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畔用盡力氣站直身子,任憑傷口汨汨流血。林畔死了這麼多回,這一回他再也不想莫名其妙地死了。 韓昶笑說:“可惜了。” 古博卻搖搖頭說:“我看未必,他們或許會把小林抓起來。”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林畔沒有被殺,也沒有被抓起來。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林畔身後傳來:“我還以為你能幫我料理他們,至少能逃吧,但沒想到你是真菜啊。” 林畔感覺有什麼東西扯住他的後領,然後整個人像個貨物重重的橫著摔在馬背上,直接給林畔摔昏迷了。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她不是跑了嗎?從哪裡無聲無息竄出來的? 原來是那名偷馬的女子又折回來救了林畔一次,隻是這救人容易,再跑就難了。 為首的男子一個眼神示意,林畔與女子立刻被包圍起來。 女子笑了笑說:“小蠍子,當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們?” 被喚作小蠍子的男子滿臉橫肉地獰笑道:“敬你則叫你一聲聖女,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三腳貓功夫怕是連二傻都打不過。看來那盛教亦不過如此,不如乖乖把功法交出來,好讓黑蛇一家獨大,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功勞,聖女大人。” 女子聽後也不惱怒,反正她對盛教也沒什麼好感。談不上好壞,她隻聽令於教主這個人,盛教的死活榮辱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眼見包圍越來越近,女子臉上露出肉疼的表情說:“這筆帳,告訴你們老大,我會來討回來的。” 隨手憑空出現了幾張靈符,隻見女子迅速地朝四個方向丟出靈符,四團火球砸向眾人。然後在馬脖子上貼了一張靈符,那馬兒仿佛輕盈了不少,直接一躍跳過包圍者的頭頂,往中車城方向離去。 “晦氣,這都能讓那娘們跑了。快追,追不上老大少不了扒了你們的皮。”為首的男子氣急敗壞地說。 中車城內,林畔悠悠醒轉,他睜開眼觀察了一圈,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家藥廬內。 林畔心底不免訝異:我居然活了下來?那名女子是何人? 隨即他便小聲詢問古博和韓昶二人,但是很意外,並沒有半分回應。 壓下心底的疑惑,林畔獨自起身,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往診臺走去,隻不過剛走兩步便被人拉住了。 “哎,你不可以亂動,爹,爹那人醒了。”一個紮著雙馬尾的紅棉襖小女孩拉著林畔,女孩看林畔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小偷。 一個久違的聲音從林畔腦海裡響起:“呦,小夥子你醒啦?” “蛋兄?”林畔下意識地喊出來,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小女孩厭棄地開口說道:“莫想說些胡話蒙混過關,你個怪人。” 林畔聽得莫名其妙所以沒有搭話,腦子裡很快就再次響起了魂蛋的聲音:“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簡單來說你快死了,神魂遊散,思維不清,不出三日你會陷入無盡地瘋癲中,直到餓死。你已經躺了兩天了,好在你沉睡中一直在胡言亂語,才沒讓大夫把你當屍體埋了。” 魂蛋快速地說明了一下林畔的狀態和近期發生的事。 反正小女孩都認為林畔在說胡話,林畔乾脆就直接問魂蛋:“蛋兄,你如何知道我垂危?” 魂蛋繞著林畔轉了三圈,似乎是想搞懂這孩子腦子是怎麼長的。 魂蛋反問:“你沒發現每次危險時刻我都在嗎?” “沒覺得,那我快被砍死你怎麼不在。” “咳咳咳咳,百密一疏,百密一疏。還記得我兩的契約吧,你是我的仆從,所以我簡單地種了一個危險應急報警裝置。” “危險?應急?報警?裝置?”這每一字林畔都認得,但連在一起卻不認得了。 “別管那麼多了,大夫來了。”魂蛋懶得解釋那麼多,解釋了他又聽不懂。 一位身穿褐色麻布寬衣的老者走了過來,想來是藥廬的主人。老者笑著喚回小女孩:“翠兒,莫要胡鬧,快過來。” 隨後老者單手做請,示意林畔往櫃臺說話:“公子安好,老夫就直言了,你的病......怎麼說呢,很奇怪,除了外傷還有其他不明的東西,亦不似靈氣所傷,感覺比靈氣更獨特的東西。恕老夫醫術不精,無法為公子根除此病。” 此時翠兒插話說:“雖然咱爺爺治不好,但你這幾天的醫藥費可不能少。你兩天都沒餓死,可浪費咱家不少好東西。” 大夫佯裝惱怒地拍了拍翠兒的頭:“胡鬧。”老者轉過頭對林畔笑著說:“不過翠兒醜話說在前頭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公子放心,咱藥廬說不上懸壺濟世,但明碼標價,絕不會多收您半分銀子。” 林畔怎會不知大夫所指,但為了盡快脫身,哪怕被宰一刀亦無所謂了,隻盼剩餘的錢財能付得起帳。