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桃花林中,暖風吹過,落英繽紛,花瓣飄到溫泉的水麵上,宛如畫卷。 銀發女子素手卷著頭發,百無聊賴的等待著酒溫的升高。 銀盤上托著兩隻酒杯和一個酒壺,晶瑩剔透,酒香宜人。 沒好氣的瞟了一眼對麵的人,:“你倒是過得清閑自在,還有心情拉我來泡溫泉。” 銀發女子的對麵同樣是一個靚麗的倩影,那人數著溫泉之中的花瓣,時不時的撩撥起水花,愜意的很。 “看你跑來跑去,想來也是累了,在我這裡歇歇唄。反正耽誤不到你的時間。” 尚青衣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慵懶的看向銀發女子,目光溫柔的像隻小貓。 銀發女子也懶的數落她,隻是靜靜的閉目養神,時不時問上一句酒溫好了沒。 尚青衣靠在銀發女子的肩膀上,伸手把玩著她的秀發,手指輕輕一點,半空中便多了一道棋盤。 “陪我下下棋吧。” 而後落下一枚黑子點在天元。 銀發女子拿起一隻酒杯,抿了一口後,隨意的落下一子。 黑白交錯之間,時間悄然流逝,清淡的酒香也在桃花林中彌漫,酒香和溫泉的水汽還有桃花的芬芳交織,令人沉醉。 “我真的好累。” 尚青衣雙眼微微閉著,聲音輕柔而無力。 銀發女子牽起尚青衣的手拍了拍:“對不起。” 尚青衣舉起酒杯,在眼前晃了晃,片刻後卻將酒液都灑在了溫泉之中。 “我等了你好久。你終於來了。” 尚青衣將銀發女子手中的酒杯接過,一飲而盡,傾灑出的酒業順著脖頸留下,滴入溫泉之中,而後悠悠開口。 “夢界之中,時間悠悠流轉,我在思念時種下桃花的種子,哀傷時降下雨露,欣喜時升起朝陽,直到南風起時方才見到那桃花開,我錯愕那桃花為何盛放晚了,低頭時才恍然,原來我舊時捧起的一抔土,已經化作峰巒,自此我再未向那山下投去過目光,時間已經將我囚禁在了這片桃林之中。” 銀發女子倒下一杯酒與尚青衣碰杯,同樣一飲而盡。 一滴清淚掛在尚青衣的眼角,:“你曾對我說,入天機閣可以捕獲天機,編織命運的絲線,觀看過去,通曉未來,這一夢中千年悠悠已過,我到今日才知,天機之於命運,不過看到更遠的未來,至於改變?” 尚青衣飲下溫酒,看著那杯子。 “我們都像那落入織網之中的蝴蝶一般,越是掙紮越是陷落更深,被那來自未來的一幕,捆入繭中,直到那一天來臨時,才算死去。” 銀發女子在那棋盤中,落下一子,自此棋盤已滿,卻無人在意這棋局的勝負。 揮手將那棋盤散去,銀發女子淡淡的一笑,:“織網雖能束縛住蝴蝶的身體,卻無法折服蝴蝶渴望自由的心,隻要在藍天下煽動過翅膀,便無法再接受跌落進塵土的命運,正因為見證過未來,才會好奇那未來是否是唯一的結局。” 尚青衣看向銀發女子:“那我和他的未來,真的可以走向我們所如意的未來麼?” 銀發女子聽聞卻是一笑:“那是她們的事情,你倒是關心,明明不在意卻要來試探我的意見,你不累麼?” 尚青衣狡黠的一笑,抱住銀發女子的胳膊,:“我不是好奇麼,真是不懂,談情說愛哪有飲酒作樂有趣。來。我們喝一杯。” 說著給銀發女子倒上一杯酒,遞到她嘴邊,嘴角帶著一抹笑容。 銀發女子也不拒絕,捏了一下尚青衣的小臉,而後接過那杯酒一飲而下,:“你這釀酒的手藝跟誰學的,嘗起來還真不錯,要不要送我幾壇?” 尚青衣被這般誇獎臉頰微紅,好像那盛開的桃花般。 “這是我的秘密不告訴你,不過送你幾壇還是可以的,我對你好不?” 銀發女子無奈的笑了笑:“你就那麼喜歡我?” 尚青衣靠在銀發女子身上:“因為你愛喝酒啊,而我喜歡釀酒,天生親近也是很正常啊。” 銀發女子揉了揉尚青衣的頭發:“以後有什麼打算?就待在這裡一直喝酒了?” 尚青衣想了想卻沒有什麼頭緒:“我不知道,也許有天我玩累了就去別的夢界了,你要陪我一起麼?” 銀發女子寵溺的捏了捏尚青衣的鼻子,:“還是我帶著你吧,不然你被人拿酒拐跑了我都不知道。” 尚青衣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還是你對我好。” 銀發女子輕聲回了一句:“嗯。” 尚青衣捧起溫泉中的花瓣:“其實我是不太理解她為什麼會喜歡上那人的,上次見麵大概是幾年前?那些細碎的回憶在桃花盛開之中隨風遠去,給我留下的印象越來越遠,直到忘記那人,我倒是喜歡上了釀酒,或者直接吃掉花瓣。” 捏著一片花瓣放到銀發女子嘴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銀發女子張口接下,細細品味後品出了些許淡淡的花香。 尚青衣好奇的看著銀發女子:“好吃麼?” 銀發女子看著她:“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尚青衣想了一下:“假話。” 看著尚青衣期盼的眼神。 “很一般。” “那你還要吃嗎?” “那還是算了。” 尚青衣挑了挑眉毛:“為什麼?” “你喂鳥呢?還是喝酒吧。”銀發女子伸手彈了尚青衣一個腦瓜崩。 “好!” 看著像個孩子一樣的尚青衣,銀發女子接過她的酒,一飲而盡。 “你還在別的世界喝過酒麼?”尚青衣好奇的問。 “小青衣的酒可以排進前三吧,真是很獨特的味道啊。” “我還以為你會怪我。”尚青衣開心的一笑。 “怪你變成一個小酒鬼麼?” “我荒廢了畫畫和寫字,結果隻學會了釀酒,怎麼看都像是不務正業吧。” 寵溺的摸了摸尚青衣的頭發,:“釀酒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本領啊,把你往夢界外麵一丟,你知道會有多少人求著你麼?” “不知道。大概有多少?” 銀發女子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 “好啊,你敢耍我?” 尚青衣伸手去撓銀發女子的癢癢,銀發女子閃避不及,咯咯的笑了出來。 “我又不會釀酒,我怎麼知道,我隻會喝酒。” 兩女在泉水中戲水打鬧,卷起花瓣和水花,隱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