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公寓。 剛一進門,便聽到房間裡傳來動靜。 “誰?” 話畢,女傭急匆匆從房間裡走出來,神色慌張。 “你在裡麵做什麼?” 季菀目光泛冷,對於這個傅危派過來的人,她向來沒什麼好感,更責令她不準私自進入自己的房間。 女傭餘光瞥了一眼床頭櫃,心裡發虛。 隨後,才找了個借口,“季小姐,我閑著也是閑著,想著打掃一下衛生。沒想到不小心把您的口紅打碎了,剛,剛剛在收拾。” “一隻口紅而已,沒關係。” “還有,我警告過你,不準進我的房間。” “我去給您準備補湯。” 女傭見季菀沒有追究,鬆了一口氣,匆忙朝著廚房的方向而去。 季菀沒有多想,隨後又走到了房間內,謹慎地拉開了衣櫃內的暗格。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個信封,又從裡麵拿出兩張照片。 一張是三口之家的全家福。 季菀站在中間,被父親和母親抱在一起,她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 那時,母親還沒有因為重病去世,父親也意氣風發。 苦澀的笑了笑,季菀又拿出了第二張照片。 是她與程澈安的合影,二人都穿著藍色的校服,臉上的笑意純凈美好。 瞄了一眼照片上的時間,季菀不得不感嘆,時間過的真快呀。 短短幾年,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又看了一會兒,季菀將照片放回信封裡,關上了抽屜。門外,女傭冷漠地望著她的背影,手機在屏幕上飛快移動著:“事情已經辦妥。” 隨後,按下了發送鍵。 休息了一晚,她懷了孕後,手頭上的許多事情都被傅危安排給了其他人。 甚至接連幾天,都沒讓季菀去過公司。 臨近中午時分,她的手機響了。 原以為是公司的事情,季菀拿起來一看,卻是傅危發送過來的消息,讓她去醫院孕檢。 對於肚子裡的孩子,她並不上心,多半是周醫生安排。此時此刻,悄然摸了摸小腹,季菀起身換了衣服前往醫院。 既然孩子在自己的肚子裡,又決定生下,總歸需要好好對待。 可誰也沒想到季菀下車後,連大門都沒進就撞見了‘熟人’。 沈瑜霏穿著香奈兒高定,臉上畫著淡妝,氣色看上去不錯,麵上還揚著喜色。而跟在她身側,打扮的如同花蝴蝶一般的女人,則是她的表妹,季敏敏。 這兩人,什麼時候搞到了一起? 季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季敏敏隔著老遠就看到了她,忙沖邊上的沈瑜霏打了個眼色。 二人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沈瑜霏嘴角噙著笑,視線直勾勾的凝視著她的肚子。 季菀不動神色的躲了躲。 季敏敏嘴角露出濃濃的譏笑,“你還有臉來?!” “真是沒想到啊,季菀,搶了別人的老公,懷了別人的孩子。” “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不活了!” 季菀笑了笑,“看來你也並太清楚,我若是你,隻怕也早撞死千百回了……”話音方落,目光迎上了沈瑜霏的打量。 被氣的嘴歪眼斜,季敏敏不甘示弱的指著季菀的肚子,破口大罵,“野種!” 這個詞,無疑是精準踩著了季菀的雷區。 無論季敏敏如何罵她,她都不會放在心上,但萬萬不能牽扯上孩子。 “那你是什麼?” “我想你應該清楚,伯母的身份吧……” 季菀的眼中泛著冷意,令季敏敏直覺得背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沒錯,她媽的確是用不光彩的手段進的門,但那又如何?總好過季菀吧! 做人的玩物,做到懷了孕,還在正主麵前耀武揚威。 “敏敏算了…… “季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她懷的孩子,阿危說過會交給我撫養。” 沈瑜霏的語氣很輕,甚至還包含著柔弱。 可她的眼底卻不見一絲忍讓。 哪怕是那日早就從傅危的口中得知了這些話,眼下從沈瑜霏嘴裡知道這些話,季菀心中仍不是個滋味。 見她麵色變了,季敏敏得意的瞟了一眼,“哼,看你能得意多久!” “霏霏,別跟她計較,有的人就是命賤!傅總最愛的你,不是外麵那些上不得臺麵的野貓。” 季敏敏意有所指的說著話,對於她,季菀向來懶得計較。 她的心中充斥著難以言說的異樣感。 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她真的舍得把自己生下的孩子交給沈瑜霏嗎? 見季菀愣在了原地,季敏敏以為是自己把她給震懾住了,得意揚揚的牽著沈瑜霏走遠。 隻是誰都沒注意到,沈瑜霏走遠後,回望季菀的背影時,如同一條毒蛇,盯上了屬於自己的獵物。 她悄然從包裡掏出手機,分別發送了兩條短信:可以行動了。 大魚小魚抓蝦米,記得撒網。 經二人這一遭,季菀產檢時根本聽不下醫生說了些什麼。隻是匆匆結束後,又回到了公寓。 女傭適時端來了一碗雞湯,“季小姐,你補補身子。” 皺了皺眉,季菀接過喝了兩口,覺得有些油膩。 她隨後將碗擱置在桌子上上,端了杯清水走回了房間,駕輕就熟的打開了抽屜,拿出一罐補給,捏起兩粒就著溫水吞服了下去。 緊接著緩緩躺在床上,覺得疲憊的厲害。 她剛剛翻了個身,隻覺得腿間一熱。 想要探頭去看時,卻瞬間失去了意識…… 窗外一片寂靜,女人的身下,潔白的床單染上了點點殷紅。 午夜時分,傅危急急忙忙出現在醫院。 “周城,怎麼樣了?” 周城無奈的重重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她要是再這麼作弄了,就算是懷個哪吒,也經不住啊。” “所有措施都上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孩子險些就保不住了。” 男人黑眸深邃而又幽暗,泛著滲人的寒芒,隨時要將人吞噬掉一般。 “原因。” “按我的經驗來看,像是吃了藥,但具體還需要通過血液分析來進一步確定。”周城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他與傅危多年好友,自然看出了他臉上的悲傷。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傷害傅危的心。 “查!” 傅危轉身沖著助理厲聲說道,帶著微微怒火。 不過半小時,傅危的手裡便多出一個小藥瓶。 他坐在床邊,攢緊拳頭,似乎要將這藥瓶捏碎。 眸中的怒火,似要燒到那個麵色慘白的女人身上。 此刻,季菀安靜地躺在床上,液體隨著點滴管一點一點流入她的體內。 半天,她才緊了緊雙眸,艱難地睜開。 而視線裡,卻被男人那副兇狠冷漠的麵容占據著。 她心中一顫。 下半身酸脹疼痛,讓她的記憶回到昏迷之前。 猶記得,在喝了兩口補湯之後,吃過維生素,小腹便開始劇烈疼痛,渾身上下冒著虛汗。直到腿間有鮮紅的液體流出,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失去知覺後,她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季菀下意識將手落在小腹,對著傅危問道:“孩子……” 這兩個字,猶如一把利劍,在男人心上攪動,令他痛徹心扉。 “季菀,懷了我的孩子,就這麼不甘願嗎?” “孩子,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