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與林譽抵達了客棧,簡單收拾後,便很快入睡。睡著不久,便做起了夢。 夢裡還是一望無際的紅色花海,瀟瀟困惑的掐下一朵花,拿在手中端詳,不解得喃喃自語:“一模一樣的花,難道還能是一模一樣的夢?” 瀟瀟正望著花出神,身後一聲輕笑傳來。 瀟瀟轉身望去,見尊主還是一身緋色紗衣,宛若成精的妖媚般立在自己身後。見他上前牽起自己的手,笑容魅惑:“瀟瀟可有想我?” 瀟瀟瞪大眼睛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迷倒眾生的傾世容顏,隻覺得三魂七魄都被他吸了去,再也不想顧慮太多,撲在了他懷裡,手環在他腰間,老實道:“想!” 感覺他胸腔振動,瀟瀟抬頭,見尊主含笑望著自己:“還是夢中的瀟瀟誠實可愛。” 瀟瀟也不客氣道:“自然如此,夢中的尊主也更加誘人。”說著仔細打量著他的麵容,劍眉鳳眸,提拔的鼻梁,揚起的朱唇,一路往下,望向他領口,層層疊疊緊得很,看著十分礙眼。 “為什麼與你花海相會的夢會如此真實?醒後也能記得清清楚楚?這夢鏡要是真的該多好啊?” “若是真的瀟瀟可還會與我如此相擁?” “自然不會。” 見他輕笑著:“那便不是真的,瀟瀟把它當成普通的夢就好。” 瀟瀟聽的有些糊塗,不過轉念一想,夢本也沒有邏輯可言。 攬著尊主的腰,感受著他的心跳,瀟瀟喃喃道:“尊主多大了?” 褚月白將她抱緊:“你不妨猜猜?” 瀟瀟沉思片刻,“十七八?” 胸腔振動傳來,尊主笑道:“錯了,二十有四。” 瀟瀟抬起頭驚訝道:“比林譽大五歲?但感覺林譽比你穩重多了。” 感覺他身體一僵,擔憂的看著自己:“所以你喜歡林譽?”。 “怎會?我隻把他當哥哥,見過你這張臉後我怕是很難尋找相公了。本來阿壯我也是能勉強接受的,都怪你,所以你得補償我。” 說話間手已經摸向了他的臉,隻覺光滑細膩甚是舒服。 尊主卻失了笑意,神情慢慢難過,眼睛也紅了起來:“瀟瀟隻是被這張臉迷住了而已嗎?可容貌是最靠不住的東西。愛慕隻是一時,厭煩了便會拋棄。咯咯……”說著竟難過的低笑起來,似是想起什麼悲痛欲絕。 瀟瀟呆呆的看著他,隻覺這笑意礙眼的很,於是張嘴堵上了那張抖個不停的唇。 笑聲停止,褚月白難以置信的感受著唇上的柔軟,不同上次的啃咬,這次的吻輕柔至極,呼吸相聞間,沒了酒氣隻有少女獨有的芬芳,腦袋開始變空,隻想沉淪在這個吻中,緊緊將她抱住,加深了這個吻。 瀟瀟本來隻是想堵住這張嘴的,不知為何這吻卻變了味,尊主已反客為主,微涼的舌在唇齒間攪動,似要索取更多,瀟瀟被吻的燥熱難耐,心裡癢的厲害,隻覺這吻已遠遠不夠,一場夢而已,何必顧慮那麼多,打定主意,手已先行一步扯向他那捂的嚴實的領口,用力分扯卻隻扯開條小縫。 唇突然被鬆開,尊主的深邃的眼眸裡起了旋渦,勾魂攝魄,瀟瀟感覺心臟就要跳出胸膛。 “你真是膽大的很。”說著右手在身側一揮,紅蝶紛飛間天色突然暗了下來。 瀟瀟環望四周,紅燭、紅帳、喜被,赫然是那次青山派的喜房,再望向尊主,已是一身紅底金線的喜服,瀟瀟抬手,見自己也是一身嫁衣,腦袋懵懵的,問道:“這是要乾什麼?” 尊主輕笑,嫵媚動人:“自然是你想什麼便乾什麼。”說話間手已扶上了他自己的腰帶,慢慢解了起來。 瀟瀟剛平復的心跳又不受控製的左沖右撞。 見他腰帶滑落,領間鬆開,露出白皙肌膚。 瀟瀟咽了口唾沫,咬牙道:“這是你自願的!”聲音喊得極大,仿佛給自己壯膽般。 