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 “果然不愧是原來的衛城軍副將,有幾分膽色。” 潑皮軍官抖了抖刀,活動了一下肩膀,亢奮的提著刀逼近,已經想好以後怎麼拿這談資跟同僚們吹噓。 “可惜,時代變了,光會斬妖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隻能做個大頭兵,看老子們眼色過日子!” 他唇角露出一絲猙獰:“給老子把你那勞什子罡氣散咯!要是崩壞老子的刀,你就等著革職問罪吧!” 長刀高舉,寒光照亮了眾人的臉,有的軍士已經不忍的別過了頭。 “夠了,把刀放下。” 蕭開冷峻的聲音響起。 潑皮軍官這才看見外麵還站了個人,至於邱胖子,太黑了他沒看見…… 他愣了一下,隻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被酒勁蒙住的腦子費力想了一圈也沒想起來。 大概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 加上對方穿的還不是軍服,於是他調轉長刀,指向蕭開:“哪裡來的小子,私闖軍營,活得不耐煩了!” 蕭開垂手而立,蹙眉道:“我不喜歡別人用刀指著我。” 潑皮軍官一下子以為自己聽錯了,接著勃然大怒:“裝你娘裝,你以為你是誰?軍營裡咱軍爺就是天!老子今天不止指你,還要先拿你開刀!” 他帶著酒勁,麵目扭曲:“莫要求饒,下輩子招子放亮點,說話注意點!” 長刀當頭劈下,寒光四射,看得眾人心頭一緊,餘從武更是本能的推刀出鞘一寸。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蕭開挑眉,手掌終於放在了【初見】的刀柄上,然後輕描淡寫的斬了過去。 清輝乍現,瑩白的【初見】像是一條靈蛇,不帶任何煙火的撕開獵物,輕飄飄落在了潑皮軍官的肩上。 潑皮軍官眼前一花, 無聲無息之間,百煉的鋼刀齊腰折斷,斷口光滑如鏡, 下一刻,不可抗拒的巨力壓得他不受控製的跪倒在地,脖頸的涼意讓他冷汗瞬間打濕背心,終於酒醒了大半。 他抖如篩糠,大口大口的呼吸,額頭青筋炸起,滴落的汗水在身下匯聚成一灘。 而導致這一切的,僅僅是肩上那一柄秀氣精美的短刀。 餘光內,蕭開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連語調都沒有變動絲毫:“你要是聽不懂人話,我也略懂一些刀法。” “嘶……呼……都他娘……給我上!殺了他!” 潑皮軍官激憤的向餘從武和軍士們發出咆哮,但沒有人理會他。 啪! 蕭開乾脆的用刀身一把拍在他的臉上,將他抽飛出去,又在地上滾了兩圈。 “給你一個叫人的機會。” 潑皮軍官徹底懵了,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很囂張了,頭一次看到有人還能這麼囂張。 接著就化作怨毒,翻出響箭射向空中。 行, 就你喜歡裝是吧? 你等著, 在老子的地盤上裝, 等老子搖人來弄死你! 趁著這個等兵上線的間隙,蕭開有些好奇的沖餘從武問道:“你剛才想救我?你認識我?” 餘從武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點頭:“猜到了,跟老……那位長得很像。” “那為何不拔刀護衛?” 麵對玩味的蕭開,餘從武隻是搖了搖頭,那句‘不過是狗咬狗’終究沒有說出口。 蕭開並沒打算放過他:“既然跟他們尿不到一個壺裡,又不選擇盡忠,還死皮賴臉留在這裡讓人欺辱乾什麼?” 餘從武聞言猛得瞪向他,隻是最後又低下頭,沒有波瀾的講道。 “我們留在這裡隻是為了衛城軍的火種,隻是為了我們城裡的這些百姓,您要是覺得冒犯,那餘從武這條命,您就拿去吧。” 嘈雜的腳步聲響起,成群的軍官舉著火把匯聚而來, 這些人跟先前的潑皮軍營一般,有的胸前帶著酒漬,有的麵上帶著油汙,幾乎難以找到幾個衣衫整齊的。 李馬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從人群裡走出,嘴上對著潑皮軍官罵罵咧咧:“娘的,王二皮,你瞎他娘拉什麼響箭,老子正喝到興頭上,要是沒個解釋,我剮了你的皮!” “馬哥,您終於來了,有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子,強闖軍營還差點把我殺了,您可得給我做這個主啊!” 潑皮軍官換上一副哭喪的表情,可憐兮兮的匍匐在李馬的腳下:“還有那餘從武,對小的見死不救,袖手旁觀不說,還與他搭話,我懷疑他們就是一夥的!” “竟有此事,他奶奶的,反了天了!” 嘴上這麼說,李馬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對勁,沒有直接拔刀沖上去,而是謹慎的湊近瞄了一眼。 怎麼有點眼熟? “眼熟吧?” “嗯,是有點。” 旁邊暗處突然傳來一聲笑問,李虎下意識的回應,接著反應過來,嚇的一個大跳。 鴨兒喲,這怎麼還站著個人。 定睛一看,一副白牙飄在空中, 再看,這不邱老哥嗎? 邱老哥在這,那…… 瞬間想清楚其中關節,李馬驟然嚇出一身冷汗, 連滾帶爬的沖到火頭軍庖房的門口,噗通一聲跪下:“王爺,您最忠誠的奴才李馬跟您請安。王爺突然駕臨,怎麼也不跟小的知會一聲,小的惶恐啊!” 啊? 王爺? 除了餘從武暗道一聲果然,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緊接著噗通跪地聲響成一片,其中還夾雜著一聲‘砰’的悶響, 那是潑皮軍官直接渾身癱軟,栽倒在地的聲音。 他口裡反復的喃喃:“原來是王爺,完咯……王爺饒命……別殺我……” “我要是早點來,不就看不到這麼精彩的戲碼了嗎?” 靴子踏出房門,蕭開笑瞇瞇的站在了李馬的麵前。 “不用這麼大動靜,我就是來逛逛,都是自己人,哪能真跟兄弟們置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餘從武微微瞇眼,果然是狗咬狗,這位王爺隻是心血來潮來玩玩,生氣大概是因為被落了麵子,不可能是因為救自己。 至於這位王爺什麼時候玩女人的空閑學會玩刀了,他並不關心。 蕭開越過李馬將那潑皮軍官給扶了起來,還貼心的為他理了理衣襟:“這位兄弟性子有些急了,聽人說話也不是很利索,長久下去或許會傷身體。” “本王不是郎中,但對於你這個問題來說,我還是想要發表一下觀點。” 王爺真是和藹,潑皮軍官受寵若驚,隻覺得柳暗花明又一村,差點喜極而泣:“謝王爺!您說、您說。” “在本王仔細看過你的問題經過長時間的思考後,本王其實也不知道要怎麼醫治,正如本王一開始說的,本王不是郎中。” 眾人麵色古怪,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笑話,又該不該笑。 蕭開不管他們,笑容愈發燦爛,聲音卻驟然轉冷:“但我知道,人隻要死了,什麼病也就都傷不了身體了。” 潑皮軍官笑容僵在臉上,脖子上已經出現了一條血線,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其他人是恐懼, 而餘從武是震撼,他竟然也沒有看清蕭開是何時出的刀。 蕭開輕輕推開捂著脖子進氣少出氣多的男人,背對李馬笑道:“我這個人喜歡別人好好聽我說話。” “明日,除去火頭班執勤,其餘全體衛城軍隨我出城押送人貨,聽清了嗎?” 李馬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全部,衛城軍必定一人不少!”
第一十章聽王爺的話(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