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溪在百忙之中應薛芊芊的約來到JM舞蹈室。 Jimmy還是那麼賣力的教學員跳舞,在學員中多了一些男孩子的身影。他沒有戴他平時經常戴的漁夫帽,但他的白T體然寬大、絲滑、輕薄貼身。 “你看他和那個人像嗎?”奚溪問,她沒用“是不是”這個字眼,怕顯得過於肯定。 “不太像吧,這個我說不太好。”薛芊芊對那個人的印象就是戴著帽子,其他的完全沒印象。人在慌亂中出現記憶缺失是常有之事,隻對特點有印象,其他的很模糊,更有甚者對自己的記憶都會存疑不確定。 “聲音呢?你記得那個人的聲音嗎?” “他的聲音很小,我隻是感覺他不是年紀大的人,應該是個年輕人。” “Jimmy的聲音你覺得和那個人像嗎?” “不太像,Jimmy的聲音比那個人更細,更柔和。” “那你對Jimmy是什麼印象?” “他人很好,很熱情,對我很照顧,可能因為我剛來時間不長,動作跟不上,總是很有耐心的教我。” “你上幾節課了?” “三節。” “三節課都沒戴帽子?” “沒有,他好像沒有戴帽子的習慣。” 奚溪點了點頭,看向正在舞動的Jimmy,明明愛戴帽子為什麼現在不戴了?時間契合點怎麼這麼巧合?他到底是不是在隱瞞什麼?目的是什麼?奚溪對這一反常態的舉動更加篤定那個人就是他。 奚溪沒有向薛芊芊提起采訪過Jimmy的事情,在這個一切還是模糊不定的時候,不希望自己的猜測影響其他人的判斷。 奚溪跟著薛芊芊輕手輕腳的走進舞蹈室,Jimmy一個轉身的動作看到了她們,愣了一下,繼續他的舞蹈。 舞蹈真的需要一定的天賦,不是誰都適合學,對手腳協調度,身體柔韌度、動作靈活度要求都比較高,那樣呈現出來的效果才能好。奚溪從目前看記者還是比較適合她,舞蹈的天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身體僵硬,動作鬆垮,手腳並用,如果有旁人看到估計會笑出聲來。薛芊芊跳的很好,輕盈、柔軟、有節奏感,很難看出是個隻學了三天的女孩子。 由於跟不下來,奚溪大汗淋漓的癱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在她身邊的這些少男少女熱血沸騰、不知疲倦的舞蹈著,這,大概就是舞蹈的魅力吧!但奚溪並沒有這種深刻的體會。 音樂聲停了,學員們也停下了動作,開始收拾整理自己的物品,依然有一些女孩子圍著Jimmy問東問西,Jimmy還是很有耐心的和她們交談著,但他並不專心眼睛有意無意的飄向奚溪這邊。 薛芊芊看著Jimmy,輕輕地說:“他是一個很好的舞蹈老師。” 奚溪點了點頭,在那裡等著Jimmy。 Jimmy和學員寒暄完,沒有到奚溪這邊來而是直接向外走去,奚溪有點惱火,不認識嗎?連個招呼都不一下嗎?什麼人!實在不咋地! 奚溪追了上去,薛芊芊跟在後麵喊了一聲:“Jimmy老師,等一下!“ Jimmy站定但沒有轉身,從背影已經感受到他的冷漠和不情願,奚溪和薛芊芊走到他麵前。 還是那樣的眼神,還是那樣的表情:“什麼事?” 奚溪隻是看著他不知說什麼好。 薛芊芊看到這種情況,馬上說:“Jimmy老師,今天的舞蹈有些地方我做的不太好,能不能再指導指導我。” Jimmy看到薛芊芊,冷漠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可以,但今天我有點事,能不能換個時間,你覺得明天可以嗎?”奚溪看出來從語氣到表情Jimmy對待她和薛芊芊的態度截然相反,絕對的雙標。 薛芊芊點了點頭:“好,辛苦Jimmy老師了。”說完低了低頭表示感謝。 Jimmy回敬了她。 奚溪麵對客客氣氣的兩個人,覺得自己多餘,像空氣一樣的存在。Jimmy越是這樣奚溪就越發覺得他就是薛芊芊要找的那個人。可他為什麼這麼躲躲閃閃?是有苦衷還是刻意回避?如果他知道事情的一些真相為什麼不能站出來?難道受人指使還是怎麼?這時她的腦海裡跳出一個人,小勵,要不要把她的猜測告訴小勵,他的介入會減少這件事的難度。 奚溪頭腦裡充斥著若乾個想法和疑問,已經不知道核心的思緒是啥。 “奚溪記者,我想和你單獨聊聊。”Jimmy的這句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剛回過神,薛芊芊這個聰明的女孩子說自己有事先走,再約奚溪。 “奚溪記者,我們到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坐坐。”說完轉身走向電梯。 奚溪很討厭Jimmy這種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自顧自的做出對方已同意的舉動,但很奇怪的是她照做了,似乎Jimmy有魔咒一般,無法也不想拒絕。當然還有很重要的原因,她需要他為她解惑。 電梯內,隻有她們兩個人並行站立,這個狹小的空間無形中營造出不安和尷尬的氛圍。雖然隻是幾十秒的時間,卻好似十幾分鐘那麼長,兩個人都表現出手足無措,控製呼吸,目光無處安放的想要快速逃離的壓迫感。 這間全球連鎖的咖啡店裡充滿濃鬱不變的咖啡味道,不管到哪兒都能通過味道辨別出它的大概方位,這是成功咖啡店的典範,別具一格,不可復製。 兩個人似乎還沒從電梯陰影中脫離開,坐在那裡沒有人開口說話。 “還在生氣?”Jimmy喝了一口咖啡後,首先開口。 “我為什麼要生氣?”奚溪瞟了他一眼表情不太友好的說。 “恭喜你成為欄目主管,祝福來的晚了一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我很誠懇。”Jimmy這個時候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冷漠,反倒像個害羞的孩子。 “沒什麼恭喜的,不一定能做的長久。”奚溪不屑一顧的說。 “你行的,我很相信你,你是一個了不起的記者。” 奚溪對於來自Jimmy的評價有點小驚訝,以對他的了解,他應該不太擅長誇贊別人,語言著實有點簡單平實不具體。 奚溪翻了個白眼:“謝謝贊美,說吧,找我聊什麼?為什麼不能當著薛芊芊的麵說。”她把談話拉回正題。 “我覺得你對我有誤會。” “我嘛!應該不是誤會。”奚溪直接回懟他。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那你是哪種人?” “我隻是個舞者,沒有那麼多心機。” “這話怎麼說?你能直接點嗎?” “你對我有猜忌。” “是的,因為你的隱藏,因為你的躲閃。” Jimmy沒再說話,隻是低著頭。 他默認了奚溪的猜測。 “我不太擅長和不熟的人打交道,如果我哪裡讓你不高興,我可以向你道歉。”Jimmy誠懇的說。 對這突如其來的懺悔,奚溪覺得莫名其妙,這是哪跟哪啊!但她還是表現出正常的神態。 “你並沒有冒犯到我,為什麼要對我道歉,你隻要做遵循道德倫理的事,做一個善良勇敢的人就好。” Jimmy低下頭喝了一口冰美式再次陷入沉默。她們的對話在一片沉默中結束,誰也沒有找到答案,誰也沒有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