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薑鯉搬來一張藤椅坐在院中,涼風習習,夜空中繁星點點。 身邊躺著大黃,隻是比起白天撲咬兩人時的兇惡模樣,此時顯得萎靡不振。 薑鯉暗嘆一聲,大黃是一條老狗了,年紀比自己還大。 在義父仙去之後,食欲不振,精神狀況每況日下,已經是時日無多了。 薑鯉搖搖頭,將注意力放回到手中的小盒子上。 這是義父臨走前留給他的遺物,交代他在這一天打開。 今天是薑鯉的十八歲生日,這是義父留給他的生日禮物。 薑鯉上下翻看了這個普通的小木盒,也沒見到什麼特殊的地方,“這老頭子,該不會在裡麵放著什麼我身世之謎之類的東西吧?那也太無聊了。” 義父沒給他留下鑰匙,薑鯉也懶得麻煩,隨手一擰,那小鐵鎖就應聲而斷。 他打開盒子,隻見裡麵靜靜躺著一張折起來的小紙片。 如果裡麵寫著我的身世,那未免也太少了點。 薑鯉如此想著,翻開了小紙片,閱讀起上麵熟悉的字跡來。 “小鯉子,義父對不起你。” “老子就知道你他娘的就是個重情重義的混蛋。一直以來,我就是捆住你的枷鎖。義父心裡愧疚啊!” “現在好了,我要死了,枷鎖斷了,龍是時候歸大海了。” “去吧,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哈哈哈哈哈,帶上老子那份啊哈哈哈哈!” 薑鯉從頭到尾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隻覺得那個喜歡怪叫,出口成臟的倔老頭仿佛就在自己耳邊咆哮著。 這種話他肯定拉不下臉當麵說,隻能寫在紙上了。 想著想著,一時間他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地上趴著的大黃嗚咽一聲,艱難地用頭蹭了蹭薑鯉的褲腿。 “嗬嗬,知子莫若父啊。”薑鯉忍不住揉了揉眼角。 三天後,薑鯉把老死的大黃屍體火化,將骨灰灑進了後山湖中,與義父作伴。 南滄市,綠鶯共和國南滄郡首府,是郡內最大的城市。 同時也是薑鯉就讀初中高中的地方,距離那個山腳小鎮不過十幾二十公裡。 夜幕之下,華燈初上,片片燈光將這個綠鶯共和國的南方明珠裝點得極為美麗。 薑鯉漫步在街頭,此時夜生活剛剛開始,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都在盡情享受著這屬於他們的繁華。 但是這一切與薑鯉無關,他轉身鉆進了一條巷子裡,七拐八拐後在一條無人暗巷停下。 在他麵前是一條通往下方的樓梯。 薑鯉順著樓梯往下,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此時門前歪歪斜斜坐著兩個抽煙的人影,似乎就是看守。 昏黃的燈光下,煙霧繚繞中,一個露出大片紋身的壯碩男人察覺到了薑鯉的到來。 他定睛一看,冷吸一口氣,連忙戳著身旁昏昏欲睡的同伴。 “醒醒,踏馬的,布魯克醒醒!鬣狗,老子叫你醒醒!” 布魯克被他這麼一搖,嘴上叼著的煙一下子掉了下來點燃了濃密的絡腮胡子,急得他怪叫出聲。 “費倫,你找死啊!” 費倫理也不理他,直勾勾盯著薑鯉看,口中直道:“別廢話了,快看,好貨自己送上門了!” 