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缺的那1個(1 / 1)

“在我的印象裡,這槐陰山上除了完全淪為詭境的東方家,應該還有其他四家才對啊?”   “葛家妹子所言極是,若我記憶無差,這四家應該是司、瀾、潘、鐸木,連同東方家在內,五個築基家族共同治理槐陰山脈。”   “嗬,何兄所言頗為準確,隻是左右也不過幾個築基,這麼在意乾嘛?”   夜色暗了又明,殘月升了又落,當黑沉沉的夜色完全被東方的魚肚白代替,寂靜的山嶺上終於又傳來了人聲。   四位衣袍迥異的年輕人,相互隔得老遠,眉眼之間盡是懷疑與提防。   他們腳下的步伐倒是整齊,每走一步都要相互比對一下,生怕別人超過自己,又擔心他們落在自己身後。   就像同一根竹竿上晾著的四件衣服一樣。   熹微的晨光穿過稀疏樹葉,斑駁的光影將四人的身影照得更加鬼祟,連帶著他們腰間懸掛的玉簡也難以辨識起來。   葛,何,林,齊。   三男一女。   除了某個倒黴蛋之外,倒懸天的頂級豪族都在這兒了。   來的路上,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曾在心中狠狠嘲笑韓家的黴運,為韓十六錯失規則而拍手稱快,但唯獨此刻,他們反倒羨慕起那個廢物來了。   這樣尷尬的氣氛,沒人想再經歷一次。   輕靈的腳步聲踏在枯枝上,發出連續不斷的嘎吱聲,明明隻是再普通不過的聲音了,但四人眼中同時露出煩躁之色,連尬聊都持續不下去了。   他們並不是結伴前來的。   隻是恰好碰見了彼此。   詭境之中的獲勝者從來就不會多於一個,任何同盟在這種情況下都無法維係,更別說作為同輩中的佼佼者,他們也拉不下這個臉。   嘎達一聲脆響,樹枝徹底繃斷。   腳步聲在同一刻停止。   一時間,四人之間隻餘下颯颯風聲。   “虧你們三個還是男人,做起事來如此婆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被人割去了卵蛋!站著浪費時間很好玩嗎?”   足足一盞茶的沉默如同青灰色的鐵塊懸在頭頂,終於有人率先撐不住了。葛家的小姑娘麵露不耐,狠狠握了握拳頭,目光依次掃過剩下三人。   雖然她長相甜美,聲音也頗有韻味,但過於彪悍的言語總是會讓人不自覺地忽略她的性別,把她當成暴躁老哥來看待。   眼間剩下三人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葛家妹子狠狠跺了跺腳,正欲繼續開口,卻忽然神色一變,抬頭望天。   幾乎同時,其他三人也同時抬頭。   他們一起見證了一場日出。   三顆太陽同時出現的日出。   “這不可能!觀測結果明明白白地顯示,詭境的擴張早就停止了一周,東方家的祖宅就是詭境的全部範圍了!”   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帶著濃濃的驚疑不定。葛家的妹子微微偏頭,看見林家漢子漲紅了臉色,捏著羊皮卷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   她側頭看向剩下兩人,發現他們臉上也或多或少地多了幾分畏懼。   她又回頭看了看天空,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品字形的三輪大日,蒼白的小臉被曬得微微通紅。   她又張了張口,但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隻是狠狠地踢了一腳身旁的樹木,緊接著化為一道血光迅速離開。   槐陰山上恢復了平靜。   又過了半天,等蟬鳴都漸漸微弱起來,山頭才重新浮現出三道人影。   一模一樣的深藍色長袍,淺灰色的打底衫繡著一隻豎瞳,骨色的長褲上掛滿大小不一的石頭,三個打扮得好似兄弟的修士連玦走來。   中間那位拍了拍腦袋,摸出一幅墨鏡夾在鼻梁上,對著天空中的太陽們好一陣端詳,還神色嚴峻地跟身邊兩位師兄弟交流著,一步一停頓地跟隨著地麵上的腳印離開了。   待他們三位徹底消失在繁盛的森林之中,灰黃的土地一陣流動,一名身穿黃色罩衫、身材矮小的禿頂漢子這才從地麵上竄出來。   摸了摸臉上滲出的油汗,他低聲念叨了幾句,這才從衣服底下翻出一塊臟兮兮的令牌,將寫著“閶”的一麵翻上來,他略有吃力地彎下腰,亦是循著地上的腳印匆匆而去。   擅長遁地的閶家肥仔這才剛剛離開,他曾遁地隱藏位置的上空便微微扭曲,一隻顧盼生威的花孔雀從雲層中躍出,張開狹長的鳥喙便要鳴叫。   “孽畜,走了!”   半透明的身影對著孔雀招了招手,它便馴服地落在它肩頭,化為金線繡成的裝飾。一陣微不可聞的動靜之後,就連半透明的身影也消失無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九個。   除了王成之外,剩下的九個試煉者,均已經到位。   三輪太陽好似有智慧似的,略微縮小了發散的光芒,還悄咪咪地藏在了雲朵後麵。   若是它們能有表情,那一定會是滿臉期盼的等待之色。   然後它們就這樣等了一整天。   直到殘月復現,星星點點的星屑灑滿整片夜幕,山坡上都沒有出現最後的人影。   就好像他死在半路上了一樣。   “摸魚是一種美德,值得我們每個人學習。”   如果王成聽見太陽們的心聲,他一定會這樣回答。   可惜,此刻的他正盤膝坐在距離此處四五裡外,一處茂密的樹林中,周身圍繞著三十六塊拳頭大小的中品靈石。濃稠的靈力在黑暗中閃爍著熒光,映照得王成臉上的笑容更加邪惡。   但其上,他隻是在微笑而已。   “練氣八層,不突破我就不過去。”   反正自己獲得規則的方法跟其他人不同,參加什麼勞什子試煉完全沒有必要,與其深入詭境,被規則玩弄的死去活來,王成覺得還是守株待兔更適合自己。   “不管是誰收獲了規則,我一刀砍掉TA的狗頭,再狠狠地玩弄屍體!”   “豈不是方便快捷又高效?”   感受著經脈中流轉往復的澎湃靈氣,王成一邊不急不忙地運轉功法,一邊將靈氣純化的天賦催逼到極致,穩穩地拔升著境界。   在行功的間隙,抽空摸了摸倚在身側的蒼翠木刀,王成臉上的微笑更加濃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