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結伴來至白帝城,在一處茶攤坐下。 “今夜恐在山上過夜”,百裡屠蘇淡淡道。 “白帝城周遭靈氣旺盛,聽聞白山也曾有過妖獸靈怪,大家要當心…”,歐陽少恭溫和說道,雙手放在膝前,沒有去拿麵前的茶碗。 “哎呀!早知道剛剛多買點那個包子了,襄鈴晚上想吃就可以吃到!”,蘭生使勁拍打自己的腦袋一下,又覺得“暈暈的”。 “呆瓜,襄鈴自己知道在山上找尋食物……”,襄鈴嘟起小嘴,瞪了身旁的蘭生一眼。 準準將手中的橘子分成幾份,剝去較大的“橘筋”,依次放到每人麵前的杯盞旁,用手帕擦凈手指,自己也拿出一塊放到嘴裡,果然又甜又潤。 “哇,好甜啊”,蘭生嚷道,又從桌上的布袋中自己拿出一個半大的橘子,剝弄起來… 夜幕將至,白山山腰,少恭黃色的大袖在風吹起時飄動,挺拔的身影在青石旁,接過屠蘇手中的物件,端詳起來…… “是玉衡碎片了”,少恭微微一笑,又道:“明日,少恭便啟身去青玉壇,先做研究,百裡少俠一行要珍重!” 屠蘇微微點頭,看向那山間浮動的雲,眼神深遠。 “對了,蘭生調皮,少俠還要多多管束才是!”少恭說著,一笑如清風朗月。 二人相視一笑。 又到山頂,夜色已至,蘭生從林間抱出一對樹枝,說道:“本少爺今天就要把它點燃”,氣喘籲籲地來到火堆旁,又沒好氣地一屁股坐下。 李準準拿著一把橙紅的精致小扇動著,火堆終於冒出“火光”她忙抽過扇子,遞到襄鈴麵前。 “襄鈴,快收好,燒到就不好了”,準準起身,又從蘭生身邊抽出一些樹枝忙丟進火堆。 襄鈴正蹲在地上,四處找著什麼,隻看見滿是塵土的地,圓圓的眼珠突然發亮,便一把將手中的叉著一塊獸肉的木棒塞到蘭生懷裡,嚇得蘭生往後一倒,就要踉蹌。 “還有幾塊,襄鈴去拿”,襄鈴起身,微紅的鼻頭甚是可愛,“屠蘇哥哥和少恭哥哥一塊,準準和襄鈴一塊,呆瓜嘛…呆瓜這麼瘦,這塊就給你!” 蘭生看著那跳開的身影,“嘿嘿”一笑,又摸摸自己的腦袋。 “準準,我來幫你,來!我們男子家最在行了”,蘭生又搶過準準手中的樹枝,兩人被一些煙嗆得咳嗽起來,又相視哈哈一笑。 眾人飯罷,各自找了地方落腳。 屠蘇、少恭、準準各自找了棵樹倚靠著,蘭生和襄鈴在一處草地邊不知說了什麼,見襄鈴氣鼓鼓地也跑到準準身邊一棵樹下倚著。蘭生看見眾人疑惑的眼神,無奈地撓撓頭,也拍拍衣袖,找了棵樹坐下,少有的安靜… “對了”,準準想到什麼,打開一旁的包袱,取出一個銅質的大水壺,手指托著放到地下,“這是我家鄉的特產,大家嘗嘗!” 從一旁折出幾片“特殊”的綠葉,李準準倒出壺中的液體,淺棕色的模樣,嚇得蘭生後腿幾步又接下細細端詳… “這是什麼呀?好奇怪的樣子”,襄鈴問道,又湊近一聞。 “好像有股奶香……” “怎麼樣?”準準看著神色奇怪的各人… “什麼東西?奶不奶、茶不茶的!”,蘭生喝了一口擺手叫道,“襄鈴,快快…快別喝,當心喝了肚子疼!” “襄鈴怕,就嘗一口”,襄鈴挨著葉邊舔了一口,沒嘗到什麼味道。 “蘭生你真聰明,這就叫‘奶茶’!我改良了一下”,準準說道,又看向百裡屠蘇,看看少恭安靜的模樣,側過頭,“你們覺得好喝嗎?” 一旁的歐陽少恭嘗了一口,隻是不言。 “味道獨特,終身難忘”,百裡屠蘇說道。 準準聽後,微微一笑,又低下頭喝自己手中那一份,自己用茶水和鮮奶做的“奶茶”,有些“澀”和“怪”,和現代喝過的不太一樣,但自己覺得還是好喝。 