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到村裡天已經黑了。 夏冬趕緊向家的方向跑去。 不知為什麼離家越近心裡就越不安,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 心裡著急腳步也就快了。 到家門口她被眼前的畫麵驚住了。 隻見院門上貼著黃色的符紙,還有紅色的液體,腥味很重。 “這是做什麼?” 夏冬趕緊跑進院子,她很擔心家裡人。 見眾人都好好的在,心也就放了下來,隻是外麵那些到底是在乾什麼,她摸不清楚。 陳氏看到女兒回來,立馬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淚。 “娘,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哭了?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陳氏欲言又止,倒是一旁的夏金氣沖沖的:“姐姐,是老巫婆來了,她還請了道士,說你是怪物,還要燒了你,你快跑,她要是知道你回來,她肯定一會就過來。” 看到夏春哆嗦的樣子,夏冬已經猜的七八分,定然和王老太太有關。 果然是難纏,才隔了一天就開始搞事情。 跑?跑什麼跑,就算能跑,跑哪裡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請人做法,還願意花這冤枉錢,果然蠢人是留不住錢的。 “先別管她,這是我把魚賣了,給家裡買的東西,家裡也該添新東西了。” 陳氏看著筐裡的東西驚的說不出話,她的閨女真的很有本事。 但她也害怕,想起道士講的話,還有夏老太太說的。 夏家人都說自己閨女被臟東西給纏上了,說那水裡有水鬼。 一頓的胡扯八扯的,一個人說沒人信,那兩個,三個,甚至更多呢,再加上這個時代的人大都迷信,不信的人也就信了七八分。 夏冬並不知道陳氏此時心裡在想什麼。 本打算將買的書給妹妹們,才想起來原主是不識字的,再加上老夏家的人正懷疑自己,想想還是算了,等有機會再說。 幾個人將買回來的東西都收拾好,剛閑下來,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出屋門一看,來的人還不少。 打頭陣的就是夏家的二房王金花。 “呦,回來了,竟然還沒跑,挺有勇氣的。”王金花指了指身旁的黃衣老道士。“看見了嗎,這可是鎮上有名的大師,怕了嗎?” 夏冬笑了。“我怕什麼?不像某些人專門做一些有損陰德的事,要是殃及子孫可就不好了。” 王金花趕緊走到王老太太身邊,示意王老太動手。 王老太對夏冬也看不慣,懶的廢話,尤其聽說夏冬賣魚的事,十多條,她哪裡那麼大的本事,魚多難弄,一個十歲的小孩說弄就弄,這就很不正常。說之前的理由有些虛,但現在是真的很反常,她是非常肯定夏冬有問題,直接向老道士說道:“大師,快收了這個妖怪。” 夏冬嘲諷道:“可真是稀奇,奶奶我可是你的親孫女,你一口一個妖怪,怎麼能不讓人寒心,我從小就命苦,三歲的時候爹就離開我們去當兵,這麼多年了,他也沒有回來過,就剩下母女幾人,日子過得還不如要飯的,也不見你有多關心。真是傷人心,你根本不配當我們的奶奶。” 說著夏冬哭了起來,或許是真的難過,被傷到了,越哭心裡越難受。 不被重視,還要被壓榨,又要被懷疑,怎麼會釋懷。 老道士一言不發,隻是看著,疑問道:怎麼和叫自己的婦人給自己講的不一樣,她們可是將女孩講的很可怕。 眼見了,卻是一個可憐人。 心裡也覺得女娃命苦,被自己奶奶這般對待,他能怎麼辦,自己隻是個騙吃騙喝的人,哪裡有什麼本事驅邪,學的都是些皮毛,專門騙人的伎倆。 做過太多所謂的道事,也都是做做樣子,全都是哄人的。 他雖是可憐眼前的女娃,但生意還是要做的,做完之後的事他是不管的,各人有各命。 隻要對方是好的,可憐的,他多少會為對方著想,讓事情有個好結果。 這種事情做多了,老道士還是相信因果報應,尤其是年紀大了想著能做善事就盡力點。 倒是人群中有兩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那兩個人就是跟夏冬一起坐牛車去鎮裡的兩個婦人。 兩個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我就說麼,怎麼突然有本事了,原來有問題。” “瞧瞧那樣子,還用布遮著臉,聽說鬼最怕太陽了,說不定已經被水鬼上身了。” 兩個人裝模作樣表現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夏冬被兩人的表演狠狠給惡心到了,原來人心竟可以這麼壞。 自己也沒做什麼天理不容的事,那一刻她很討厭這裡,討厭眼前所有帶惡意的人,同樣包括看熱鬧的。 太冷漠了,心裡涼涼的。 老道士感覺氣氛不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己是時候也該上場了,得辦事了。 “大家不用擔心,我做做法就好了。” 做法?夏冬也是好奇對方怎麼做,躲是躲不過的,隻能見招拆招。 她是不信什麼鬼神之說的,隻是,自己穿越了怎麼說,現在又迷茫了,不確定。 世界之大,確實一個人的認知太小,但要說自己是不乾凈的東西,她是不認的。 “那請大師幫我好好看看。”夏冬禮貌性的對老道士點頭。 老道士裝模作樣圍著夏冬轉了一圈,而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道具,開始表演。 夏冬就看著,老道士拿出一道黃符紙,緊接著喝了一口酒,再拿著劍揮舞著,讓符紙飄在半空中,緊接著口裡喊道:“陽明之精,神威藏心,收攝陰魅,遁隱人形,靈符一道,崇魔無跡,敢有違逆,天兵上行,敕!” 剛說完,那黃符突的就燃燒了起來。 圍著夏冬轉了一圈,然後飛向空中,飄遠了。 夏冬也是第一次見,挺神奇,看著向空中飄遠的已經被燒完的黃紙符,腦子不知為何想到孔明燈。 “這就完了?”王老太問道。 老道士點頭。“臟東西已經跑了,孩子沒事了。” 夏冬本來想說什麼,想想還是算了,其實那老道士也不算惡人,他隻是拿錢辦事而已,更何況也沒為難自己。 老道士已經說了,臟東西已經不在夏冬身上,眾人還能說什麼,想要為難看戲的人就看了一場簡單的表演,還以為會很精彩,結果就這,不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