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盈盈心頭發顫,深吸一口氣,掩去了復雜的情緒。 她從出院之後身體就一直很差,時不時就高燒,當時還以為是手術後正常的排異反應。 現在看來,明顯就是骨髓捐獻後的後遺癥! 這婚她一定要離,更要陳康身敗名裂的離! 一個能賣掉她骨髓的禽獸,和這樣的人同床共枕,形同將頭懸在脖子上度日一般。 這個家,她也絕對不能再待下去! 想明白這些,寧盈盈趁著昏沉的腦袋換了衣服走出去。 孟招娣和陳康看見她走出來,臉色大變:“你怎麼出來了?” 寧盈盈強忍著恨:“我的藥吃完了,去醫院開個藥。” 陳康終於大鬆了一口氣:“那你去吧,噢,發票別扔啊,我能拿去報銷的。” 孟招娣卻是哼了一聲:“矯情,沒有千金小姐的命,得了千金小姐的病!” 寧盈盈現在不想跟這母子倆計較,拖著沉重的腿拎包出門。 走出小區,她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趕往閨蜜薑昕玥家裡。 出租車司機看見她臉色難看,忍不住關心:“小姑娘,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謝謝您了。” 寧盈盈禮貌回應一句,心裡卻是酸楚得不行,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怎麼會現在才看清楚陳康是個什麼東西? 連一個素昧平生的人都會關心她,陳康卻連一把麵條都要和她算得清清楚楚! 她住院的時候陳康對她就一點也不關心,幾乎根本不來看望。 她問他的時候,他也是不耐煩的說他捐獻了骨髓,需要休息。 怎麼她就這麼蠢…這麼輕易被他哄騙! 出租車很快停在閨蜜家小區門口。 寧盈盈上樓按響門鈴,房門很快打開。 “盈盈?你怎麼來了?” 看見她頂著蒼白的臉站在門外,薑昕玥很是意外,趕忙把她扶進家門。 “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呀?你怎麼這麼燙?發燒了?” 薑昕玥貼了貼她的額頭,眼神緊張:“我去給你找藥啊,該不會是手術排異反應吧?” 所有的委屈忽然全部爆發。 寧盈盈一把抱住薑昕玥:“陳康在騙我!我沒有得淋巴癌,他也根本沒有捐獻骨髓給我!” 她哽咽著將自己聽到的話告訴薑昕玥。 薑昕玥怒道:“這簡直就是個畜生!咱們絕不能放過他!” “之前你跟他結婚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這種摳門媽寶男不能要,你當時肯定腦子進水了!” 寧盈盈也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出了問題才會看上那個死渣男! “我打算先找個靠譜的律師問一問,再去那個醫院收集證據。” 她將自己的打算告訴閨蜜,薑昕玥也很贊同:“我認識一個律師,咱們現在就過去問!” “那就謝謝你了昕玥…” 寧盈盈起身,正想跟薑昕玥一起出門,卻忽然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眼前一黑,她驟然昏厥過去,眼圈最後的畫麵,是薑昕玥驚慌的臉。 …… 鼻尖縈繞著濃鬱的消毒水味道。 寧盈盈無意識抬了抬眼皮,入目是醫院潔白的被子。 薑昕玥正焦急站在一旁,眼圈都有點發紅:“盈盈,醫生說你懷孕一個月了。” “你的子宮壁過於薄弱,身體狀態不佳。一旦做了流產手術,極大可能以後會再也懷不上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寧盈盈的腦子嗡的一下,像是炸開了一般。 一些記憶隱約浮現,應當是在出院後陳康帶她去酒店慶祝,兩人喝了她最喜歡的青葡萄酒,他還破天荒的請了她,沒讓他AA。 她喝得醉了,陳康或許也是,所以發生了關係。 但兩人之前從來沒做過那事,她以為是他不行,但那天的他卻意外的兇…… 第二天他問起陳康,他也是含糊其辭。 她直到現在才認清陳康。 一個能偷偷賣掉她骨髓的男人,不隻是吝嗇算計這麼簡單,完全就是作惡。 寧盈盈攥緊了手指,無意識撫摸自己的小腹。 如果流掉他,她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做母親了。 陳康雖然是個畜生,但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也是她的血脈,她還是想把他生下來。 但在此之前,她必須跟陳康離婚。 不能讓孩子成為他拿捏她的工具,更不能讓孩子身陷火坑! 寧盈盈語氣堅定:“孩子我要留下,但婚要離。” 薑昕玥鬆了口氣:“我就怕你腦子不清醒。” 她幫她掖了掖被子:“我去給你預約律師,等你休息好了,咱們再處理那畜生的事情!” 寧盈盈點頭道了聲謝,目送閨蜜出去。 她躺在病床上思索下一步該怎麼做,手機鈴聲卻忽然響起。 看見陳康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心中閃過濃鬱的恨意,卻還是極力隱忍著接起。 “什麼事?” 陳康不耐的聲音傳來:“你買個藥要這麼久?到時候別回來老晚又拿我買的東西做完飯吃啊。” 寧盈盈聽得心裡冷笑,恨不能一巴掌扇死這個畜生。 她攥緊了拳頭極力逼著自己冷靜:“我今晚不回來了,醫生說我高燒不退有點異常,讓我留下做個全身檢查。” “做什麼全身檢查?多浪費錢啊!” 電話那頭,陳康的聲音明顯有點心虛:“你那就是接收了我的骨髓之後可能有點排異,別檢查了,早點回來吧。” 果然是藏著貓膩,擔心她覺得體檢結果有問題發現什麼? 寧盈盈掩去眸底的幽光,假裝乖順:“那我就不做體檢了,不過醫生讓我住院觀察,錢已經交了,今晚我就住院吧。” “那行吧,你可別花冤枉錢,醫院那些醫生都是騙人的。” 陳康還在嘮嘮叨叨:“就發點燒有什麼大不了,吃點藥不就行了唄。” “是麼?” 寧盈盈語氣冷了一寸:“那我之前得淋巴癌的時候,你不是很積極麼?” 陳康一噎:“那不一樣……算了,我不跟你多說了,我還有事要忙,掛了。”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聲,寧盈盈冷笑著扔開手機躺回床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跟著薑昕玥去見了那名律師。 聽完她說的話,律師皺起了眉:“這種情況,起訴離婚是一定能贏的,問題是,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他設計賣了你的骨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