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巽突然將茶杯往矮幾上一頓,茶水立刻潑濺出來。他甩甩手上的水冷言道:“行了茍將軍,烏山怎麼回事人家已經瞧出來了,你一個局內人難道不知內情?她舒家已經退一大步,倘若換做是你,不見得有此心胸!父親讓我大老遠的來此卻不讓我插手難道你還不明白?他不是要我給你撐腰來的,是讓我監督你來的,就怕你偏駁過甚,別忘了,這下麵還有近四萬舒家軍,你當他們按捺不動真的是怕你或者怕戚家軍嗎,是因為舒賀之的威望還未倒,等你真的引起公憤試試,到時候你要打的恐怕就不是祁國了,第一個對戰的就是舒家軍!” “可是公子,她一深宮之中的婦道人家,頂著一個娘娘的頭銜,在此耀武揚威,當著眾將士的麵,口口聲聲是奉皇後之命調查甘校尉瀆職一事,這不是當下就定了甘順的罪是什麼?!她有何資格,就算定罪也是軍正定!” 戚巽深深地嘆口氣,總算明白“存私心不能謀公事”這句話的含義,難怪父親不放心茍將軍巴巴地讓他快馬加鞭趕過來。他突然有些不耐,在矮幾上支起腮來:“你還在為甘順謀不平?那他在烏山炸了之後不去安撫,又炸死舒家軍一十二名將士,私自關押,斷他們食物和傷藥難道也是奉軍正之命?” 茍將軍猛地看向戚巽:“公子,甘順雖不是奉軍正之命,但也不敢私自做此決定!”後麵的話他不敢再說下去,大家都是聰明人,怎會不知這中間到底是誰在策劃指使。 戚巽愣了一瞬,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和落寞:“將軍,你知道嗎,我這一路走來聽到了許多人稱頌皇後,說她懲奸除惡,為舒家軍正名。而有了舒家軍,邊疆的百姓便不再怕祁國。我想有必要提醒將軍一件事,你眼中的烏山之炸是打著邊疆安寧的旗號,實則是惦記著如何打垮舒家一家;而嫆華娘娘看到的烏山之炸表麵上是在為自己的娘家,實則為的卻是我永樂國千千萬萬的臣民,這便是差別。還有,她拿著鳳牌耀武揚威,處處以她的名義行事,但行的都是深入百姓之心的事。你當她在討好皇後嗎?非也。借此舉,皇後被架到了道德高點之上,自此之後須得謹言慎行,一旦行差踏錯那便摔得更慘,這叫捧殺!倘若皇後知道收斂,就此各安天命,倘若她還一意孤行,以後,熱鬧有的瞧了!這是嫆華娘娘的警告,不止警告你,也警告為她賣命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戚家!” 茍將軍聽得心中直顫,卻尤自嘴硬著:“公子將嫆華想得過於聰慧了吧,她一介女流,何來的此些見識?” 戚巽不想再與茍將軍聊下去,冷哼道:“一介女流?難道茍將軍不是在奉一介女流的命行事?還有,你當皇上為何派嫆華來此,真的單純隻是因為她出自舒家?” 用過午膳,茍將軍便帶著一隊人將寨中所有的人全都送到了將軍府,並留他們全力保護。曲副將對離開軍營一事雖心有不甘,但想到自己的腿和手臂總有一天會在戰場上拖累身邊的人,隻能接受。蓁蓁與戚軍醫商議了無數次,還是沒有辦法讓他恢復如初,也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