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1 / 1)

奚溪忽然想起在那天的夢中,依稀有一個男人的身影,那個身影好像在哪裡見過,是她認識的人或者是曾經見過的人,但太模糊了無法確認是誰。   想到這兒,她翻開遊艇派對名單,這份名單是薛芊芊給她的,這是趙宇凡為準備派對提前擬定的,派對當天來的人並不都是名單上的,有一些沒在名單上也來了,也有一些在名單上,當天並沒有出現,這份名單的準確性不高,隻能作為一個參考。奚溪從頭滑到尾沒看到熟悉的名字,“我這是怎麼了?一個夢而已”想到這兒她搖了搖頭。   奚溪毫無目的滑動手指,看著電腦中的的各類新聞,想到遊艇事件,她覺得還應該再做點什麼。和薛芊芊的見麵不能僅僅是一次見麵,應該讓民眾知道一些真相,她應該為趙宇凡的家人發聲。轉念一想,有些東西是出自薛芊芊之口,如果搞一個專訪,讓她麵對大眾講出她知道的事情,行嗎?販毒、杯子被人做手腳、“三合邦”、趙宇凡有可能不是自殺等等,這些播出任意一個都無疑是個爆炸性的新聞,別說警署,就是與政宮也招架不住。還真是一個不好搞的新聞,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以媒體觀察的角度來預判這件事能好一些,即使不準確,大眾也不會責怪,他們對媒體的包容度還是挺高的。   她徑直走向王亦峰的辦公室。   他正伏在桌子上正在寫著什麼,看到她進來,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什麼事?”   “部長,遊艇事件我有個想法。”   組長抬頭看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什麼想法?遊艇事件已經很清晰了還有報道的價值嗎?”   “部長,你覺得這件事很清晰嗎?難道你也認為自殺?”   奚溪把“自殺”兩個字說的聲調稍微高了一些。   “自殺還是他殺這是警方該做的事,而不是你我在這兒妄下定論。”王亦峰邊寫邊說。   “警方新聞發布會公布的結果本身疑點重重,怎……。”   “奚溪,我再說一遍,你是記者,做你該做的事,而不是對已經公布的結果盲目揣測,我們隻報道有根據的新聞,不加個人判斷,ok?。”沒等奚溪說完,王亦峰義正言辭的打斷了她。   “前天我在《獅城早報》發的《聽大家說》你看了吧,當時那篇新聞通稿我也給你審過,網友評論你看了嗎?有很多網友對趙宇凡的死是有質疑的,我們為什麼不能繼續深挖,還原一個真相。”說完,奚溪直直的盯著王亦峰。   王亦峰放下手中的筆,將雙肘頂在桌子上雙手交叉相互按壓,感覺在抑製一種情緒。   “深挖?挖什麼?挖警署不履行職責草草結案?挖新聞發布會存疑背後的真相?還是挖司法體製不健全,讓民眾含冤?是這些嗎?”王亦峰放下雙手拍在桌子上,發出不同步的“啪啪”聲。   奚溪看到王亦峰當時的情景,竟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因為他的話確實有道理,也確實無力反駁。   不過,奚溪還是不死心,怯怯地說:“我昨天和薛芊芊見麵了,她和我說了一些事情。”   “奚溪,就目前來看,遊艇事件等警方正式公告發布後我們再出新聞稿,在此期間有關遊艇事件的新聞事件不再發布,清楚了嗎?”   奚溪低下頭,緩緩地走出王亦峰辦公室。   奚溪不明白王亦峰對遊艇事件的態度轉變這麼快的原因。記者難道不應該深挖根源嗎?不應該追求事情真相嗎?還說什麼“挖什麼挖”“你是記者不是警察”,“哼!我就是做記者該做的事,有什麼問題,看他那副欠扁的樣子。”想到這兒,奚溪擺出一副瞧不起的鬼臉。   明明隻是想寫一個媒體觀察,不打算觸及敏感的東西,從旁觀者的角度表述趙宇凡事件的始末,標注出發展的節點。這些想法王亦峰終究沒讓奚溪說出來就消滅在萌芽狀態,而且壓得很死,沒有一點存活的機會。這是奚溪所不能理解的,她還簡單的認為:王亦峰很沒種!   奚溪還是太年輕,她考慮的出發點很單純,不參雜任何與新聞報道無關的事情,就是揭開真相,還原本質。她未曾想過一個新聞媒體集團如何在L國有近百年的歷史,那是與各個層麵都有千絲萬縷的瓜葛,這種瓜葛是扯不爛撕不碎的,他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很多,當一個報道的出現是需要維護和保護一些利益的,而不是詆毀和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