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林畔睜開眼睛看著這片熟悉的林子。玄月當空,在林畔的眼裡與那天毒辣的太陽仿佛重疊在一起。 沒錯,他再一次死亡了。耳邊響起的提示音仍在林畔的腦海裡盤旋,他的樹幣這次隻扣了100,現在是918了。 除開這些,林畔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黃人傑! 這次林畔隻是稍微緩了一下就恢復了,沒有如上次那般無力。本來林畔因為幾場戰鬥累積下來的傷痛及疲憊也感覺不到了,也許這就是復活的唯一好處了吧。 林畔心裡掛念著梁白,希望她平安無事。 看了看身上的衣物也都完好,不過既然離開天墨派這身衣服也不太合適了,遂換上入門前留下的粗布衣物。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林畔循著路子就走到了村子旁的篝火堆。 篝火還是原來的樣子,旁邊散落著一些包裹食物的葉子,油光發亮的,想來這裡應是被人使用過。林畔行至此處實在累的不行,好在他的儲物空間有少許補給,簡單吃過一點米餅之後,燃起篝火便睡了過去。 好巧不巧,林畔這一次又是被吵醒的。與之前不一樣的是,這次的喊聲小了很多,也沒有火光沖天的景象。林畔孤身在野外,不敢睡得太死,隻聽的不遠處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 林畔整裝躬著身子慢慢挪到聲源附近看去,一個背著書囊的人倒在路上,瞧著著裝應該是個讀書人。環視四周,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林畔悄悄地靠近。 “救......救命。”那書生發出微弱的聲音。 林畔把他扶起來,瞧著身上也沒什麼傷勢便問:“這位......這位兄臺,發生什麼事了?” “水,給我水。”書生見有人來扶,稍微穩定了下情緒。 林畔也沒吝惜,把水囊遞了過去。書生接過一飲而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在下蘇懷玉,香州千地城人士。這位仁兄如何稱呼?”書生擦了擦臉,隨後自報家門。 “林......”林畔忽然想起什麼,臨時改口說:“俺叫黎明,發生何事了?” “唉,我本向雅山書院求學,原先是跟隨長風鏢隊前往臨兆城,怎奈途徑此地被響馬劫道,長風鏢局的鏢師盡數死去,剩下一些家住千地城的俘虜,響馬打算綁了我們找城裡家眷要錢。”蘇懷玉扶著額頭,似乎有些不想記起那血腥的場景。 林畔打斷他的回憶說:“說重點。” 蘇懷玉尷尬地咳了兩聲,繼續說:“大概是半月前,響馬首領再也沒回來過,沒過兩三天剩下的賊子也全散了,倒是沒人理會我們這些俘虜,金銀之類的物件也早被搜走了。好在困住我們的柵欄不甚堅固,眾人齊力之下也能破出一個洞。” “說重點。”林畔沒好氣地說。 “逃出來之後我與我的書童二人在林子裡迷了路,好在臨走之前順了一些食物,支撐我二人至今。不料......不料......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蘇懷玉想起不忍地哭了起來。 “老哥您慢哭,我去歇著了。”林畔不再想聽下去了,打算回篝火旁休息。 一聽這話,蘇懷玉也止住哭聲,連忙拉住林畔說:“黎明兄弟,且慢。別急著走,聽我說完,我保證不說廢話了。我不是說我有一個書童嗎?今日我兩遇見上山剿匪的一隊官兵,說是一隊其實隻是三人。他們看到我書童起了色心,把我打暈。好在我從小就挨揍醒的快,我趁其不備逃了出來,他們也沒追。但我不敢停,往後就如你所見了。” 聽的林畔怒火中燒,不屑地看著蘇懷玉說:“就這麼拋卻你書童了?你二人不說主仆情誼也算生死之交了吧。” 蘇懷玉連忙辯解道:“黎兄息怒,我心自是不忍,奈何自身難保,以卵擊石並非良策。今遇黎兄,還望相助。觀黎兄打扮,應是附近農民吧,你我二人糾集村民一眾上山可好?” 林畔聽後冷著臉說:“不需要,我一人足矣。哪個方向?” 蘇懷玉還想說點什麼,最終也沒說出口,指了指北邊的一片樹林。 林畔點點頭,直接就往那個方向去。這讓蘇懷玉一時也拿不準,隻能安慰自己可能是遇見了高人。 夜色幽暗,林畔沿著方向一路小跑著前行。那片林子說大不大,遠遠看去蘇懷玉口中的官兵位置其實十分好找,因為就那一處有亮光。 林畔並不是盲目地熱血上頭,隻是他剛奪了第一,連比武臺上那麼些難纏的對手他都應付過來了。這麼偏遠地方的官兵最多不過八品出頭,林畔自認為對付起來是綽綽有餘,如有意外大不了一死了之,林畔現在的心態是天不怕地不怕。 林畔已經悄悄地摸到了官兵的所在地,是一間破屋,四周殘破的物件無一不預示著這裡久未人居。