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兒也跟著在一旁幫腔,一雙眼睛盯著蓁蓁,很是崇敬的樣子:“以後我也想像姑姑一樣治病救人。” “我教你。”蓁蓁道。 鸞兒一聽立刻跑到蓁蓁身邊:“那我給姑姑打下手吧!” “好,認得這些藥嗎?” “認得一些,記不全。” “那你可有的學了。” “我會用功的。曲副將說,姑姑之前在軍營做學徒的時候學什麼都快,不止因為聰明,還因為你心無旁騖能沉下心來,我也會的。” 蓁蓁看看鸞兒,將藥臼推到她麵前道:“姑娘家有心事是件極美好的事,那是上蒼的恩賜,莫要學我木頭人一般。學的時候可以沉下心心無旁騖,平日裡就罷了,我瞧著你這鮮活有淚有笑的樣子才是極好的。” 鸞兒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鸞兒記下了。” 蓁蓁問:“你怎會叫我姑姑?” “你是我爹爹的妹妹,不是要喚你姑姑嗎?” 蓁蓁歪頭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回道:“是這麼個理兒。” “之前,我還以為你會是我的姨娘,娘說,爹爹喜歡你。” “鸞兒!”夫人一急咳了起來,強撐著對蓁蓁道歉道,“孩子不懂事,娘娘莫怪。” 鸞兒看著夫人的臉色,向蓁蓁行了一禮:“鸞兒錯了。” 蓁蓁沖鸞兒笑笑,取過一味藥聞了聞,道:“你爹爹喜歡的是你娘。”轉頭看著鸞兒,“這一輩子都喜歡,他那麼好的人,絕對不會辜負你娘的。” 夫人聽著這話麵色微怔,緩緩躺了回去,眼中汪了一包淚,似滴未滴。鸞兒不敢搭話了,乖乖地搗起藥來。夫人久久地看著蓁蓁,在心裡嘆了口氣,麵上露出的是惋惜的表情。 夫人剛醒,蓁蓁惦記著她腦後的包,有些不放心便命人尋了床新的被褥,打算在躺椅上湊合一宿。夫人怎敢勞煩她,得知她奔波幾日趕來都沒來得及休息,更是不忍心,說什麼也不肯,隻是她拗不過蓁蓁,最終還是答應了。李雨和於公公不便在寨中留宿,也不放心茍將軍,便依著他的意思在半山腰的木屋中歇下了。一夜無事,折騰了一天大夥兒都累了,各懷心事地都睡了過去。 戚軍醫一大早上了山,這一次沒人敢再攔他。一路上聽曲副將講述夫人的兇險和前一日蓁蓁救大夥的事,他很是欣慰:“有人說她是個不懂感情的怪物,我倒覺得,這孩子比這世上任何人都真!” 蓁蓁看到戚軍醫仍舊與平日一樣,沒有過多的寒暄,行了一禮便開始講夫人的傷勢,講完夫人又講了甘校尉的。戚軍醫靜靜地聽著,待蓁蓁說完,問道:“你想讓他死,還是讓他活?” 蓁蓁平靜地道:“半死不活。” “剩一口氣?” “能說出話來便可。” “這可不是醫者所為。為人醫者,不看病者身份,不論其是否有罪,不考慮其人品,必當全力以赴。” “所以蓁蓁成不了醫者,也料定師傅會秉持初心,故,蓁蓁提前喂其吃了藥,一種師傅都無法解的毒藥。不會讓他死,但活著也不能太舒服了。” 戚軍醫看著蓁蓁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知道有句話叫難得糊塗吧,活得這麼通透做什麼!” 蓁蓁瞥一眼戚軍醫:“我倒是希望師傅也能糊塗一些,師傅不是也不肯嗎。不然你為何明明姓戚,卻做著舒家軍的軍醫,還被戚家的勢力攆得不得不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