表情裡,到底是怎樣想的。   在朱慈炤心裡,他很擔心主持老和尚,很快就會了解到,他師傅還有個兒子,叫成長生。若到那時,他就會逐漸了解真像。而且,他這樣的大師級的老和尚,才不會像愚民百姓那樣,給他們講講“聖人”孔老夫子的“三綱五常”,就可以讓他們任由他皇家恣意宰割。   他此時,更是反感起師傅和師母他們。他們總是向周遭的弟子們灌輸那不尊重孔儒的說教。起初,他看到孔儒一黨,設計為朝廷剪除了魏忠賢閹黨,出臺了很多苛刻農民的新政。致使全國各地,亂軍到處起義,而裝備精良的明軍,都換成了孔儒黨徒掌管大營之後,竟然無人能領軍抵抗手握鏟刀鋤頭的農民起義軍。   他也曾經一度信仰了師傅和師母的說法。   而此時,他想著,不就是一時性起誤殺了師母嗎?難道“君要臣死,臣就得死,”不是人人都已接受的孔儒思想的千古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