地上攏起一堆篝火,有一名官兵守著篝火堆,屋內隻有微弱的燈光,也不知是從哪尋得的油燈,空氣中彌漫著汗臭味及腥臊味。 林畔本想著繞後偷襲守夜的官兵,隻是還沒挪動兩步,房門伴隨著女人的慘叫推開了。 裡麵走出來一個滿臉肥肉的官兵,衣物鬆鬆垮垮的,顯然蘇懷玉口中的書童已遭蹂躪。那名官兵對守夜的說:“老毛,你不來一發嗎?可潤了。” “不了不了,要讓我家那黃臉婆知道,我可吃不了兜著走。”名為老毛的官兵回應到。 大門洞開讓林畔看到裡麵的情況,一名瞧著十來歲的女童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抽泣,而一名官兵正在解自己的衣物。 這等場麵瞬間讓憤怒占滿了林畔整個腦袋,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跳出來提劍喝罵道:“住手,禽獸不如的東西!” 兩名官兵瞬間抽出自己地武器,是大雅王朝的製式軍刀。兩人打量了一下林畔,警惕地盯著林畔說:“哪來的毛頭小子,官差辦案速速退下。” 就連裡麵準備行雲雨之事的那名官兵也驚了一個激靈,迅速整備著裝出現在篝火邊。 見林畔仍是不肯離開,那三名官兵悄悄地移動結成犄角之陣,首當其沖的正是那名叫老毛的官兵。 “老毛,你先會會他,我倆給你壓陣。一個鄉野村夫不知哪裡撿的破劍,不足為懼。”說話的正是那滿臉肥肉的官兵。 林畔不再多說什麼,提劍前沖。老毛見這架勢也不敢輕敵,須知這年頭多少人陰溝裡翻船,他老毛可不想成為其中之一。 林畔一劍刺去,被老毛輕鬆撥開,隨後一刀豎劈直指林畔手腕。憑借著多年習武的經驗,林畔把劍甩掉躲開了這次攻擊。 林畔心裡震驚,一直以來他靠十劍無往不利,未曾調動過靈氣,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哪怕靈氣全無也不影響他能夠匹敵八品。如今看來大錯特錯,他終於記起來初學十劍時魂蛋說過的話:“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一瞬間就學會了別人十幾年都學不下來的東西,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你學會了,隻是係統讓你以為你會了。” 林畔他根本就不會十劍! 想來也是,十劍這種能預料敵人攻擊的劍法且做到後發先製,沒有大量的對敵經驗以及數十年劍道苦修根本沒法學會,哪是什麼一瞬間就能擁有的東西,側麵看出係統究竟是一個多麼神奇的東西。 雖然沒了十劍,但林畔的反應也算迅捷,急忙連退數步,左手假裝從背後再抽出一把長劍來。 同時右手橫抹,熟門熟路地選中十劍點擊購買。 【無法購買,權限不足】 連續幾次都是這個,可把林畔急壞了。不斷在心裡呼叫魂蛋,可惜事與願違並沒有回應。 老毛玩味地盯著林畔,一上手就丟劍的,明顯是個菜鳥,哪怕學了幾招劍術也是個沒打過架菜鳥。他也不急著追擊,斷定了林畔的實力之後,他反而笑著說:“小娃娃,兵器撿的倒是挺多,可惜對上你官爺我。聽咱一句勸,劍留下,人回去當啥事沒發生。” 身後那兩名官兵也笑罵說:“老毛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兩把破劍,值個什麼錢。” “呸,小爺我寧死不退。”沒法重新學習十劍,林畔也顧不得那麼多,使出潑墨劍法以應敵。 連續幾劍都被老毛擋回去,老毛瞄準空隙格開一劍一腳把林畔踹飛。 “潑墨劍法?老顧,是你師弟哇。”老毛笑嘻嘻地和身後那滿臉肥肉的官兵說。 “哈哈哈,丟人現眼,沒學到家還想逞英雄。做師兄的沒什麼能幫,隻能幫你上路了。”滿臉肥肉的官兵出陣把刀架在林畔脖子上說。 “呸,天墨派怎麼會有你這種門徒。”林畔眼見打是打不過了,隻能開口怒罵。 “哈哈哈,你不會還真以為天墨派是個什麼東西吧?除了內門弟子外,五相盟可曾管過外門弟子死活?五相盟也就在香州等地說得上話,放在大雅王朝屁都不是,你看層層派遷至王城之後還不是屁都不敢放一個。”那名老顧的官兵大笑地反駁林畔。 不過就在老顧準備動手了結林畔的時候,身後的老毛拉住了他說:“綁起來得了,作奸犯科咱這身衣服能擋,背了人命就......”說完他給老顧使了個眼色,示意身後還有一個人。 老顧似乎也想到什麼,把刀抽了回來,然後又踹了林畔一腳,隨後老毛把林畔死死按在地上綁了起來。 隨後兩人勾肩搭背離開了,還一邊吆喝那名稍顯年輕的官兵去往破屋處。而林畔則被綁起來丟到樹邊去了,一時間歡笑聲再次充滿了篝火。 眼睛被血液遮擋,林畔聽著男人的吼聲與女人的悲鳴不甘的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