布魯克也往前一看,頓時愣住了,然後就是露出了淫褻的笑容:“唉喲,好俊啊,這種上等貨居然讓我們哥倆碰上了?” “哼哼,南滄商會那邊,還有南滄教育部那些老頭子肯定會瘋搶的。這下賺翻了!鬣狗,不要通知老大,咱們自己吞了!” “好說好說,嘿嘿嘿。” 兩人嘿嘿淫笑著靠了過來,還有意無意地擋住了薑鯉的逃走方向。 而此時薑鯉在心中對比小道消息,還有網上的傳聞,確定了自己沒來錯地方。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朝著兩人問道:“這裡是南滄夜鶯會據點?” “沒錯沒錯,小哥你來對地方了,來來來,先和我們哥倆好好玩玩。”紋身大漢費倫嘿嘿笑著就把手伸了過來。 薑鯉點點頭,雙手瞬間握拳,閃電般擊在了靠過來兩人的心口上。 噗噗兩聲,兩人胸口位置頓時凹陷下去,那巨大的力道甚至透背而出,將他們身後的衣物撐得漲起來。 兩人神情呆滯,茫然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那個叫費倫的紋身大漢甚至手還隻伸到了一半。 下一刻,兩人口中鮮血狂溢,再也控製不住身體,軟軟倒在地上。 “你們可以死了。”薑鯉補了一句。 他一臉平淡,頃刻間取了兩條人命,就好像踩死了兩隻螞蟻,微不足道。 薑鯉推開他們身後的門,又是一道向下的樓梯,盡頭是一條長廊。他將兩具屍體拖進了門內,又小心關好了門。 薑鯉走到長廊裡,隻見出現了許多分叉路口。 他站在原地開始靜靜感應起來,許多細小的,常人難以察覺的動靜不斷傳入他的耳中。 “十點鐘方向,約十二米外的房間有三個人,應該是在打牌。一點鐘方向二十五米處有兩個人,腳步聲很輕,應該有練過。。。” 隻是一會,薑鯉就對這夜鶯會地下據點構造有了個大致了解。 “這裡應該有出口通往其他地方,動作要快,不能放跑一個。” 薑鯉拉開腰間的小包,從裡麵撚出三顆鋼珠捏在手裡,他走到一扇房門前,一下子推開,裡麵的情形就出現在他眼前。 正在圍成一圈打牌,打得不亦樂乎的三人一下子愣住,其中一人下意識問道:“你是。。。” 這個問題注定得不到答案。 薑鯉曲起手指連彈三下,咻咻咻,三道微乎其微的風聲響起,三人額頭正中就出現了三個血色小孔。 再然後,幾人身體晃了晃,帶著茫然的神情紛紛倒下,死不瞑目。 薑鯉活動了下手指,對自己的戰果相當滿意。 此時距離他生日已經差不多過了半個月,他已經逐漸適應了力量大漲後的身體。 像這種人形手槍一般的手段,他做出來就好比呼吸般簡單。 而更可怕的是,他還能感到身體內的變化並沒有停止,他還在繼續變強! 但此刻不是自戀的時候,他又來到一扇門前,門後悄無聲息。 薑鯉無聲冷笑,他直接推門,下一秒,一陣冰涼的金屬觸感就頂上了他的太陽穴,“敢動,死!” 門後側麵,一個麵色陰沉的男人穩穩立著,將手中的黑色手槍頂住了闖入的薑鯉的太陽穴。 他對麵還有一個半蹲著的矮小男人,從下而上手中尖刀抵住了薑鯉腋窩下。 隻要輕輕往前一推,就能長驅直入,把薑鯉紮個透心涼。 “說,你是誰,來乾什。。。”男人話音未落,他隻覺得眼前一花,薑鯉在他的視網膜裡變成了重重幻影。 不好! 然而即便他的意識知道主人出現了危機,但身體顯然不聽指揮,猶如運行了幾十年的老機器,遲鈍無比。 他感覺到自己握槍的那隻手被一隻鐵鉗鉗住,哢嚓哢嚓骨頭一下子碎成渣滓。 與其同時,自己的喉嚨一陣劇痛傳來,接著就是難以遏製的呼吸不暢感。 