尊主鳳眼微彎:“心甘情願”。說完拉住她的手走向喜床。 瀟瀟心道,不愧是夢,一切太不真實了,尊主這種相貌怕是此生難再遇,不能浪費夢裡的機會。 二人來至床前,褚月白轉身欲抱她,卻被她撲倒在床上,趕緊將她護在胸前怕她磕到。 瀟瀟抬起頭,向下看去,這一摔,衣襟已全部散開,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腹,感覺口水流出,沒想到尊主雖然看著瘦,卻是肌肉分明,身材好的很,扶上那微涼的肌膚,手指遊走間,唇已吻上去。 柔軟的吻落下,尊主輕哼出聲,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燥熱難耐。瀟瀟手也不安分滑向他後背,輕輕撫過。褚月白呼吸不穩,握住她手:“瀟瀟,我好難受,給我可好?” 瀟瀟抬頭望向雙眼迷離的尊主,點點頭:“好”,然後三下五除二脫掉了自己的夏日薄衫,手卻在褻衣上停住。仿佛回過神來般有些錯愕,怔愣在那裡。 褚月白抱住她壓在了床上,微亂的墨發滑落到她胸前。瀟瀟開始緊張,腦袋一瞬間十分清醒,趕緊握住他扯住自己肚兜的手,顫抖道:“我後悔了,我要離開這夢裡。”說著將他推開,下床去拾自己的衣服,勉強套在身上就往門口跑去。 可剛跑了幾步突然意識到這是夢裡,身子僵住,轉身,看著坐在床上衣衫淩亂的褚月白:“那個…我要走了,你可知怎麼醒過來?” “你不願意,我便不會動你。”褚月白起身走上前來拉住她的手,聲音軟了下來:“你不要走,陪我會兒可好?” 突然屋裡的光線亮起,似是從黑夜變成白日。 瀟瀟見他披著長發,正低頭係著衣衫,臉上的神色有幾分失落:“你欠我一個洞房,我等你還我。” 瀟瀟偏開頭不敢去看他,忙推開門走了出去。腳步卻突然頓住,門外肉眼所及,竟是無邊無際的白雪。 瀟瀟赤腳立在那裡,竟沒有覺到涼意。彎下腰,抓了一把,是雪的觸感沒錯,雪在手中慢慢融化流下,卻不覺冰涼,瀟瀟納悶。 “為何不覺得冷?” “是該冷嗎?可我卻不知道何為冷?” 瀟瀟起身,攥住他的手。 “可覺得暖和?” 尊主將手抽走,低頭不語,眼底失落。 “大夫都沒說是什麼原因嗎?” 褚月白突然將她緊緊抱住,難過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你都不要嫌棄我可好?” 瀟瀟心跳加快,勉強定了定心神,將手圈在他腰上,咧嘴笑著:“怎會?隻不過是個夢而已” 尊主身子僵了一瞬,將她推開。 “不說這個了,我領你四處轉轉可好?” 瀟瀟歡快的點頭,二人牽手並肩走在雪地裡。 “這是哪裡?” 尊主目視著遠方,“我兒時長大的地方,雪山之巔。” “這裡?這裡怎麼能住人?連個屋子都沒有?難道尊主是雪地裡的銀狐變的?住在山洞裡?我在茶館裡聽人講過,狐貍成精了就長尊主這種勾人的模樣。”說話間眼睛一眨不眨得盯著那張艷麗的麵容,越想越覺有可能。 褚月白麵容上綻起笑容,更加妖孽:“我怎會真的是妖怪?我的家住在這雪山環繞的穀底,我隻是不能回家而已。” 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瀟瀟偏頭看著他艷麗喜服上灑落的白雪,一陣興奮。 “下雪了!可一點都不冷。” 天空飄忽旋轉的雪花紛紛揚揚,乾凈的雪山之巔一塵不染,沒了喧囂,寂靜的出奇,雪山下的世界被雪花蓋上了一層神秘之色。 瀟瀟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淡淡的梅香充斥心田。