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與戚巽對視一眼,戚巽剛要去跳窗,被她一把拉了回來:“說不定後麵就有人候著你,放心,你且坐,有酒,先喝著。”說著將床幔放下,一邊整理著頭發,一邊向門口走去。 門一開,冷風直灌了進來,蓁蓁毫無意外地看到了不遠處的淵逸,他的身旁站著地正是紅葉。她瞥一眼兩人,臉色瞧著比冷風還要刺骨。 淵逸看著蓁蓁衣冠整齊與平時無異瞬間便收住了腳,他已看到房內背對著他端坐喝酒的戚巽,倘若此時進去,硬拗一個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成體統也不是不可,隻是,捉奸在床,兩人不但不在床還衣冠整齊,實在無甚說服力,搞不好還落個故意陷害的罪名。 蓁蓁似乎看到了淵逸心中的想法,冷笑著故意道:“費盡心思將王爺救出,竟得到如此報答,本宮真是見識了!” 淵逸心中不免腹誹:“恩將仇報方麵咱倆彼此彼此。”,但還是臉一臊,眼睛一轉轉手給了紅葉一耳光,吼道:“敢誑本王,你可知構陷娘娘該當何罪!” 紅葉灘成一團,跌落在地,也不敢看蓁蓁,捂著臉啜泣起來。 淵逸的麵上立刻露出了不耐煩地神色,身旁立刻有人上前將紅葉拉遠了一些。 蓁蓁冷眼瞧著紅葉被淵逸棄如敝履的樣子,心中還是有些許不忍,隻是她分得清輕重,也不言語,隻是在門口立著。淵逸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院中站滿了他的人,本是防止她與戚巽逃走特意帶來的,如今反而成了“構陷”的證人,他懊惱不已,手一揮,待人全部散去,才道:“我有話同你講,行個方便?” 蓁蓁再瞟一眼紅葉,沖於公公使個眼色,待得到回應,才對淵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他進屋之後,也跟著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淵逸一進門便看到不遠處的床榻床幔是放下的,戚巽背對著他坐著,看上去倒無甚異樣,再轉頭仔細去看蓁蓁,外麵天黑看不清楚,這會兒才發現,她的頭發是就寢時才會散下來的樣子,束腰上所有的飾物均未佩戴,就連衣襟也有一點不整齊。他的臉立刻拉了下來,胸口再次絞痛,扭頭沖戚巽道:“請戚公子出去,本王有話與娘娘講。” 戚巽裝作剛看到他的樣子,趕忙站了起來,笑容可掬:“王爺深夜來訪,未能遠迎,還望恕罪,屬下這便告辭。”說完轉身的那一刻沖蓁蓁抬了抬下巴。 蓁蓁會意,立刻攔住了戚巽,道:“巽公子還是留下吧,王爺剛剛說過,我這房中有奸夫,隻是未能捉奸在床鬧了烏龍。你可不能走,需在這做個見證,那會兒吆五喝六地想必外麵的人都已知道我有水性楊花之嫌,這會兒三更半夜與王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的名聲已然毀了,汙了王爺的可不行。” 淵逸猛地轉身,按著越來越痛的胸口,沖蓁蓁冷笑:“少拿話激我,那些都是我的人,怎麼就能傳了出去,你以為是你自己手下的人嗎,甭說傳話,連讓她下藥都沒二話,管教無方!” 蓁蓁不知怎的突然就笑了,立刻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譏:“王爺的手段,為了讓我的人背叛我給我下藥,估計色相都賣了吧,多光榮的事,也值得王爺親自口述給我們聽!我可算明白何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了!” “是你先給本王下藥的!” “我下藥是想讓王爺靜心,順便牽製一二,說到底是為自保,從未想過去害你。你可不同,你是沖著要滅我和戚家九族的心思下的!” “你!”淵逸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要沖出胸膛,但還強忍著不去開口要解藥,他知道,隻要他一開口便很容易被蓁蓁拿捏。他堅持著,手指著蓁蓁直沖了過去,隻走了一半,突然停下了,怔怔地看著她,“你這是,生氣了?” 聽到此話蓁蓁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淵逸疾步到她身邊,一把撥開想要攔上來的戚巽,握著蓁蓁的雙肩:“你想想,是不是很氣?我和紅葉都背叛了你,我們合起夥來害你,你是應該生氣。” 蓁蓁猛地甩開淵逸的鉗製,麵上雖然平靜無波,心中確實升出了幾分不忿:“氣又怎樣?” “不怎樣。我懂了,你不是不氣而是不知該如何表現。這藥還真是神奇,沒想到竟然讓你有了情緒。你知不知道你生起氣來尤為生動迷人?雖然隻有一點點的變化,但我瞧見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是驚艷的。蓁蓁,你乖,再用一次此藥試試,說不定真的能治好你的病!” “王爺!”戚巽一聽便急了,擠進兩人中間義正嚴詞地道:“先不說王爺是抱著何種目的去做這樣的事,未能得逞竟用如此可笑的理由要娘娘再次服用此種骯臟的藥,王爺真說得出口!” 淵逸冷冷地看向戚巽,盯著他眼中的憤怒,冷笑道:“莫不是我們的戚公子瞧到了什麼,怕什麼,才會如此怕你的娘娘再次服用此藥?” 戚巽的臉在淵逸的注視下唰的一下紅了。淵逸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測,抓心撓肝的煩躁起來,但偏又說不得什麼,隻好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房中亂竄,看上去一點都不是平日裡冷峻穩重地樣子,頗為失態。 蓁蓁不知怎的,頭又忽地暈了一下,險些沒站穩,戚巽見狀趕忙扶住了她,滿臉的擔憂:“怎麼了,還是不舒服?” “還是?”淵逸在心中重復著這兩個字,眼中的怒火已無法掩飾,原本想再警告蓁蓁幾句,可是心痛得實在厲害,險些讓他支撐不住。他唯恐落了下風,如今也是心灰意冷,轉身沖了出去。 戚巽能看出淵逸的憤怒,隻是,他的身體再弱,骨子裡的勇敢和倔強卻一直都在,與蓁蓁天生不知怕不同,他的不怕來自於多年軍營中的摸爬滾打和沙場征戰,他的底氣不止來自他的家族權勢還有自身。 蓁蓁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隻是仍舊心悸著,心跳得極快,喃喃地道:“沒想到此藥如此厲害。想必姬樓就是用此藥來控製國主的。”話音剛落,突然一口鮮血直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