林畔勉強笑了笑說:“勞煩大夫把賬目給在下看看。” “翠兒。”老者喚了一聲小女孩名字,翠兒便心領神會,不一會就把林畔的賬目羅列出來。 “小女孩還識字,難能可貴。”林畔湊近調侃道。 “老夫年事已高,眼神不好,翠兒索性幫老夫分擔一二,這孩子打小就聰慧。”大夫笑瞇瞇地,似乎別人誇小女孩令他十分開心。 似乎一切事情都那麼愉快,直到林畔看完賬單,他露出了一個誇張地表情說:“這這這,這這這,老丈人你這也忒不厚道了吧,這麼多藥別說我用兩天,拿來當飯吃都夠了。” 這一嗓子喊得藥廬裡的其他人紛紛看過了,未免解釋不清損了藥廬名聲,老者趕緊笑著說:“公子莫急,老夫誠信經營,童叟無欺。” 老者在解釋的同時還環顧四周,著重在誠信上加強語調,似乎在強調自己這家藥廬並非黑店。 翠兒聽到林畔略帶質問的話語她也坐不住的,立刻就解釋說:“這得問你的同伴了,她馱著你過來,把你丟在門口,還拿了咱一堆的藥材,要不是她把馬抵給我們,我們才不讓她拿藥呢。” “同伴?”林畔大概猜到了,那名黑衣女子把自己丟在藥廬,順便拿了一堆藥材全記自己賬上。 翠兒見林畔發問,以為他不信,隨即便繪聲繪色地表演起那黑衣女子來。隻見翠兒揉了揉雙臉,沉聲說:“此人交予你們,生死不論。另照這個單子拿藥給我,記他賬上,這馬押給你們了。” “好了好了,翠兒莫要胡鬧,公子這賬是明明白白,總共是1兩9錢6金子,大雅官幣98枚。6分金給您抹了,95枚官幣即可。公子您看這賬您認是不認?”老者還是和顏悅色地跟林畔說道。 林畔一陣牙疼,這幾年的積蓄算是一下子清空了。他假裝從兜裡掏錢,迅速從儲物空間拿了2兩金子說:“2兩金子,餘錢麻煩大夫贈點乾糧。” 老者喜笑顏開,接過金子驗了驗,邊笑邊說:“公子好說,這就給您備乾糧。您的馬在後院養著,膘著呢。” 隻有翠兒小聲嘀咕:“這新衣服我洗的時候沒記得有金子啊?從哪掏出來的呢?” 不過小孩並沒有糾結那麼多,隻要病人不欠帳就是好病人。 林畔牽回馬匹,迫不及待地往孤雲港了。 臨行前大夫特意叮囑他大病初愈不易勞累,但他也顧不得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往一個詭異的情況變化。 “蛋兄,依你看我還有三日可活?”林畔不確定地詢問了一下。 魂蛋卻沒有回應了,許是又忙去了吧。 沒了韓老爺子指路,林畔隻能走官道了,好在中車城離孤雲港隻需一日路程,算上馬匹休息最多兩日時間即可抵達。 隻是計劃很美好,但林畔錯估了一件事,他的身體狀況。 時常趕著路他的視野便會模糊不清,緊接著慢慢失去知覺,直至他醒來已不知偏離官道多遠了。 幸運的是,馬兒似有靈性,始終往南邊去,哪怕偏離了官道,往西南方向走走總會見著。 期間不乏林畔昏迷中從馬背上摔下來,有幾次被驛站邊的茶館老伯所救,有幾次是被馬兒拖行到驛站邊被人救下。 就這樣趕了兩天路,終於能遠遠地見到孤雲港及大海了。林畔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嘆了口氣,繼續埋頭前行。 臨近孤雲港,果真如傳言一般常年被雲霧籠罩,仿佛是一座孤島。 林畔很順利地進入了孤雲港,他走在街上看著風格各異的建築,其中采用木結構和鬥拱,屋頂覆蓋青瓦,墻壁塗抹白灰,門窗雕刻精美,屬實奇特。 不過再奇特的風景也掩蓋不住林畔心底的煩悶:他人來了?然後呢? 林畔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一個機械音提示響起 【新手副本即將開啟,請符合條件的選手盡快前往入口,等待傳送。】 林畔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來了:很好,有動靜了。但是問題來了,入口在哪? 這時久違的聲音響起:“小子,幾天沒見,你怎麼被腐蝕成這個樣子了?” “小友好久不見。” 原來是古博和韓昶二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林畔仿佛見到救星一樣,連忙問起古博這位前輩:“古兄,我來到孤雲港了。果真如你所說,係統有提示了,但是入口在哪?還有我左半邊身體似若有若無般,這是什麼情況?” 古博聞言也是凝重地看了看,在古博思考怎麼開口時,韓昶先說話了:“小友,你我三魂接近離散,不出半日便會如冰雪消融,留不得半分痕跡在世間。” “韓老爺子,別太悲觀,事情仍有轉機。現在聽我指揮,先找個鐵鏟,往西五十步,再往南四步,嗯......再往東,不對不對,往西北六十步,見到一棵李樹,在樹邊往下挖。”古博急切地命令林畔。 林畔雖然被韓昶打擊了一番,但是卻沒有輕言放棄,沒時間問為什麼了,林畔連忙去買了把鏟子,一路小跑帶大跑,到了古博說的地點。 “古兄?古兄?李樹呢?”林畔帶著疑惑四處觀望。 古博掩麵無奈地說:“那個......那個茅房旁邊。原先真的是李樹,你信我。算了,不說這個,事不宜遲,立即在茅房右邊五步處,往下挖。” 沒時間糾結了,頂著臭味林畔開始挖坑了。林畔一邊挖,古博一邊嘀咕:“怎麼還沒到,怎麼還沒到......”終於在洞身能完全放下一個手臂的深度時,林畔接到了係統提示 【已進入副本範圍,請問是否參加?】 【是】林畔長舒一口氣,總算沒白忙活。 【確認,檢測到玩家為第一次參加副本,免除手續費用。傳送中......請勿離開副本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