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拆穿(1 / 1)

關押姬樓的房間今兒格外熱鬧。舞姬曼妙的身姿通過燭火映射在窗上,連外麵的守衛都要忍不住頻頻回頭看上幾眼。從戚巽的房中出來,蓁蓁的心又沉了幾分,連侍衛們行禮都未看到聽到。她徑直走進房內,琵琶聲停了,舞也停了,榻上躺著的姬樓臉色鐵青,腿仍舊僵直著,而一旁的李雨卻是無法掩飾的得意,撿到寶一樣。   蓁蓁猛地回神。   李雨湊到蓁蓁身邊,低語道:“果然廢了。”   “舒韌!你殺了我吧,何必用這樣的手段羞辱我!”   “為人子,眼看著養父做那貪贓枉法的事卻不去阻止就是不忠不孝;身為醫者,將人命視為草芥那便是欺師滅祖;身為男子,欺負弱小女子肆意踐踏她們那便是不仁不義!你說你身份不明不知是哪國人,沒錯,我們永樂國也無你這種敗類!我不威脅你,也無意聽你說什麼,畢竟你這樣的人口中的話也不會讓人相信!”   姬樓一甩手將榻旁矮幾上的東西一掃而空,怒吼道:“那你為何如此對我!”   蓁蓁的視線緩緩移向身旁的女子身上:“我花的可不是聽曲看舞的銀子,兩位姐姐為何要耽誤這春宵一刻呢?”   兩名女子相視一眼,掩口笑出了聲:“姑娘可莫要為難奴家,這事兒僅憑我們可做不來。前些日子姬大人還是雄風威震呢,今兒也不知怎麼了,奴家可是使勁了渾身解數……”   “住口!通通給我住口!滾出去,你們是不想活了敢如此羞辱本大人!”   蓁蓁轉身向李雨試了個眼色,故意大聲道:“兩位姐姐勞苦功高,重重有賞。”   歌姬和舞姬喜笑顏開,行禮退出,李雨將她們送到門口,裝作無意的樣子,問道:“姑娘們口中的姬大人與現實中竟是天壤之別,好生奇怪。”   剛剛還喜笑顏開的二人一聽這話立刻跪了下去:“求大人饒命,奴家已照您說的做了,奴家說的都是實話,大人在一旁也親眼瞧見了。”   李雨扶起二人:“姑娘莫怕,我們夫人宅心仁厚怎會要你們性命,隻是,我們無意中聽說他吹噓自己以女子之命做藥引來強身健體,這才打抱不平出此下策借以懲戒。如今看來,他竟全是吹噓,可笑至極,竟是我們抓錯了人!”說完,轉身要走。   兩位女子相視一眼立刻沖上前攔住了李雨,其中抱琵琶的那位慟哭流涕道:“大人明鑒,姬樓的確害了我們無數姐妹,也不知他練了什麼邪門功法,所有被他帶回去的姐妹幾乎都是血盡而亡,僥幸被他折磨夠放過的也是形容枯槁麵如老嫗精神失常。不止如此,他還曾擄過好人家的女兒,便是我的親妹妹,她還未及笄啊,便被他挖了心!”   李雨向虛掩的房門掃了一眼,故意抬高了嗓門:“哦?據我所知,自從有了姬大人為國主診治,聖體已大安,那食心延壽法子早就不用了,你莫要誑我。”   房內的姬樓聽到女子的話蠢蠢欲動,試圖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蓁蓁將冰冷的刀刃抵到他的脖子上,給了他一個他若敢動便會血濺當場的眼神。姬樓的耳朵痛了起來,瞪著蓁蓁又緩緩靠在了靠背上。   琵琶女急急地道:“奴家親耳聽到,姬大人在一次醉酒時說國主命不久矣,病急亂投醫無奈之下才又用了食人心的法子。因此聖父還特意跑到那永樂國去尋他兩個逃走的女兒,隻是不知為何未能尋回,聖父還被關了起來。”   蓁蓁走到門旁,沖外麵的李雨使了個眼色,待他們走遠又退了回來。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她踱步到姬樓身邊,仍舊木人一般的臉,偏偏眼中射出了一絲異常明艷的光芒,這樣的光芒令姬樓的氣焰瞬間泯滅。   “姬樓,我現在明白了,你的不怕死不過隻是嘴上說說,所謂的復仇大業就是你存於世間唯一的理由!你不止怕,還怕以後不能盡人事再也過不了那醉生夢死的日子,你還怕的是自己如今這幅德行會失去國主和二皇子的信任,而你對國主所做的一切均會被拆穿。”   姬樓白著臉,手緊緊地攥著衣襟,胸膛不停起伏著。   蓁蓁判斷自己猜得沒錯,繼續道:“從乞兒堆裡打滾,為了一口吃的受盡了屈辱,姬將軍給了你重新活過的機會,而國主和二皇子又給了你去踐踏別人的權利。你特別怕回到過去吧,還怕死後見到姬將軍。你不是一直覺得姬將軍是冤枉的嗎,假如我告訴你他和你一樣就是個賣國求榮貪贓枉法之人你會怎樣?”   姬樓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你猜我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博學而後成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厚德而後為醫,謹慎而後行醫。師傅說,德行不好的人行不得醫,那些年我學做人的時間比學醫用的精力還要多,而我的榜樣除了師傅更多是便是義父。在我的眼中,他就是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事發時,我到處去喊冤,也堅信義父是被戚家冤枉,為的就是奪兵權一家獨大,直到我親眼看到那些犧牲將士的遺孤被賣做為奴,那一刻,我的天真的塌了。可是,也有人告訴我那全是馮大人一人所為,我也願意相信義父是被栽贓,可是我查不出來,我能怎麼辦?!”   “也就是說,馮大人與其勾結之事也不冤枉。”   “馮公子在營中傷你之事我知道,我還知道是誰指使的。”   “除了皇後便是王妃,這點事我還能瞧得出來。”   姬樓抬眼看向蓁蓁,神情恢復了正常,深吸一口氣,道:“大膽些,把眼光再放長遠些,你的仇人可不止那兩個。”   氣憤從劍拔弩張一下變得和諧起來,一聽這話,蓁蓁語氣緩和了許多:“以你之見?”   姬樓微微一笑:“你先告訴我,你是用的何種方法讓我雙腿麻木,還,不能人事的。”   蓁蓁托腮:“我說了,你反悔不告訴我,那我豈不是很虧?”   “君子一言。”   “君子?”蓁蓁挑一挑眉毛,一雙美目斜斜地掃向姬樓。   姬樓訕訕一笑,思忖片刻,道:“不然這樣,我先付個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