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四 你可以走,她留下(1 / 1)

田樞所言,每一個字化為巨大的攻城錘,轟在了塔克的心中。   他感覺自己心裡,那名為自信之物在轟然倒塌,隨即就有一座建築構築而起。   叫做恐怖和絕望的大廈。   控製時間流逝?加速,減速?這什麼可怕的能力?   塔克知道,但凡是和時間空間沾上點邊的能力,都是強悍到極點,絕對難以匹敵的存在。   哪怕是八方英才匯聚的大齊,也會有足夠被重視的資本。   如果還表現出了任何一點的資質,有一丁點繼續提升的可能性,那麼立刻就會青雲直上,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如果擁有這種能力的是敵人,而且已經開發到了一定境界……   “係統警告,當前敵人與宿主實力差距過大,請宿主優先考慮撤退!”   麵前不斷刷新著的示警,身上壓著的那萬鈞重擔,都在讓塔克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直至沉到穀底。   “不,不行!不能就這麼放棄,我還有……”   他心中吶喊著,看向係統麵板,“狗係統,快把翻盤的力量給我拿出來啊,你一定有的吧!”   然而,眼前的警示隻是一直閃,不斷重復的字幕,根本就沒有一點回應。   塔克又看去倉庫,還有商城,在這種遲緩艱澀的思維下,他竭盡全力搜索著,排查著所有道具。   肯定還有可以改變局麵的東西,絕對有,這,可是係統,無物不有,萬能的係統!   “我,絕不會敗!”   “你已經敗了。”   身前,田樞的聲音響起,一如既往的淡定,淡然,包含了足夠強大的實力者獨有的自信與從容。   他的話就像提前宣判了結局,隻見他抬起手指,對著塔克就是一彈指。   “一彈指有六十剎那,剎那芳華。”   塔克聞言,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他就感到一種可怕的東西上了自己的身。   但是,被重壓壓製,無法行動的他,根本無力反抗,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   身上綻放的光芒如同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小火苗嗤的一下就湮滅。   眼中的麵板上,那原本散發著強大氣息的裝備一下子暗淡無光。   “警告,套裝耐久已經降到損毀線,觸發保護機製,現回收至倉庫。”   “警告,所有技能卡持續時間已結束。”   剎那之間,塔克的虛擬人物就變成了光溜溜的樣子,渾身上下,就剩那幾個施加了恒定的技能存在。   力量,就已經從他身上全部流逝,沒有一絲留戀。   完了。這是他心中此時唯一的念頭。   塔克就要閉目等死,沒有了這種力量,壓在身上的重壓絕對可以瞬間將他做成一張人餅。   然而,想象之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   重壓加身,依舊讓他難受無比,痛苦不堪,但卻始終沒有再進一步。   他還活著。   塔克睜開眼,看向眼前,隻見田樞捋著垂到腰間的胡須,上下端詳著他。   “你,不殺我?”塔克艱難吐出這句話。   “嗬嗬。”田樞搖搖頭,“我為何要殺你了?”   “先禮後兵,以理服人,這是老師的諄諄教誨,我時刻銘記於心,所以,你才能活到現在。”   “再說,你我本身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我們還有著同樣的來歷,在某種程度上,我們還算同一條戰線。”   “我,想不出殺你的理由。”   目瞪口呆,這就是塔克現在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看起來一定很滑稽很可笑,但,在生命麵前,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看著身前的田樞,對方那野人一般的打扮都變得無比順眼起來,不!   這是強者的特立獨行。   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已經把他那點小驕傲擊碎,塔克想著:“或許,就應該聽從係統的建議,聯手才是上策。”   他張了張嘴,道:“你,真的不殺我?”   “當然。”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   而證明這一點的,就是身上的重壓霎時間消失無蹤。   塔克渾身的骨頭都發出了一陣哢哢的暢快聲,他站直身體,看向懷中。   菲兒麵色蒼白,但也沒有什麼大傷害,此刻正在望著他。   兩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這時,田樞看著他,又說道:“你一定沒有好好鍛煉過靈焰吧?”   塔克愣了一下,茫然搖了搖頭,靈焰這種東西他自然知道,裡麵的奧妙據說無窮無盡。   但他有係統,這個萬能的存在,隻要有什麼需求,第一時間就能得到滿足。   又為何要花費大量時間大量精力去練這種東西了?   田樞見狀,嘖了一聲:“難怪,你的靈焰太弱了,全是漏洞,篩子一樣,根本就沒有防護能力,隨隨便便就被我的能力侵入。”   塔克羞愧難言,現在的他就等於是被好好上了一課,係統這狗東西不是萬能的。   而這個世界,是真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曾經視作高峰的復仇對象,比起眼前這一位,又不知差到哪裡去了。   但有命在就有未來,他還可以改進,還可以變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塔克深吸了一口氣,朝田樞說道:“我……”   卻被對方一擺手製止了,“不必多言,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來。”   “你走吧。”   此言一出,塔克還沒出聲,倒是一旁看戲的田懋看急眼了。   他兩個大步就跳到自己師兄跟前,一臉焦急道:“師兄呀,萬萬不可呀!”   “就這麼輕易放了他?師弟我吃了這麼一個大虧,師兄你要為我出氣呀!”   “自己廢物,還有臉說?”田樞鼻子哼了一聲,不成器的師弟立馬閉嘴了。   這一下,就連周邊那些緩過神來的嘍囉們也不敢隨便開口了,老大都碰了釘子,自己還敢說話,不是嫌命長嗎?   田樞朝塔克揮揮手,“你走吧。”   聞言,這位身體緊繃的少年如釋重負,他做了一個齊人的拱手禮,道:“今日之恩,我銘記在心,後會有期。”   說罷,他摟緊懷中愛人,轉身便要離去。   但是,身後傳來的聲音陡然一冷:“嗯?站住。”   “你做什麼了?”   塔克心中就是一驚,他愕然回頭,對上了田樞那透過亂糟糟須發的淩厲視線,刀鋒一般。   他心中頓時湧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隻聽田樞緩緩道:“我說過的,是你可以走,明白嗎,僅限於你。”   他伸手一指塔克的懷裡,那嬌艷欲滴的倩影。   “她,留下。”   塔克頓時一緊,身體陷入了無盡的冰寒。   而同時,懷中的嬌軀就是一僵,兩道驚惶無助的眼神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