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歷86年,一處偏遠的小山村裡,數十個年輕孩子擠在一起,有男有女,但是無一例外的麵黃肌瘦。他們的眼神中透露著饑餓和恐懼,仿佛隨時可能遭遇不測。他們的身後是一片荒蕪的土地,沒有一絲生機,隻有乾枯的樹枝和枯萎的草。他們的身前是一座破舊的木屋,門窗緊閉,不知道裡麵隱藏著什麼。 一名頭戴圍帽的成年男子穿著奇怪的服飾站在人群中央,看不清麵容,隻能看到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一絲邪笑。他用蹩腳的黎國話說:“孩子們,別怕。從今天起你們便衣食無憂了,但是前提是聽話。” 此話一出,原本有些急促不安的孩子們瞬間笑出了聲,快樂的情緒很快感染了周圍的人,現場一片鬧哄哄的。他們以為這是一個慈善的救世主,來給他們帶來新的希望。 “安靜安靜。”男子的兩聲安靜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人群一如既往的鬧哄哄。他們不知道這個男子的真實目的,也不知道他手中隱藏著什麼力量。 隻見那名男子伸手虛握,一名離他最近的男孩徑直往男子倒飛過去,男孩的脖子正好被男子死死捏住。男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裡發出淒厲的哀嚎,四肢無力地掙紮著。 突然的變故,哄鬧的聲音遲滯了一下,很快有幾個年齡較大的孩子強作兇狠大聲說:“放開他!”他們拿起身邊的石頭和木棍,想要沖上去救人。兇狠的扮相,是他們在大荒之年活下去最有效的方法。 “放開他?如你所願。”男子輕笑一聲,鬆開了手,隻是先前被捏住脖子的男孩此刻正癱倒在地,一動不動。他的臉色慘白,喉嚨上有一道深深的指印,血液從口鼻中流出,染紅了地麵。 人群鴉雀無聲,而那幾個大聲說話的男孩也閉口不言了,心臟急速跳動,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大家不確定那個男孩是不是死了,不確定這個承諾他們衣食無憂的人為什麼突然暴起殺人。他們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讓他們渾身顫抖。 圍帽男子繼續很滿意大家的反應,拍了拍手繼續說:“我剛說了什麼還記得吧,聽話。那麼我現在說個事,7歲的孩子住左邊第一間屋子,8歲到10歲從左往右依次住下。記住了,不要打架後果會很嚴重。”他的語氣冷酷無情,像是在下達命令,而不是在請求。 即便是男子說完,孩子們也是呆呆地不敢動,似乎是受驚過度了,隻有幾個聰明的疾步跑向屋子,仿佛跑慢一步都會命喪當場。他們不敢再看那個男子的眼睛,也不敢再看那個倒在地上的男孩,隻想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數三聲,不回屋的就不用回了。三…”隻見男子開始倒數起來。他的聲音如同魔鬼的咒語,讓人心驚膽戰。 孩子們瞬間炸開鍋,沒回過神的也被同伴拉著走了,像熱鍋的螞蟻似的。結伴的人一起走到門口後,也來不及依依不舍地分開了,迅速找到自己的房間住了進去。沒人敢抱著僥幸心理謊報年齡跟同伴住在一起,萬一被人揭發那可能下場就與空地中的男孩一樣。 圍帽男子倒數完畢後,十分滿意地看著人群。他的眼中閃爍著狡詐和殘忍,仿佛在欣賞一場即將上演的血腥戲劇。 隻是等所有人都進房間之後,有一個小女孩在屋門前徘徊不定。她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迷茫,她的手裡還拎著一個破舊的玩具熊。 圍帽男子走到她跟前,笑著問:“你為何不進?”隻不過這笑聲旁人聽起來隻覺得毛骨悚然,就像是一隻餓極了的狼在嘲笑它的獵物。 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斷斷續續地說:“我不知道幾歲。” “嗯......情有可原,但是你不聽話讓我很難辦啊。”男子假裝同情地說,“這樣吧,這顆東西你吃了它,我就原諒你。”