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戴罪立功(1 / 1)

一眾官員本來就是垂首而立,遠遠地看了眼天顏,並沒有看清裡麵的情形,唯恐失了禮數,趕忙跪了下去,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淵拓先下了馬車,懶懶地揮了下手:“都起來吧!”   “謝皇上!”又是一陣振聾發聵的呼聲,蓁蓁仍端坐著一動未動。   “下來吧。”淵拓說著,向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隨從將蓁蓁扶下馬車,很快退下。蓁蓁垂眼麵朝淵逸的方向,剛要跪拜,卻被淵拓阻止。   “地上涼。”淵拓說著,牽著她進了王府。   淵逸呆愣在遠處,若不是門客提醒,他仍回不過神來。   夏綰已盛裝等候多時,見皇上牽著蓁蓁的手,她的嘴角浮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行叩拜大禮。蓁蓁盯著夏綰看了一會,在她起身看過來的時候,隻行了一個蹲禮便自行起身。夏綰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礙於淵拓隻好忍了。   淵拓帶著蓁蓁繼續向前走,路過夏綰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側身而立,輕聲道:“過不了多少時日,你見了她會行大禮的,僅憑這,她得謝你。”   夏綰心中一驚,再次跪拜下去,直到淵拓走遠才起身。   淵拓在正殿上首坐了,淵逸和夏綰坐在了下首,蓁蓁未坐,按照淵拓的示意在他的身旁垂手而立。奴仆魚貫而入上了熱茶和精巧的點心。淵拓一眼瞧過去,轉頭看了蓁蓁一眼。蓁蓁沒心思吃,輕輕搖了搖頭。   淵逸餘光一直偷瞄著,手越攥越緊。   “後日蓁蓁便要去營中了,王爺可都安排妥當?”淵拓問。   淵逸趕忙起身回答:“均已安排妥當,臣弟於離軍營三刻鐘路程之地尋了一處宅子,雖是農戶,但還算乾凈安靜,也已修葺完畢。”   淵拓微微頷首,又轉向蓁蓁:“這可是關係到國、民的大事,蓁蓁可有什麼需要的,比如人?”講到此處,他挑了挑眉。   蓁蓁立刻明白了什麼,繞到淵拓麵前跪拜下去,道:“蓁蓁先前遇難承蒙賀之將軍搭救於舒家軍中住過些時日,將軍知我喜醫術和兵刃是以請了醫官教授醫術,將軍親自教授兵刃和武功。蓁蓁改良巨弩離不開將軍的提點,還請皇上開恩,賞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淵拓靜靜地聽著,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嘆道:“這桓之行蹤未定,舒家的嫌疑還未洗清,王爺認為蓁蓁提的如何?”   淵逸臉色蒼白,抬頭想與蓁蓁對視一眼,試圖從她的眼中瞧出點什麼,譬如她這樣做僅僅是為了將賀之救出,還是為了報復他。忽然,他這才留意到她的身上著的是與那件燒掉的紅裙相似的衣裳,還有那披風,怎麼看都是比著之前的置辦的,聯想到鵲講的那些話,他的心涼了下去,眼神也變得狠戾起來,回道:“啟稟皇上,舒桓之的小妾乃祁月族族長家的五小姐,此次桓之偷逃入祁國,目的實在令人起疑。而舒賀之作為他的哥哥又手握兵權,不得不防,還請皇上明鑒。”   “聽聞……”蓁蓁突然站了起來,直視著不遠處端坐的夏綰:“王妃乃祁國國主最寵愛的公主。自從聯姻起,祁國便與我國交好,邊境通商,兩國通婚,往來頻繁,不知何時在祁國出現便會有通敵叛國嫌疑了?”   淵逸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厲聲嗬斥道:“別忘了桓之是逃出去的!”   “行了。”淵拓唯恐蓁蓁不知死活地講出什麼話來,道,“桓之不經通傳擅自離京必是有罪,這點毋庸置疑,賀之也有教管不嚴失察之罪,隻是這罪不至殘。聽說他被用過刑,如今已無法再行軍打仗,如此以來也算是罰過了,王爺,你說是不是?”   淵逸立刻回道:“皇上所言極是,是臣弟不知變通。”   “既然已達成共識,那便由蓁蓁親自去獄中將將軍接出來吧。事不宜遲,別耽誤了後日的大事。”   “謝皇上!”蓁蓁跪拜道。   說話間,淵拓站了起來,扶起蓁蓁向門口走去。淵逸與戰戰兢兢的夏綰緊隨其後,目視著他們上了馬車,在此期間,蓁蓁未曾看過淵逸一眼,而淵逸的視線卻仿佛黏在了她的身上,有不甘,有埋怨,有討好,還有一絲絲恨。   馬車行駛一段時間後,在一座無比威嚴的院子前停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蓁蓁下車,瞧著周圍的環境,看著這又像府衙又像大戶人家庭院的地方,心中不免奇怪,再看門楣上的匾額,竟然一個字都沒有。   “這裡是黃衣衛的駐地。”淵拓沒有下車,從窗中伸出頭來,“進去吧,已經打好招呼。”   “謝皇上。”蓁蓁說著,目視著馬車離開後才直起身,進了大門。   淵拓把玩著手中的珠串,喊過一人來,吩咐道:“保護好蓁蓁。到底是年輕,今兒把王爺和王妃全給得罪了。”   那人回了一聲:“是。”   淵拓瞧一眼眼前人,笑出了聲:“她是桃兒的女兒,她若是到我身邊來了,你開不開心?”   那人抬起頭來,伏地呼道:“奴謝皇上當年不殺之恩,隻是,還望皇上三思,無論之前您是太子之時還是如今的九五之尊,都要以大局為重!自古紅顏多禍水,奴鬥膽,請皇上慎重!”   淵拓盯著那人:“李風,你當年放走李電和桃兒的時候想過他會有一個極像他的女兒嗎?很神奇吧,蓁蓁繼承了桃兒九成九的相貌,卻也有李電的五成,以前老聽奶媽講什麼夫妻相,是不是便是如此?”   李風不敢回話,將頭垂得低低的。   淵拓欠身扶起了他:“起來吧,過去了,今兒我才知道桃兒的心意,那我便不予李電計較了,之前說讓你找到他殺掉挫骨揚灰的話便當句戲言吧。”   寒風刺骨的大雪天,李風的額頭竟滴下汗來,忙回道:“謝皇上開恩。”   淵拓轉身撩起了窗簾,喃喃道:“我說怎麼今兒下雪了,原來是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