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心來過後，唐優優有意給殷若惜幫幫忙。走進廚房沒幾分鐘，隨著兩人呲牙咧嘴的一陣痛呼響起，唐優優被殷若惜請出了廚房。 　　“身為客人你就好好休息吧，我這地方太小了，咱倆也沒有什麼默契，隻會給對方添加麻煩。”殷若惜將唐優優推出去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向其說道。 　　房子空間本來就小，廚房也沒有考慮多人使用。裡麵設備雖然齊全，但過道窄小，二人身材雖然都很纖細，卻仍然避免不了身體經常會碰撞甚至卡住，妨礙對方移動。 　　殷若惜設計廚房的時候壓根沒考慮會有第二個人一起出現在廚房，一切都是以他自己一人的情況考慮的，所以也就沒在意空間大小的問題，導致出現了非常尷尬的情況。 　　從唐優優紅著臉從廚房被殷若惜請出來不難看出，狹窄的空間對一對少男少女來說終究是不方便的。 　　不過比起自己的羞澀，唐優優還是更無奈於自己幫了倒忙。就剛剛的短時間接觸，廚房已經被她的不熟練打翻了殷若惜弄好的蛋液。所幸，殷若惜反應及時，挺身用圍裙擋住了險些灑在唐優優身上的蛋液。 　　狹小空間迅速行動時難免會忘記思考很多事情，再加上殷若惜和唐優優身高一樣，本能地伸出胳膊將唐優優護在身後的時候，手指連同手掌手臂都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了剛剛他們兩個討論過的東西。 　　沉默了片刻後，殷若惜麵色平靜地將唐優優請出了廚房。 　　唐優優臉色有些發紅，深呼吸調整了一下，羞澀的情緒逐漸被壓製了下去，麵色也恢復了過來。 　　閑著也是閑著，唐優優回想起剛剛殷若惜說的他的住所有不少細節值得觀看，於是便仔細觀察起了這樸素的小屋。 　　不得不說，殷若惜在布局方麵有著優秀的天賦。明明房子本來就不算大，但各種生活必需的家具都有。家具的擺放也很有講究，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空間。客廳看起來擁擠，但行動起來卻不覺得難受，角落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櫥櫃增加儲物空間，上方殷若惜居然還養了些許綠植，給客廳增添了不少清凈的風味。 　　最吸引唐優優注意力的，非殷若惜客廳拐角處的階梯式櫃臺上擺放的各種書籍。小說，名著，文學作品，作文合集等能說得上名字的書都有，就連青年雜誌都有，甚至...... 　　好露骨的......雜誌。唐優優嘴巴微張，有些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來形容自己目前的心情。一方麵對殷若惜居然有這麼多種類的圖書而驚訝，一方麵對那封麵露骨的雜誌感到羞澀。 　　就在唐優優心情復雜的時候，殷若惜的聲音適時地從廚房傳了出來。 　　“不知道你注意到我的圖書沒有，我平常沒事的時候喜歡閱讀書籍，久而久之就攢下這麼多本書了。過會如果你有興趣和你聊聊，你現在要是覺得實在無聊，或者注意到了我的書籍，有想閱讀的，就自己拿，然後看。我自己覺得吧，我收藏的書都挺不錯的。” 　　書籍雖多，但能夠如此吸引唐優優的目光的僅有一本。吞咽了口唾沫，唐優優輕咳兩聲，向廚房的殷若惜回應了句“我知道了”，隨後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角落的階梯式櫥櫃。 　　唐優優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回頭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殷若惜在廚房忙碌沒有注意她，隨後鬼鬼祟祟地抬手將那本顯眼的雜誌拿了下來。簡單看了一眼裡麵的內容，唐優優本就有些加速的心跳直接進化成了震鼓，雜誌裡的內容與照片如同鼓槌一般擂地她的心跳轟隆隆的，麵龐也充血一般迅速紅透，耳朵脖子無一幸免。 　　這種既羞澀又刺激的感覺，唐優優莫名的上癮。這不禁讓唐優優回想起過去中午午休時偶爾舍友大膽露骨的聊天，男生是不是都喜歡這些啊？就連殷若惜貌似都不例外......她們好像說過，百分之九十九的男生都會那個，難不成這個雜誌就是殷若惜那方麵的需求然後購買的？