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兒進的光碟?” “靜楓街的一家作坊。” 這家夥是打聽渠道來了? 光碟販子戰戰兢兢的回答完,就看見對方提起了自己的手提箱。 “走,帶我過去。” 李千存將碟片收進大衣內兜,晃了晃手槍,“放心,隻要你配合,我不會開槍的。” “那就好,哥們,帶個路沒必要動刀動槍的,你說是吧。” 光碟販子咽下唾液,扶正牛仔帽,走在前麵帶路。 一家不大的音像店,防彈玻璃門隻有一人大小,上麵貼著各種類型的光碟包裝。 一個刺蝟頭的男人坐在櫃臺前,正在小心翼翼的將白紙上的顆顆藥丸碾成粉末。 旁邊的沙發上,躺著一個胖子,頭戴目鏡,嘿嘿傻笑著。 “鈴鈴鈴——” 門口的風鈴響起,他抬頭看了眼,又低了回去。 “不是剛拿完貨麼,這麼快就賣完了?” 刺蝟頭拿起尺子,將濺到外麵的粉末劃回白紙中間。 “那個......” 光碟販子看向李千存。 “走吧,我來說。” 光碟販子聽聞,連忙離開了音像店。 “喲,你是誰啊,新乾這行的?” 刺蝟頭見光碟販子小跑離開,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緊緊盯著李千存。 “打扮的倒是像回事,想進什麼,我這兒一次性得買夠八百塊錢的啊,少了不賣。” “我是想來問問這部片子的。” 李千存走上前,拿出光碟,放在櫃臺上。 “哦,新出的,少年控們的迷夢。” 刺蝟頭看了眼光碟封麵,繼續手上的動作。 “有眼光,這片子各種要素齊全,能滿足各種愛好人士的需求,絕對是下一個爆款大片,想進多少?” “不,我是想問問,這片子是誰做的。” 雖然沒看內容,但聽刺蝟頭說的對要素齊全,這男孩肯定沒少受折磨。 一場慘烈的虐殺。 “誰做的?” 刺蝟頭瞇起眼,一隻手已經偷偷摸向了桌下。 “你打聽這個乾嘛,你是想參演,還是找茬來了。” “問問而已,他的片子很對我的胃口,說實話,我還正想體驗一下。” 李千存放下手提箱,兩隻手空著放在櫃臺前,“如果可以參加,我現在就可以交錢。” “嗬,真行啊,找刺激可不是這麼找的,哪個影片的製作都是幫內自己人獨立完成,絕對不許外人加入。” 刺蝟頭看李千存空空的兩手,稍稍放下戒心,譏諷了一句:“等你什麼時候是個幫派的成員,就不會像個條子一樣,四處打聽這個了。” “是麼。” 李千存有些遺憾,本來想從這刺蝟頭這兒直接進入到拍片地方,但現在看來,隻能強硬點了。 “等會兒,要是能參加的話,你打算出多少?” 就在李千存打算假意離開,實則背身掏槍時,刺蝟頭卻發問了。 “嗬,你們要多少,我盡量給,錢都帶好了。” 李千存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脖頸。 本想拿出芯片,但那個已經丟在黑輪汽修廠了。 不過看別人脖頸上插著芯片的,都是無縫接口,他們也看不出來自己脖子上,到底有沒有插槽,隻管大膽蒙騙就行。 “好,可以,我大哥說,非常欣賞你對藝術的鑒賞能力,可以帶你去。” 刺蝟頭按下櫃臺上的一個按鍵,背後的墻壁緩緩向兩邊開打。 是一處暗門。 地點就這裡,不用到處跑,那可省去不少功夫了。 “進去吧,在裡麵等著你呢。” 刺蝟頭搬開半拉櫃臺,讓出一條空道。 “行,謝謝了。” 李千存提起手提箱,走了進去。 暗門後麵是條寬闊的走廊,潮濕,雜亂,遍地垃圾,燈臺擺放在兩邊,放出刺眼的白光。 刺蝟頭跟著他的後麵,待走入走廊,反手關上了暗門。 “張導演,人來了。” “嗬嗬,我們的演員來了。” 一個男人從走廊中打開的房門走出,笑著應了上來。 那是個半張臉都裸露出機械的男人,另外半張用五顏六色的顏料,塗抹的不成樣子,兩隻電子眼安裝在額頭,不停閃爍著紅光。 他伸出機械手,十分熱情。 李千存伸出左手,和他握在一起,感受到了冰冷,和一絲火熱。 低頭一看,那隻捂住的手,鮮血淋漓。 “我們的演員表上,又填一員猛將啊,來,我們現在就去拍戲的地方。” “行啊,我也不想浪費時間。” 這話,正和李千存的心意,他還正怕對方要先驗錢。 “迫不及待了是不是,我也是啊。” 張導演拉著他走向長廊盡頭。 “路上隨意看看,我們有最專業的團隊,保證能讓你的大臉,高清記錄下來,每一幀動人的畫麵,都會如實保留,清晰錄入聲音。” 透明玻璃後,是一間放在數個電腦的後期製作室,裡麵正有幾人忙碌著。 “還有專業道具,沒有你用不到的,隻有想象不到的。” 放滿刑具的房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裡麵放著各式各樣的器具,五花八門的刀具,棍棒,情趣玩具,盛著不明液體的器皿。 上麵還沾滿著乾涸的血跡。 “來來啦,請進。” 張導演推開房門,將他拉進。 地上鋪著塑料布,光源燈,攝像機,還有幾個壯碩的男人。 隔間的一個手術臺邊,躺著一個男人,大半個身體的皮膚都被剝掉,露出血色的肌肉組織。 “殺了我,殺了我吧——” 男人口齒不清的說著,表情痛苦。 “不行呢,病人先生,你的治療才進行到一半。” 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人,放下手中的手術刀,拿起一個鑷子和鉗子。 “你的肌肉病癥也很嚴重呢,需要清理出去。” “不,殺了我。” 男人躺在金屬手術臺,房頂上的鏡子,完整呈現著他的樣子。 雖然被注射進藥劑,減輕了疼痛,但眼睜睜看著自己變得麵無全非,源自內心的絕望痛快,卻無法被抵消。 “不行哦,治病是件快樂的事情,我來讓你快樂起來吧。” 醫生打扮的人聲音輕柔,從托盤上拿起一個注射器,紮進了他的身體。 “不,嘿,嘻嘻——” 隨著藥物注射,原本一臉痛快的男人,半邊臉上,浮現出迷離,開始哼唧起來。 “這是我們的新作,快樂的病人。” 看過眼前這血腥的一幕,張導演將李千存帶進了另一個隔間。 “現在,咱們想想,該給你選個什麼劇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