在杳無人跡的雪山之巔欣賞落雪,存在想像裡的畫麵而已,一旦實現隻覺刺激無比。 瀟瀟開心大笑起來,在雪地裡一陣奔跑,瘋了一般。突然瞥見雪地裡的褚月白,一身惹眼的紅衣,墨發披肩,膚白若雪,正失神的看著自己,又仿佛透過自己在看別的東西。 瀟瀟狡黠一笑,彎腰團了個雪球朝他砸去。 褚月白瞪大眼睛望著那奔自己麵門而來的雪球,本能的抓了過去,雪球被生生捏碎,碎掉的雪花在眼前紛飛。 於此同時瀟瀟早就準備好的另一隻雪球啪的一聲綻放在了他胸前。 “哈哈哈~”瀟瀟笑得前仰後合,得逞後的開心竟笑出了眼淚。 “哎呦!”突感胳膊被砸中,笑聲停止,碎掉的雪渣順著臉頰滑下,瀟瀟憤怒的望去,見尊主正欣賞著指尖的雪球。 瀟瀟顧不上欣賞他惹人心動的模樣,趕緊彎腰去捧地上的雪。 二人你追我趕,拚命的團著雪球,瀟瀟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無憂無慮的時光裡不問今夕何夕。 也不知過了多久,瀟瀟喘著粗氣求饒道:“我……我跑不動了。”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躺了下去。 天空還在落雪,雪花布滿了整片蒼穹,夢幻的不似人間。褚月白慢慢行來,躺在了她身側。二人望著天空的落雪,喘著粗氣。 “我贏了,我打中你的次數多!” “我怕砸壞你,好多都是閉著眼砸的。” 褚月白輕笑著,神色疲憊至極。 瀟瀟不滿,咬牙道:“輸了就是輸了,別找借口,你得接受懲罰。” “懲罰?”尊主疑惑的看著她。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望著這張臉,瀟瀟又賊心不死,“懲罰就是你閉上眼別動”。 褚月白依言照做,靜靜的閉上眼。 瀟瀟伸手摸向他的臉頰,不知道是不是跑了太久的緣故,尊主的臉色十分蒼白,嘴唇也退了血色。疲憊的尊主依舊誘人,瀟瀟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輕輕的一吻卻又天雷勾地火般變成了深吻,二人癡纏了起來,隻願時間靜止,不再分開,雪花散落在紅色的喜服上,慢慢融化,水珠凝結在皮膚上,仿佛汗水,又慢慢滑落,時間流過,悄無聲息。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瀟瀟鬆開他坐了起來,看著暗下的天色,疑惑道:“是要變天了嗎?” 褚月白撐身坐起,看起來十分憔悴,身子也有些不穩。 瀟瀟休息過後已不覺疲累,可他的模樣卻不對勁,不由擔心道:“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褚月白將頭靠在她懷中:“時間太久了,我……我有些撐不住了,再陪你片刻我就走。”說著竟睡了過去。 瀟瀟抱住他使勁晃他:“尊主,你怎麼了?” 可天色突然更暗,仿佛有人扯下了黑夜的幕布,暴風雪要來臨一般,氣氛突然變得陰森詭異,遠處響起了打鬥聲,瀟瀟停住晃動抬眼去看。才發現身前雪地上觸目驚心的血跡,血跡一路蔓延,遠處幾塊斷臂殘肢,再遠處,一個衣衫單薄滿身血跡的男孩,以劍支地,搖搖晃晃的行走在雪地上,大風鼓起他染血的衣袍。 “啊~”瀟瀟尖叫出聲,懷裡的重量一輕,夢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