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禦書房的路上,淵拓將貼身太監喊了過來,耳語了幾句,太監很快便跑開了。不一會兒,他抬了一箱東西去了樊錦宮,將除了香桔之外的人支出去後向蓁蓁行了禮,道:“皇上說,後宮的事他雖很少去管,可也知這其中的道道,有些個下人見人下菜碟,勢利得很。這箱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並非禦賜之物,娘娘可拿去賞那些下人,莫因小失大。” “謝皇上。勞煩公公跑這一趟。” 公公前腳一走,香桔便將箱子打開,說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但打眼一看非尋常人家所用。香桔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便拿眼睛去問蓁蓁。蓁蓁想了想道:“今兒剛罰了他們,再接著去賞倒顯得刻意了,先放著吧,這幾天你盯著些,需要賞的便從這裡麵取即可。” 香桔回了聲“是”,又道:“皇上還真是貼心,這些也為姑娘想過了。” “所以,我信了聖女的話,信有來世今生,信必是娘親和爹爹一直留在我身邊才讓我一次次逢兇化吉又有了這麼多疼我的伯伯。” 香桔扶著蓁蓁,看著她的臉色道:“姑娘是想家了嗎?” 蓁蓁側身看香桔:“想家?是想爹娘了吧!你想嗎,香桔?” 香桔搖搖頭:“我沒有家,不知道家在哪。” 蓁蓁環顧四周,嘆道:“這裡,便是我們的家吧!” 香桔也跟著將目光遊向四處,卻未回答蓁蓁的話。這一排排的宮殿,一行行的人,又有幾個能將皇宮當成家? 先生們說的沒錯,蓁蓁之所以學什麼東西都快是因她無論學什麼做什麼心無旁騖。短短兩天的時間,該學的該記得還有該注意的,她已牢牢記在心裡。徐尚儀極少遇到如此省心的,原本也是極嚴厲的,卻因為蓁蓁心情好了許多。而皇後身邊的齊尚宮卻恰恰相反,冷眼了瞧了兩天,回重華宮復命的時候臉上像掛了霜。 “聰明又能怎麼樣,別被聰明誤了就行。她後日不是要去軍營了嗎,找幾個能說話的,先參上一本,我倒要悄悄皇上怎麼護她!” 蓁蓁的冊封儀式按照皇上的意思是在回門那天簡單辦一下即可,原本皇後想以事發突然未準備為接口拖一段時間,可皇上又以節省開支和蓁蓁要去軍營公辦為由命人定了日子,原本三個多時辰流程也減了一大半,隻保留了祭祖、設仗、受冊,連原本第二日到皇上和皇後那行禮的儀式也一並省了。皇後聽說後直冷笑,道:“咱們皇上真的是越來越會心疼人了,那些本該她受累的全都免了,隻留了頂重要的,估計是怕以後議論起來有人會說她名不正言不順吧!” 尚宮小心翼翼地問:“皇後的意思是?” 皇後氣憤難平,可還是壓了下來,問:“禮部的封冊製好了?” “據說是用了兩天的時間連夜趕製的,好了。” 皇後猛地將茶盞掃到了地上:“當我是擺設嗎?!” 尚宮立刻跪了下去:“娘娘息怒,是,是戚將軍親自督辦的。” 皇後猛地轉身:“你說什麼?!關我父親何事!” 尚宮頗為為難:“皇上的脾氣您也清楚。” 皇後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罷了,隨他們便吧!” 盡管儀式流程縮減不少,但仍然繁瑣。蓁蓁五更時分便被叫起梳妝打扮,禮服實在來不及趕製,隻將洪太妃當年冊封時穿的改了一下,又墜上了些稀罕的珠寶。趕在天亮前,蓁蓁先去祭祖,這時外麵已設置完依仗,她由女官引領著在百官的見證下走完流程回到樊錦宮,行三叩九拜大禮接受金冊,而後緊接著在正殿給皇上和皇後行了禮。 源拓這麼多妃嬪,皇後還是第一次不在重華宮受禮,再不敢置喙也忍不住掛了臉,那表情遠不是初見時那般姐妹情深了。蓁蓁一眼就瞧出來了,也不往心裡去,在源拓投來微笑的時候回了一個。皇後餘光瞧著,那茶便有些喝不下去了,臉又拉長了些。 儀式一結束,源拓便命人送蓁蓁出宮。百官雖然也覺得此事有些不妥,但卻無一人敢說話,畢竟,在國庫吃緊的時候節省開支這個理由還是非常站的住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