他喜歡這種類型的異性嗎？好誇張的身材......沒自己協調，但卻足夠浮誇，個個都是好大的兇器。 　　殷若惜端著手中的菜盤，站在蹲在地上的唐優優背後，歪著腦袋伸長脖子看了眼她在看什麼看這麼入神。在注意到她耳朵脖子都有股不正常的紅暈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皺著眉頭看向了她的目光聚焦之處。 　　嘴角抽搐了兩下，隨後殷若惜轉身輕手輕腳走進了廚房中，故意碰撞了下菜盤子，隨後喊道：“菜做好了，飯也煮好了，準備開飯。”說著還故意在廚房多走了兩步製造著要出來的腳步聲，在等待了幾秒後從廚房走了出去。 　　看著唐優優端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本小說擋著臉，殷若惜做到如此地步當然不會拆穿，於是便將盤子端上餐桌，隨後故作疑惑地向其問道：“看看你，都恨不得把腦袋伸進書裡了。有這麼好看麼？看樣子我的眼光好像還不錯？” 　　“啊哈哈，哈哈，確實不錯，挺好看的。”唐優優調整好臉色，將書籍端放在腿上，哈哈笑著向殷若惜說道。 　　殷若惜瞥了一眼唐優優放在腿上，但自己卻剛好能夠順暢閱讀的小說，心中嘆了口氣，這人也太不謹慎了，我還專門給了她幾秒鐘反應。不過都做到這份上了，他自然不會戳穿唐優優的失誤，隻是點了點頭向其說道：“吃飯吧，飯桌上正適合聊天。” 　　唐優優點了點頭，有些僵硬地回答道：“好的。”在起身放置書籍時愣了一下，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拿反了。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直到身後殷若惜端來了碗筷並且敲響了兩下她才回過神來。 　　兩人心知肚明，唐優優抿了抿唇，眼神中閃過慌亂，不過很快便鎮定了下來。既然殷若惜已經發現了但卻沒有戳穿，那自己也沒必要讓二人相處僵硬起來。想通事情之後，唐優優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性格優勢，瞬間恢復了正常，燦爛地向殷若惜笑了笑，一邊落座一邊說道：“來了來了，我都餓了。哇，好香誒，無論看上去還是聞上去都讓人好有食欲呢。” 　　唐優優的這番話對一個“廚師”來說是最好的誇獎，就連平常冷淡慣了的殷若惜也不例外。客人喜歡自己做的菜，並且給予喜歡的誇獎，萬年冰山也會因此而融化，露出藏匿於身後陽光回應對方的熱情。 　　殷若惜笑了笑，向唐優優說了句“謝謝誇獎”，隨後攤開手指向飯菜，紳士笑著說道：“請，客先主從，我的規矩。” 　　“那我就不客氣了。”唐優優沒有客氣，就像殷若惜在自己麵前那麼隨意一般，像是在家中和父母吃飯一樣大口地蠶食起了桌上的飯菜。 　　殷若惜相比唐優優就優雅了許多，畢竟他吃飯從來都是不緊不慢。對他這般孤獨的人來說，時間從來都是足夠的。 　　“你想和我聊些什麼？在學校我能察覺到你復雜的情緒以及內心的疑惑。現在剛剛好，你可以向我提出你的問題，邊吃我邊解釋給你聽。”殷若惜嘗了一口自己做的飯菜，滿意地點了點頭，有段時間沒做飯了，廚藝沒有後退。不過他也沒有忘記正事，表情恢復平淡後向唐優優提醒地說道。 　　唐優優吃飯的動作一頓，表情瞬間復雜了起來，隨後向殷若惜說道：“為什麼早上要騙我呢？” 　　不出所料，果然是曾戰揚早上那件事情，殷若惜心裡早就準備好答案了。 　　“我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給你添堵呢？” 　　殷若惜站起身從廚房拿出了兩瓶昨天剩下的滿罐啤酒，打開一瓶自己灌了一口。一隻手拿起另外一瓶晃了晃，歪著頭向唐優優遞出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唐優優搖了搖頭，拒絕了啤酒，隨後復雜地看著殷若惜，一時間不知道為什麼，想不到該如何反駁他這漏洞百出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殷若惜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不過並不是陽光少年般的笑容，而是猶如迷醉於酒勁一般的迷離的微笑，少了幾分少年的意氣風發與自信熱血，多了幾分迷醉以及與年齡格格不入的成熟與性感。 　　