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潮,因為屋外正在襲來一場暴雨。 她沒辦法,目光黏著修利斯臉上的潮紅,她沒辦法挪開眼睛。 雨水象征豐收,並且帶來飛鳥和熱壓。 外麵的雨不停歇,苗玥聽著雨水不停的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半響,她說:“修利斯,我覺得,你好可愛。” 最後兩個音節,讀起來又輕又快。 “殿下覺得我可愛,我也是,殿下的臉好像在發光,是很絢爛的色彩...”他的目光渴盼,明明他們倆的距離這麼近,卻好像望著一尊神像似的望著殿下,希冀她賜給一點愛意。 發光,苗玥眨眨眼睛,站起身,背靠著雨幕,舉起光腦對準自己,開啟攝影。 光腦裡的自己,並沒有發光,隻是臉微紅和淡粉的發絲相得益彰,一連拍了好幾張。 下一刻,她對準修利斯:“我沒有發光,你笑一下。” “殿下,我,笑一下。”修利斯僵硬的笑了一下。 他想辯解,說自己真的看見殿下在發光,特別是眉中心,是一種看到了都會覺得聖神的光彩。 苗玥歪歪頭,修利斯笑得有點奇怪。 “再笑一下。” 修利斯輕輕的勾起唇角。 苗玥點點頭,這一次自然多了。 她湊過去,借了一下位,明明兩人之間還有一點距離,可看起來卻像挨在一起一樣。 苗玥:“笑!” 修利斯這一次微笑,淡粉的唇彎起來一個很大的弧。 這時苗玥看見的一個最放鬆的笑容。 他的眼睛很亮,好像星星的碎末落在一片淺且清澈的湖泊。 拍好了,苗玥檢查照片。 修利斯笑起來的時候,唇邊各一個若隱若現的梨渦。 哎,是看錯了還是真的有梨渦。 室內的光線很昏暗,而她在拍照的時候又調了一個糊糊的濾鏡造成的效果就是,照片上的修利斯雖然笑著,可是唇邊的小梨渦卻看不清楚。 看了一會,苗玥放棄了找茬遊戲。 她轉身看了眼修利斯, 苗玥忍不住湊近了點,想要看清楚,是不是真的有梨渦。 修利斯忍不住屏住呼吸,他想起殿下每次主動靠近都是要碰他的身體。 這一次,殿下會碰他哪裡? 或許哪裡都不會碰。 修利斯有點失落。 苗玥很是專心致誌,她繼續觀察他。從他的唇畔慢慢的滑到他的眼睛裡,連續的,排列整齊的眼睛,好像叫復眼來著,現在看起來,很溫柔的。 她不害怕修利斯了。 修利斯沒有變。是她變了,她對修利斯的想法變了。 是習慣還是,喜歡。 習慣是肯定會習慣的,畢竟她自己也是蟲族,喜歡,確實喜歡,她有點喜歡修利斯的。 修利斯在軍團裡肯定不會這麼愛哭,他是什麼樣的...或者冷淡嚴謹,是充滿威懾力的長官。 猜的或許不太準。 反正都是猜的,就瞎猜。 苗玥看著他,心情纏繞於困惑和開悟之間。 想不明白,她便直接問。 “修利斯,你能和我聊聊你過去的嗎?” “過去的事,我想我那些,過去了的事情都沒什麼意思。”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隻是很多湧苗星係裡數不清的高等種裡最普通的雄蟲。 修利斯雄父的約會申請一直沒有通過,最後和大多數攢夠了貢獻點的高等雄蟲一樣,申請的冷凍卵子,單獨撫養修利斯長大。 修利斯從小到大一直生活中艱苦的訓練中,他擁有高等種的變態體質和超等級基因,25歲時就從高等星球的軍校畢業,參軍參與對於異獸的征伐。 他很好運,至今為止遇到的異獸都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一路升上上校,至今他才二十七歲。 和其他高等種差不多的經歷讓修利斯覺得自己很平凡。 最最與眾不同的經歷就是這兩天和殿下的約會。 他一直都覺得不太真實。 明明殿下就在自己麵前,明明殿下已經把自己深度標記,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會覺得像是在夢裡呢。 上個月他就攢夠了貢獻點,約會稅金也準備好了。 約會申請一直到從上個月申請到這個月,一直到約會申請進入審批階段,他還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他的雄父可是等了一輩子都沒有等來一次約會。 雄父知道後,直說他交了大運。 雄父讓他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的長官和並肩作戰的戰友,他成功申請到了和殿下的約會。 那個時候,雄父意味深長。 “修利斯,你畢竟隻是上校,你有那麼多長官,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知道雄蟲的嫉妒心有多強,他們為了殿下,為了約會能做出多麼惡毒的事情。” 修利斯很好奇,他問雄父,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雄父嘆了一口氣,說起了從前的故事。 “三百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你二十七歲就撞了天降的殿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說不定早就忘記了。 那是還沒有生下你之前的事情,那年我二百三十歲,用攢下來的貢獻點報名參加了戀愛直播秀,我本來已經過了初選,結果卻被和我一起參加的長官使了陰招。 終選的時候,殿下列出的必須條件之一就是必須是藍色的短發,長官他是金發,嗬嗬嗬,使用了手段又怎麼樣,還不是被刷下來! ...都是我的長官毀了我的殿下夢。 現在,修利斯,你比我幸運多了,你被一位天降的殿下垂幸了,你一定把握住這次機會。” 修利斯聽取了雄父的意見。 請假的時候他說雄父生病了,他必須回去照顧雄父一段時間,至於假期就從之前沒有修完的假期裡扣除。 果然按照父親的囑咐,他從請假到約會,一切都順順利利的。 現在想想,他要是說軍團的事情就避不開戰友,說參加上學的事情也避不開那些同學。 他不想在和殿下相處的寶貴時間裡提起任何其他的都雄蟲。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他的雄父。 那麼關於童年,就更加不能提了,他的小時候最基礎的鍛煉到入軍校一直都是雄父在教導他如何開發身體,變成致命的殺戮機器。 他垂著眼睛,又說了一遍,無論如何,這是他最後一次在殿下麵前撒謊。 “從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覺得沒什麼意思。” 苗玥盯著修利斯好一會兒:“可是,我就是想聽,想知道你那些無聊的事情。” 他為什麼要重復說過的話?
第一十一章 夏天熱的時候(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