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啦，我都沒想到蛇這回事呢，這久天氣熱了，確實該注意點。”李梅認真地點頭。 　　“李奶奶，咱們這裡蛇多嗎？”李怡剛進廚房便聽到他們在說蛇。 　　“咱們這帶山多，蛇還是很常見的。小魚啊，天熱了，你往後去地裡可要小心點，隨手帶根棍子往草叢裡趕趕啊？”李奶奶一如繼往地慈和。 　　李怡點點頭，乖巧地應道:“我知道了，李奶奶。” 　　“其實蛇也怕人的，要是真遇到，也不用太驚慌，悄悄離開便行了，千萬不要大聲喊叫，也別跑，驚到蛇就不好了。”李奶奶在村裡生活了大半輩子，雖然沒什麼文化，但也積累了很多生活經驗。 　　之後李奶奶就講起了這些年的遭遇，告訴她們自己在什麼地方遇到過蛇。 　　蛇一般喜歡在陰涼潮濕的地方生活，據李奶奶說，除了畜水池邊，箐坡頭，和小河邊，她在自家菜地頭也遇到過綠蛇，不過那些蛇都是過路蛇，見到人自己就遊走了。 　　對於蛇這種動物，民間一直有些忌諱，絕大多數人都不會主動去招惹，這地界甚至還流傳著蛇進宅是招財進寶的說法，所以見到蛇都以驅趕為主，輕易不會殺蛇。 　　當然，也有那膽子大的認為蛇肉大補，所以專門抓蛇吃肉的。 　　事實上因為山高林密，這一帶確實常有毒蛇出沒，幸運的是從沒聽說有人被蛇咬，可能是已經形成生態平衡了吧，傳說中的人與自然和諧相處。 　　李怡對蛇這種軟體動物十分懼怕，認真記下李奶奶交待的幾個地點，尋思著以後路過要多小心些。 　　中午飯吃的是蒜泥涼拌茄子和香椿炒雞蛋，當然，下飯的鹹菜也少不了。 　　“阿奶，雖然香椿炒雞蛋也很好吃，但是我更饞香椿炒臘肉。”李梅討好地挾了一大筷雞蛋在李奶奶碗裡。 　　“是啊是啊，阿奶，再不吃，香椿都要長老了。”李洋也附合著說，想起香噴噴的臘肉，他覺得自己更饞了。 　　雖然昨天才吃過火腿燜飯，不過肉放得不多，估計是沒吃夠，也是，肉哪裡會有吃夠的。 　　李奶奶最疼小孫子，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好好好，那咱們晚上炒臘肉，不過香椿沒有了，你們負責去摘回來。” 　　“行，包在我們身上。”李梅高興地應道。 　　於是，午歇過後，姐弟倆帶著李怡，背著背籮，扛著椿勾就去了村子後麵的菜地。 　　李梅家一共有兩塊菜地，一塊在河邊山腳下，另外一塊便是他們今天的目的地，在村民房子後麵的小溪邊，也是去黃果箐的必經之地。 　　這塊菜地早年在周圍種了幾棵棕樹和香椿樹，現在長大後遮了大部分陽光，土壤也不適合種菜，因此隻在地裡隨意種了幾棵桔子樹，幾乎是處於半荒狀態。 　　李怡空手跟在兩人身後，觀察起李洋扛在肩上的椿勾，這個用長長的竹竿挷上鐵勾粗製成的工具，真的能把大椿樹上長得高高的香椿芽勾下來嗎？她表示有點懷疑，但想到這是村民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智慧結晶，她又覺得應該可以，不過依然有些好奇。 　　穿過村子，一直往前走，三人很快便來到了菜地邊。 　　一條小溪阻隔了菜地，溪水上有一根橫木，或許可以稱為獨木橋吧，他們將通過獨木橋到達菜地。 　　馬上就到五月了，今年雨水好，清明前後下過幾天小雨，草木早已扶疏，可能因為少有人踏足，菜地裡是亂草叢生，想到早上才提及的大綠蛇，李怡心裡有點毛毛的。 　　進到菜地，首先入眼的便是桔子樹，它在亂草叢中依然開出了美麗的小白花，它是那樣努力地生長，身處逆境也要綻放出屬於自己的生命果實。 　　李洋走在最前麵，用手裡長長的椿勾把雜草揮舞開，辟出一條通向山腳邊大椿樹的路。 　　李怡跟在李梅身後，不時看向兩邊，生怕突然鉆出一條蛇來，早上議論過蛇後，她似乎突然就有點草木皆兵了。 　　好在很快就到了大椿樹腳。 　　地頭這棵大椿樹比一人合抱還粗，少說也是幾十年的樹齡了，樹大根深，枝繁葉茂，樹下麵是紅砂土，隻零星長了幾棵雜草。 　　這棵十幾米高的大樹上長著許多新芽，不過沒有梯子，他們很難爬上去，隻能在樹下用椿勾勾幾枝低枝。 　　大椿樹旁邊靠山腳有一小片紅土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坡上種了一小片香椿樹，那上麵的香椿芽才是他們的“菜”。 　　李洋舉著椿勾，把勾子對準紅綠色的嫩香椿芽，勾住後往左右一撇或是往下一拉，香椿芽便從樹上掉了下來，李怡和李梅隻要在地上撿起來就行了。 　　他們最開始還是想從大椿樹上勾，但李洋很快便嚷道:“哎呦，脖子酸死了。” 　　他把椿勾一丟，扭了扭脖子，對李梅說道:“姐，我不乾了，你來勾吧。” 　　“我來試試看。”李怡撿起地上的椿勾，學著李洋的樣子想把嫩香椿芽勾下來，不過理想是豐滿的，現實中卻很骨感，做起來並不容易。 　　後來還是李梅告訴她專門找那種粗枝半中間的小獨芽，這才勾下來幾枝，但李怡很快就發現這活除了手酸外，確實很廢脖子，她的脖酸疼得仿佛要裂開身體，於是很快便丟盔棄甲了。 　　李洋得意地瞅了她一眼，“活該，誰叫你不相信我。” 　　李怡扭了扭酸疼的脖子，苦著臉說:“我可沒有不信你，隻不過是沒做過這活，試試看。” 　　“哼！”李洋把頭扭朝一邊，傲嬌小屁孩上線。 　　“我們爬不了樹，椿勾也不夠長，還是去摘前幾年栽的那些小樹苗吧。”李梅沒管他倆的官司，反正不是什麼大事。 　　可惜李洋不理她，李怡也因為小椿樹林裡茂盛的雜草而駐足，於是最後就隻有李梅一個人去摘。 　　李怡百無聊賴地坐在大椿樹露出地麵的一根樹根上，無意中看見地邊的棕樹葉長得像扇子一樣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