男子遞給女孩一個土灰色的藥丸,上麵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 女孩顫顫巍巍地接過來,一邊哭一邊往自己嘴裡送,待其完全咽下去之後,男子滿意地離開了。 隻是沒過一會,女孩躺在地上蜷縮起來,劇烈的疼痛遍布全身。她的眼前出現了各種恐怖的幻象,她的耳邊回響著男子的狂笑聲。她想要呼救,卻發不出聲音。她想要逃跑,卻動彈不得。她隻能在無盡的折磨中等待死亡的到來,甚至來不及叫喊半句便昏死了過去。 【檢測到玩家已死亡,是否重生?】【是】 女孩十分疑惑,但是還是肯定地點頭確認,隻可惜她的頭一動不動。 【檢測玩家實力等級中......評定為F級,無需支付樹幣。】 【玩家復活中,將復活至保存地點。】 【復活失敗,檢測中......無保存地點,將復活至初始地點。】 【復活失敗,檢測中......無初始地點,係統錯誤,已上傳日誌。】 【檢測到隱藏選項】 【請問是否申請復活點?】【是。】 【申請中,判定玩家資格......申請通過。】 【復活中......祝您遊戲愉快。】 女孩感覺自己的疼痛消失了,但是身體不知為何還是無法動彈,她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隻得以昏昏睡去。她的眼前模糊地看到幾個孩子的臉,他們都是驚恐和同情的表情,卻沒有一個伸出手來幫她。她想喊,想求救,但是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聲音。她的心跳越來越慢,越來越弱,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在屋裡的孩子一個個在窗邊在門口看著,就是沒有一個敢出去看她是死是活,當然了也沒人敢出去看癱倒在地的那個男孩。他們都知道那個男孩是因為反抗圍帽男子而被打死的,他們都害怕自己也會遭到同樣的命運。他們都想逃離這個鬼地方,但是他們又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是不是真的有他們夢想的自由和幸福。他們都聽說過這裡是一個衣食無憂的地方,但是他們也都感覺到了這裡隱藏著一個可怕的秘密,一個和他們的身體有關的秘密。 在屋子裡的孩子異常的沉默,直到傍晚來臨,幾個與早上圍帽男子穿著一樣的人來到了孩子屋前,把食物用一個大籮筐裝著。孩子們死死盯著食物,他們有的餓了一天有的餓了幾天,這下見到食物實在難耐,但是生存的本能克製住他們,生怕沖上去拿食物就是個死。 好在最終男人拋下食物說了句:“一個一個來,今天先這樣,明天大棚搭好了去那邊吃。”他的語氣冷漠,像是在對待一群牲口。他的眼神裡沒有一絲的憐憫,隻有一種冷酷的興趣。他的目的不是給孩子們吃飽,而是讓他們活著,活著等待他的訓練。 哪怕是這樣也沒人敢動,隻待男人走了之後才鬧哄哄地搶奪起食物來,好在食物分量十分克足,沒人會餓著肚子。但是他們吃得並不開心,他們吃得像是在吞下毒藥,他們知道這些食物可能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餐,他們知道明天可能就是他們的末日。 圍帽男子先把空地中央的男孩屍體丟到後院埋了,接著就準備去處理女孩屍體。女孩屍體是個珍貴的樣本,可不能隨隨便便埋了。 當他走到女孩身邊時,發現她居然還活著,笑了笑說:“這下更珍貴了,老莫知道肯定開心極了。”他的笑容是邪惡的,是狂妄的,是瘋狂的。他不在乎女孩的生命,他隻在乎她的價值。 男人拍了拍女孩的臉,看她悠悠醒轉後輕聲地問:“你叫什麼名字?”他的聲音是溫柔的,是誘惑的,是虛偽的。他想讓女孩放鬆警惕,想讓女孩相信他是個好人,想讓女孩跟他合作。 女孩醒來後看到圍帽男人後害怕得渾身發抖,嘴皮子直打哆嗦:“我我我我我…”她的聲音是驚恐的,是無助的,是絕望的。她想逃跑,想反抗,想求饒,但是她知道這些都是徒勞的,她知道她已經沒有出路了。 好在女孩緩過勁來,她明白再不回答可能還得遭受一遍劇痛。女孩磕磕巴巴地說出了自己地名字:“煙二丫。” “好好,丫頭,你住對麵那間房。飯菜等下我讓人送去,快去吧。”男人指了指另一個方向的一個獨間,說罷男人就離開了。 煙二丫沒有立刻動身,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她很害怕這個獨間是另外一個地獄。 