“唐優優，你說，我是當著兩個會被你牽動對我的看法的人的麵揭露他們的行為對我有利，還是賣他們一個人情，之後等你自己去發現更好？我直接告訴你相當於我傷了你，而你自己聽到真相相當於是那些喇叭和你自己的問題，與我無關。我喜歡這種的感覺，好處全是我的，壞事我不粘鍋。” 　　唐優優的眼神恢復了平常的澄凈，就那樣平靜地直視著殷若惜迷離的雙眼，她想通過自己澄澈的目光探尋殷若惜漆黑眼眸深處的情緒。對視良久，殷若惜的眼中除了玩味與玩世不恭，唐優優什麼都沒有發現。 　　“酒精下的話語都是虛假的。”唐優優吃了兩口飯，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後笑著向殷若惜說道。“這是我爸爸告訴我的。”她留了個心眼，因為他父親的原話是：少量酒精。 　　“有道理。”殷若惜歪了歪頭，沒心沒肺地笑了笑，隨後一口氣將一罐啤酒灌入了肚中。 　　唐優優看著殷若惜略顯尖銳但卻性感的喉結不斷浮動，直至最後一滴酒液被殷若惜不舍地送進嘴中。隨著一聲滿足的出氣聲，殷若惜重重地將酒瓶拍到了桌子上。 　　二人沉默地吃著飯，有一句沒一句地開始聊起了一些日常。 　　“話說你看書好多啊。”唐優優看向房子各個角落堆積整齊的書籍，粗略估計沒有兩百也有一百了，更何況殷若惜臥室她並沒有查看，不能確定臥室之中是不是有著書櫃之類的東西。 　　“全部都是看過了的？” 　　殷若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夾起一口涼菜送入了嘴中，一邊咀嚼一邊模糊不清地回答道：“是很多，買這些課外書籍我大概已經花了有六七千塊錢了。不過我沒有都看過，堆摞在角落不起眼的和放在櫥櫃中的書籍是我閱讀過的，擺在明麵很起眼的書籍是未閱讀的。就比如拐角處那個階梯式櫥櫃上擺放的書籍和雜誌，都是尚未閱讀的。放在起眼的位置也是為了提醒我自己，偶爾無聊時可以取下一本進行閱讀。” 　　咽下嘴中的涼菜，殷若惜眼中帶著些許玩味，壞笑著指了指唐優優發現大尺度雜誌的書堆，臉上多了些許忍俊不禁。 　　唐優優沒有在意殷若惜的暗示，隻是有些新奇地看著殷若惜這罕見的表情，好似小說中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那般，她覺得好新奇。 　　殷若惜自然看出了唐優優眼中的神情，笑著打開第二罐啤酒，一口下肚後說道：“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好人，以後你就會知道，冷漠之下的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爛人。真虧你媽媽如此放心，居然真的放任你來和我這樣的人接觸。” 　　“我從小沒有接觸到多少愛，我那個所謂的父親重女輕男，所以我從小便不受他的待見。” 　　唐優優停下了吃飯的動作，輕輕將筷子放下，隨後安靜地聆聽著殷若惜的“傾訴”。 　　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估量了一下裡麵還剩餘的酒液，殷若惜眼中清明了些許，迅速閃過了些許思緒。他要說多少，就取決於其中還剩多少酒液了。當然，要不要喝一口，還是他殷若惜自己說了算。 　　“我真的很不願意稱呼他為父親，但我也想不到更好的稱呼，因為我沒辦法無視事實去直接稱呼他的名字甚至是所謂的殷總。他不愛我，我以前過得很難很痛苦，但我現在不恨他。” 　　停頓，喝酒，殷若惜露出了一抹神秘卻釋懷的表情。不過很明顯他沒有繼續談原因的想法，再次開口已經是另一方麵的故事。 　　“為了方便和你講述我的故事，所以接下來我會拾起過往，再次稱呼他一句父親。當然，隻是代稱。” 　　“我父親和我媽媽很恩愛，這輩子他隻愛過三個人，可惜這其中並沒有我。爺爺去世的早，是奶奶將父親撫養長大。後來大學遇到了孤兒院走出來的媽媽，他們一見鐘情，迅速相愛，並且攜手共度難關，直到後來我父親他成為了NC市的殷總，媽媽也成為了別人口中的殷夫人。隨著生活逐漸富足，公司逐漸安定，兩人迅速操辦了盛大的婚禮，並且很快媽媽便懷上了我。當時知情的所有人都祝福著他們，並且深信肚子中的那個孩子會很幸福。” 　　殷若惜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微笑，牙齒不知不覺間咬緊，眼中滿是對過往的悲傷。 　　