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今世之一切善惡,則是來世報,可那又有啥用啊? 這一天王大海早早就出門了,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守著破房。 直到晚上王大海這才帶著一部手機,一張銀行卡,幾雙鞋子襪子,和一大袋衣服回來給我,同時還有一輛自行車。 諸位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幻想,因為手機是破破爛爛的,不過我第一件事,就是將趙飛的手機號碼給存了起來。 鞋子和襪子也都破了好幾個洞,就連衣服上麵的汙漬都還沒有洗乾凈,也不知是誰家大我一兩歲的孩子,之前所遺留的。 不得不說這座城市極其繁華,當我騎著自行車花費整整一個小時,穿過石橋來到街道時,瞬間就被眼前的熱鬧程度所震驚。 這座城市的確和我爺爺說的一樣繁華無比,高樓大廈林立,車水馬龍燈火輝煌。 我騎著自行車穿行在人群中,感受著城市的喧囂與熱鬧,一切都是那麼新鮮,和那麼令人興奮。 當然也就是這一天,我認識了兩個人,分別是八字胡瘦高個,和瘦高個的妻子肥姐。 瘦高個和肥姐白天上班,晚上是以人力拉著一輛木頭做的而二輪車,沿街走走停停販賣雜貨。 也不知那天是瘦高個先喊的我,還是我先駐足在木車後,反正我和瘦高個隻用了兩個小時,不同地區的兩個人,在同一座城市聊得是如火如荼。 用肥姐的話來說,那就是兩個相差快二十歲的人了,居然會如此投緣,就差點結拜成兄弟了。 我與瘦高個並肩而坐,他講述著他的過往,而我作為一個最好的傾聽者,則傾聽著瘦高個的故事。 瘦高個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堅韌與不屈,而我的內心則湧動著無盡的敬意。 肥姐那時候在一旁忙碌地整理著貨物,不時地插話進來,她的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 瘦高個和肥姐是在附近的一間廠子裡乾活,隻有在天氣好的晚上,才會出來出現賣點雜貨。 而我白天則是聽著王大海的碎碎念,也就是學一些秘術的咒語和手印,晚上我便亟不可待騎著自行車跑去找瘦高個。 因為瘦高個會講故事,每次我都是坐在一張小木椅上,聽著瘦高個吹噓他和他老婆相識的過程。 從相識相戀,到雙方父母的不認同,瘦高個毅然決然和胖姐私奔,輾轉南北許多地方,最終才到了這座城市。 我坐在瘦高個的攤位前,仿佛能感受到他話語中的那份熱血與堅定。 夜幕降臨,城市的霓虹燈在遠處閃爍,給這個角落增添了幾分浪漫,瘦高個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情感。 “那時候,我和你胖姐一無所有,我們隻有彼此,記得有一次,我們在一個小鎮上,為了生存我不得不去偷東西吃” “被發現後,店主拿著棍子追趕我們,胖姐卻一直護著我,她讓我先跑,結果她被打倒在地,卻始終沒有鬆開店主的棍子,那一刻,我知道我選對了人!” 瘦高個的眼中閃爍著淚光,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年代。 而我則是沉浸在這個故事中,仿佛看到了兩個年輕的身影在夜色中奔跑,他們的笑容、淚水、堅持和愛情,都融入了這個城市的氣息中。 但我知道,這故事的情節肯定是瘦高個自己瞎編出來的。 當然偶爾也會出現一群人,瘦高個每次看到他們總是臉色大變。 這群人的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顯然並沒有什麼善意,瘦高個的臉色總是會瞬間變得蒼白,然後拉著木車便是一頓狂奔。 那時候我總是不解,為何一個看似不到一百二十斤重,而身高近乎一百八的瘦竹竿,卻能拉著四五百斤重的貨物,還跑贏了那群兩手空空的人。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因為這座城市消費的水平太高了,隻有白天上班晚上擺攤,瘦高個才能和胖姐在這座城市裡,尋求到一絲絲所謂的安全感。 木車上的雜貨,對於瘦高個而言,已經不是普通的貨物,而是他對未來發展的希望。 那時候我也不懂,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會追在瘦高個的屁股後頭,看著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樂個不停。 不過我真正對瘦高個改變看法的,還是有一次他終究是跑不過人家,貨物直接被人家全部扣走,哪怕是木車也被拆得七零八落。 那晚的瘦高個,仿佛變了一個人。 瘦高個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茫然。 我看著瘦高個站在路燈下,而瘦高個的身影被昏黃的光線拉得長長的,我的心裡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 “其實這也沒什麼!” 瘦高個再次苦笑,他的聲音中帶著的,並非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而是一種麻木,和我來這座城市第一天遇到的的士師傅一樣,是對無能為力的麻木。 說是這麼說,但瘦高個的眼神中,更是帶著三分絕望。 瘦高個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街角,他的背影帶著一股孤獨和無奈,他的手裡捏著一包廉價的香煙,而煙盒已經被瘦高個捏得有些變形。 瘦高個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群正在搬運貨物的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眼神中透著一絲麻木。 那群人似乎已經忘記了到瘦高個的存在,或許對於他們而言,瘦高個壓根就不是一個人,他們隻是機械地搬著貨物,一趟又一趟。 每當他們搬起一件貨物,都像是在瘦高個的心臟上重重地捅了一刀。 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瘦高個的疼痛和無助,那種感覺如同被世界拋棄的孤兒,無處訴說無人相助。 隨後瘦高個緩緩掏出香煙,他點燃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 那煙霧在瘦高個的口腔中盤旋,仿佛在訴說著他的苦悶和困惑,瘦高個靜靜地站在路邊,眼神中滿是無奈和迷茫,他的身影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落寞,仿佛是一個站在被世界遺忘角落的人。 我想瘦高個應該是屬於無可奈何的麻木了,說實話,以我的道行,如果想改寫瘦高個的命運,那倒也能做到,但我卻不敢這麼去做。 瘦高個與胖姐的麵相我也看過,是屬於少見的鴛鴦命,也就是所謂的真正夫妻相,但卻是苦命連連,雖能雙宿雙飛,隻怕也要承受世界的一次次磨難。 這是因為瘦高個和胖姐的眉心處,都有一道淡淡的灰霧,說明他倆的祖上都曾犯下罪孽,一直輪回到兩人身上時,這罪孽都還沒完全抵消。 瘦高個和胖姐他們的命運卻像是被詛咒一般,總是與幸福擦肩而過。 如果我強行更改兩人的命運,對於他倆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極有可能明天瘦高個會中五百萬彩票,但因果之力的形成下,瘦高個與胖姐輕則分道揚鑣,重則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