沒有過多思考,哪怕再怎麼害怕,煙二丫想著反正生死不由自己,何況有吃有睡,先住進去再說。 這便是饑荒之年掙紮存活的孩子最真實的想法,有吃有喝能過一天是一天,命其實真的不值錢。 很快孩子們懷著惶恐的心情來到第二天,圍帽男子早早便站在大棚裡,招呼著所有人入座吃飯。 隻見得桌上放滿了各種肉食,雞鴨魚各種各樣的,還有一大桶米飯在桌子旁邊,跟昨天味如嚼蠟的食物完全不一樣。 眾人貪婪地掃視著飯菜卻是沒人敢動一下,哪怕他們已經快要按捺不住進食的沖動了,這飯菜的香氣足以勾魂奪魄。 “都吃飯吧,吃完飯都來空地,記得吃飽一些。” 男子一聲令下,孩子們爭先恐後地搶占座位,好在人數雖多,但也是滿滿當當坐下了。顧不得那三七二十一,眾人一口接著一口直到再也吃不下了。 這算是他們這幾年來吃過最好的一頓,甚至有的人想著哪怕下一刻就死了也沒什麼遺憾了。 不多時,所有人來到了空地,但明顯這次安靜了許多,圍帽男子點點頭十分滿意。 “大家今天都很安靜,我很滿意。作為獎勵,那就先告訴你們現在的處境吧。你們當中有的是被父母賣過來的,有的是聽說這裡管吃管住過來的,也有是被騙過來的,不管是自願還是不自願,從今往後你們就是盛教的資產了。對的不要誤會,目前來說你們隻是可有可無的耗材。” 人群隻是有些嘆氣聲,並沒有很大的反抗,似乎自己的命歸屬與誰對這些孩子來說不算什麼。圍帽男子點點頭,似乎很滿意眾人的表現,他拍了拍手繼續說:“看來大家似乎沒有明白成為耗材的含義,但是不要緊。盛教是一個包容的教派,你們都被給予了厚望。那麼作為你們的引路人我,老刀,帶你們走入修行路。” 這下孩子們再也按捺不住了,修行一詞,是多少人的夢想。夢想有多好現實就有多狠,黎國每年門派下山招收弟子,都不會有他們什麼事,若是哪個村有幸運兒能上山修煉習武,都得舉全村之力才供養得起。而他們這些人連溫飽都是問題,就不用提什麼修行了。 眼見人群逐漸騷亂,老刀咳嗽兩聲說:“安靜安靜。” 這兩個字仿佛有魔力似的,一瞬間人群便靜了下來。老刀繼續說:“盛教秘法,不看天資,不講悟性,人人可練。雖說人人可練,但是不是人人都能走得通,接下來三年,你們都需要聽我命令努力修行,提醒你們一句,掉隊的會死。現在允許你們提問,半刻鐘後開始訓練。” 孩子們依舊是沉默的,因為他們大多數都不明白自己要麵對什麼。但有少數幾個年齡稍大的懂得盛教二字代表著什麼,那是市井江湖中流傳的魔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幾個明白人在掂量著那名老刀的話,據他所知,所有拜入魔教再也沒人見過他們,估摸是十死無生了。 終於還是有人帶頭問,赫然就是昨天死過一回的煙二丫:“請問訓練是怎麼訓練?修行又是怎麼修行?” “自然是最簡單有效的訓練,鍛骨熬筋,修行自然是最簡單的修行,靈氣灌脈,開辟丹田,就跟你昨天吃的那顆丸子同樣的簡單。”老刀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但在煙二丫耳裡聽來簡直如魔音入耳,如墜冰窟,那種劇痛爬滿全身的感覺她再也不想體驗了。這時有個年齡稍大的男孩提問:“納靈氣入體?這跟尋死有什麼區別。” “有人問到點子去了,或許你們多多少少都聽過盛教在外人眼中是魔教。那是因為他們對我們的修煉方式有所誤會的原因,認為我們與魔獸之流無異。其實並非如此,這天地靈氣,生靈共有,我們盛教祖師仿照魔獸獨創以體納靈,他們術者害怕我們打破其壟斷地位,故將咱們盛教貶為魔教。至於納靈入體確實有風險,但隻要你們乖乖聽話鍛骨熬筋,未必不能成。”老刀用平靜的語氣訴說著一件殘酷的事情,可能到最後這批人十不存一。 “好了好了,話已至此,所有人聽著,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我說這麼多不是讓你們來挑的,靈氣入體你們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休息也休息夠了,所有人圍繞營地跑五十圈。”老刀下達命令後也不監管,而是自取大棚喝起了茶。 孩子們麵麵相覷,無論是信也好,不信也罷,之後仍是動身跑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