看見蘭生又喝了一口,說道:“好像和剛剛不一樣”,再喝第三口時直接“噗”的一口噴出,“啊啊啊,奶!鮮奶!我最怕了,喝了惡心!這怪東西,又和剛剛不一樣了!” 李準準看向眾人,每個人口味果然不一樣。 篝火燃燒,夜幕沉沉,眾人閉目休息…… “二薇…二薇…”,李準準夢囈道,自己也被驚醒。 睜大眼睛看到神態各異的眾人,不好意思地問道:“我吵到大家了,我有……” “你剛剛叫啥?二啥?什麼薇?”蘭生疑惑道。 “二薇……”,準準目光平靜,燃起一束光亮。 “二薇對我很重要,是我在家鄉養的小狗,我很想念她……” “不就是隻小狗,等我家旺財…”,蘭生又撓撓頭,忙說道“旺財是隻公狗,不行!” “那等旺財有了媳婦生了小狗,去琴川送給你一隻養著便是…”,蘭生說道。 “二薇對我來說,像是家人,不是任何東西哪怕人可以代替的,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予我快樂和光亮…”,李準準微笑說道。 歐陽少恭聽見,似有所思,眼中似有過喜悅和憂傷的波瀾,又籠起淡淡深意…… 百裡屠蘇閉著的雙眼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也是默默的坐在樹前。 “二薇?是隻小狗?”襄鈴小聲道,“那它勤加修煉,是不是也可以和襄鈴一樣呢?” 準準看向天真爛漫的襄鈴,襄鈴似悔失言趕緊捂上了嘴,準準輕輕搖搖頭,微笑道:“我的家鄉和這裡不一樣,在那裡,沒有法術、沒有靈物……而且襄鈴…” 李準準正想說襄鈴是有人的血脈,母親是人的事,又怕惹人疑惑。 “我們那裡,沒有靈法,不知輪回”,準準隻平靜說出這話,聽不出有沒有悲和失望。 “那二薇很乖嗎?”襄鈴發髻的鈴鐺碰過小扇,輕輕響動。 “它是一隻棕色的小狗,胖胖的,愛吃好吃的,很可愛…”,準準說道,笑容一瞬輕鬆無邪。 聽到“胖胖的”幾個字,那紅衣少俠和威風“肥鳥”都似有觸動,又正襟安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如往常。 在三三兩兩的談話中,不知什麼時候睡著…… 在河邊簡單作了洗漱,準準抬頭,隻見從林間緩緩走來的歐陽少恭。 “少恭”,準準微笑著打了招呼。 “聽百裡少俠說,準準姑娘似有頑疾,若是信得過少恭,不如讓在下一試……” 準準一時不知所措,又見林中走來的眾人。 “少恭醫術可高明了……”,蘭生跳過來忙要“大吹大擂”。 “準準,生病了嗎?”,襄鈴摸著小辮。 準準又看向百裡屠蘇,同時隻將右手伸到少恭拿出放在石臺的小枕上。 少恭搭上脈搏,食指和中指微動,似有所思…… 準準心下緊張,又見少恭放下手,抬起麵龐時,一如往常的模樣。 “這是一枚舒筋活絡的丸藥,於泰山之巔有幸獲得。準準可收下服用……” 準準接過少恭手中的錦盒,隻作道謝。 山風吹拂,準準站在崖壁邊,看向身後遠處的夥伴,淡淡一笑,又拿出少恭所贈的“靈藥”,打開盒子,看看那紅色的圓藥丸,就要送入口中—— 手指突然僵硬,李準準又打量起那藥丸。 “遊戲中,女主角因為服下少恭的藥,最後受製,成為決戰、也是屠蘇命隕的導火索……” “怎得沒有一絲戒備……” 心下自責,這才覺得自己“荒唐”,又將丸藥收入盒中,無處可放,又怕落入他人之手,隻放入懷包中…… 翌日,四人暫別歐陽少恭,又打算回到白帝城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