第二口下肚。 　　“我的出現打破了父親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幻想，因為我，媽媽難產，險些丟掉了性命。於我而言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最後母子平安。父親一邊為母平安感到高興，另一邊又對母後是子而失神。回過神後，看著護士懷中的我，眼中滿是嫌惡。” 　　“殷若惜是他想好的給自己未出生的，與我媽媽的女兒的名字。我的降生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懶得多在我身上費神。後麵就不用我多說什麼了吧？我的名字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媽媽難產，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也就是說，一個兒子的到來，摧毀了父親對女兒家庭的所有幻想。” 　　“殷若惜啊殷若惜，嗬嗬......” 　　殷若惜笑著抬起胳膊，用手肘撐住了額頭，臉上雖是微笑，眼下卻流出了淚滴。他有一雙城府很深的漆黑雙眸，但流下的眼淚卻是純凈無比。如果非要找出形容詞的話，我想，純色的水晶與唐優優的眼睛最為合適。 　　沒有多說廢話，殷若惜仰頭灌了一大口啤酒，心中難過湧上心頭，此時想到的便唯有用酒精麻痹自己，一如自己的六七歲月。 　　這是第三口。 　　“本就不愛我的他，因為媽媽難產失去生育能力的消息便對我有了怨恨。所幸，我的媽媽愛我，為了彌補失去的父愛，她給了我雙倍的母愛。一邊給予我渴望的親情，一邊幫我擋住家中的惡意。還好，父親不同於對我，他深愛著母親，從來不會怪罪母親。我的出現給予了他一個宣泄口，從此我便背負起了‘害的媽媽差點死去’‘害的母親失去生育能力’‘害的殷家失去了幸福的生活’‘奪走了媽媽對父親的部分愛戀’等諸多罪名。他不會怪罪母親，因為他愛她。他可以肆意怪罪我，因為他不愛我，因為我是個男孩，因為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他的兒子，他是殷家的支柱，家裡的唯一。” 　　“我曾經也努力過，努力地去變優秀，吸引他的注意，得到他的承認。在媽媽出現意外之前，我都未曾放棄。直到後來我離家出走，我也並非沒有想過，如果我沒有來到這個世界，哪怕是媽媽難產保住了她而我死去，是不是這個家會更好？是不是媽媽就不會出現意外？我也曾經懷疑過我的存在啊......” 　　眼淚如拉閘般靜止，臉上依舊濕潤的淚痕昭示著殷若惜剛剛痛苦的心。拿起空酒瓶，閉著一隻眼睛用另一隻眼睛看著酒瓶內部的黑暗，殷若惜思緒沉浸其中，仿佛躺入黑暗一般，放空了大腦，眼神逐漸空洞。 　　許久過後回神，放下空的酒瓶，拿起旁邊的酒瓶仰頭灌了第四口。 　　“媽媽愛我，父親不愛我，媽媽一直承受著家中對我的惡意與壓力，真的很辛苦。可是她的結局是什麼呢？車禍。據醫生所說，那場車禍媽媽頭部受到重創，再加上平常家中承受的壓力，精神失常了，也就是精神病。” 　　“從此，世界上便沒有了愛我的人，我變成了‘孤家寡人’。有父親，有奶奶的‘孤家寡人’。” 　　“父親深愛母親，給了她最好的醫療環境以及療養環境，並且允許我自由探望母親。傳言半真半假，現在的殷夫人，也算是我的後媽。她不是小三，和我父親是合法夫妻。之後一年內懷孕，生下了我同父異母的妹妹，也就是現在的殷家千金，殷若桐。也是殷若桐降生之後，看著家裡所有人圍著這個新生的小生命忙前忙後，樂的歡天喜地，我感覺自己與這個所謂的家格格不入。” 　　“之後我便離開了那裡，離家出走，從此孤獨地活著。那時候我六歲，如今我十七歲，十一年了。” 　　“媽媽，是在我五歲的時候，因為我才出車禍的。” 　　殷若惜眼神仿佛釋然，語氣輕鬆了些許，輕輕地笑了笑，將這第五口，也就是最後一口放入了嘴中。但不知道為什麼，酒液竟有些許難以下咽的感覺。 　　難以下咽的，究竟是最後一口酒，還是如淚般凝聚於胸腔中的痛苦呢？ 　　唐優優知道，殷若惜最後的眼神與語氣，是做給她看的。 　　雖然殷若惜解答了許多疑問，但同樣留下了些許被避開的問題，並且誕生了許多新的問題。不過唐優優此時並不想詢問，她隻覺得心裡有些壓抑，可是卻無法與殷若惜感同身受。