這種情況他很熟悉,他在扭斷目標的脖子時,就喜歡近距離慢慢欣賞這種無法呼吸垂死掙紮的美景。 隻不過現在輪到他了。 變故突生,那個半蹲著的矮小男人本能地就想將手中尖刀往前一捅,然而他驚悚發現自己的手臂動彈不得。 那是一隻手指修長,相當好看的手。 它牢牢將自己的手摁住,然後大力傳來,自己握著刀的手不由自主調轉了方向。 刀尖一瞬間就在眼前無比放大,那鋒芒更是刺得眼球隱隱作痛。 不!矮小男人心中狂吼。 噗嗤,尖刀從他的眼眶插入,透腦而出,鮮血濺出半米遠。 薑鯉收回手,“不錯的警覺性,提前埋伏,左右夾攻也是好主意,可惜。。。” 太慢了! 他蹲下身,在那個被他一拳幾乎打斷了整條脖子的男人屍體前,從他的手裡翻出了那把黑色手槍仔細觀察。 “大齊產的夜魈3,有效射程60米,殺傷力。。。” 薑鯉搖搖頭,這把玩意明顯不能滿足他的需求。 但有總比沒有好,他還是收了起來,還從死掉的男人身上搜出了一個彈夾。 繼續清場,很快薑鯉就站在最後一扇氣派的大門後,“這裡應該就是這處據點負責人所在了。” 薑鯉毫不客氣推門直入,一進門他就感到頭頂上厲風呼呼大作。 而眼角的餘光,就捕捉到一個巨大的黑影,不,獸影。 這是一個兩米巨漢,渾身上下長滿了毛發,頭上更是濃密得如同雄獅般的鬃毛。 此刻他怒目圓睜,雙手高高舉起,兜頭就往進門的薑鯉頂上砸落。 那雙手臂漲大了一圈,幾乎都有薑鯉腰身粗,手指部位更是長出了尖爪。 這兩掌要是拍實了,任何一個正常人在此,都不會認為薑鯉能逃脫腦袋被砸成爛西瓜的下場。 “好醜,看著不像自然的野獸之力,可能是喝了天譴實驗室出產的覺醒寶。” 在這種危機情況下,薑鯉還有心情吐槽,他已經啟動了超級反射神經,進入了所謂的子彈時間。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極其緩慢,他甚至還從上到下認認真真打量了一下這個躲在門後偷襲他的野獸之力異能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異能者不是爛大街的大白菜,哪怕是這種人造的,薑鯉也不免多看了幾眼,然而也就是如此了。 該辦正事了! 他往左側一步踏出,手臂曲肘,後發先至,重重頂在了這個毛茸茸的雄獅人心窩處。 噗!一聲悶響傳遍了這個不大的房間,雄獅人的攻勢頓時滯住,他整個人就像被按了暫停鍵一般,滑稽無比。 這還沒完,對付一個異能者,薑鯉就不會有一點的手下留情。 他一肘頂完,反手就是一個重拳砸在了雄獅人的麵部,啪!哢! 雄獅人臉部霎時就深深凹陷下去,森白的骨頭刺破皮膚,鮮血飛濺,牙齒被巨力從口中震落迸射出去。 薑鯉又是一個擰身,修長的腿部悍然化作一柄斬斧,由下而上,帶著淩厲的呼嘯,劈中了雄獅人的頭部。 噗!嘭! 腦袋像被一棍敲爛的西瓜,又像引爆的煙花般,紅的白色,飛濺四射。 做完這一切,薑鯉才悠悠然站好,神奇的是,他身上居然沒有沾到任何血跡,任何汙漬。 他對著房間裡的一角說道:“摸到槍,就死!” 角落裡的人影頓時停止了動作。 “白天綠鶯,晚上夜鶯。我聽說你們夜鶯是這個國家最大的地下組織,特別是情報,堪稱無孔不入。” 薑鯉走過去,一把提起那個蜷縮的人影。 “我有點小事要你們幫幫忙,就是幫我找些人,要詳細一點,列出一個名單來。”
三 名單(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