她的家庭幸福，成長的經歷同樣幸福，沒有遭受一點挫折，家庭幸福美滿，爸爸媽媽都很愛她，也很愛彼此，她的家是幸福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都健在，老一輩人也都開明，並且很是喜愛她這唯一的孫女與外甥女。 　　從小便生活在幸福之中的唐優優雖然心疼殷若惜，但卻無法做到感同身受，無法說出安慰他的話語，這讓她心中積壓了些許愧疚。 　　殷若惜抬手擦掉臉上的淚痕，表情在一瞬間便恢復了正常，平靜地好像剛剛那些話都是他臨時興起表演的一般。 　　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好在唐優優剛剛吃的快，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殷若惜本就胃口小，喝了兩罐啤酒再加上吃的一些涼菜和飯菜也是剛剛好。 　　見殷若惜要收拾碗筷，唐優優趕忙阻止，強撐起笑臉對其說道：“我來吧，怎麼好意思全讓你做了。你進屋子去休息吧，感覺你應該醉了，去休息吧。” 　　殷若惜沒有拒絕，搖搖晃晃地回到了臥室之中。 　　躺倒在自己的床上，一隻胳膊壓在眼睛上，嘴角輕輕地帶起了一絲弧度。 　　抬起胳膊，殷若惜迷醉痛苦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明了起來。閉上眼睛，殷若惜的笑容逐漸擴大。 　　從小便喝酒，甚至在酒吧工作過的他，區區兩瓶罐裝啤酒，怎麼可能會喝醉呢？他怎麼會看不出唐優優耍了點小心思呢？那麼他就借此機會反將一軍，不過分吧？他猜得沒錯，唐優優對酒量完全沒有概念，在她的認知中兩瓶罐裝啤酒的量就已經算得上多了。 　　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吧，唐優優。畢竟，我的心可不堅固啊。我唯一的優點恐怕就是會隨著對方的心緒而改變了，你願意相信，那麼我便不會讓你失望。 　　唐優優的單純令殷若惜產生了猶豫，他的經歷豐富導致其有些早熟，唐優優在他眼中和殷若桐幾乎沒有區別。從心智上來講，唐優優和殷若桐還真是一樣的，高二生有著如同初一生一般的單純，對方還是受到家中百般嗬護的殷若桐，這讓殷若惜有些猶豫，這樣的契約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公平。他一生見慣了不公平的事情，同時也經歷過，找書苑 www.zhaoshｕyuan.com 但他的性格令其堅守著自己的底線：公平公正。 　　唐優優會好奇色情雜誌，會因為裡麵的內容羞澀但卻產生興趣，會有偷看的刺激。但是自己呢？自己早就對那些東西無感了。這件事讓殷若惜深刻的意識到唐優優和自己的差距，在經歷與成長之間的差距。兩人不合適，連朋友都不合適，就像以前他所說的那樣，兩條根本不應該相交的平行線。 　　不過或許是酒精真的起到了作用，殷若惜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與唐優優講了這麼多。 　　酒精下的話語都是虛假的嗎？殷若惜雖然知道唐優優沒有說全，但還是覺得這句話挺有道理的。畢竟自己所說的也並非全是真的，半真半假貫穿始終。 　　真的是自己的經歷，假的是痛苦與難過。人生有幾個十年？更何況殷若惜這是十一年。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心智的成熟，殷若惜早就已經釋懷了過去。他的所言所為前後呼應，其實已經告訴了唐優優真正的答案，隻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殷若惜並不恨自己的父親是真的，最後釋懷的眼神也不是裝的，至於唐優優何時能夠發現，殷若惜覺得恐怕還要自己給其點破吧。不過想到唐優優剛剛關切中帶著心疼的眼神，她的眼睛太乾凈了，導致殷若惜一眼就能看見藏在眼底的堅定。 　　“讓我們繼續玩下去吧，唐優優。讓我看看，你能不能在我身上將我的所有秘密挖走，將他們從我陰暗的心中拿走，曝光在陽光之下。” 　　事情已經變得有趣起來了，殷若惜難得地提起了一絲興趣，臉上多了一抹真情實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