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藤的上空,一隻小八爪已經懸空一整天了,一圈小眼睛,如雷達般,掃描著整個城市。它確認要找的目標有五個,就在這裡,但卻很難鎖定。 到了夜晚,一聲細微的尖叫,小八爪如離弦之箭,撞入城市東北角的軍營。 幾分鐘後,小八爪踉蹌飛出。 軍營內,一位中年軍官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繼續睡覺。 又是一聲細微的尖叫,小八爪再次射向城市東南角的一個嚴整肅穆的小區。 幾分鐘後,再次踉蹌飛出。 小區某處房間內,一位差不多五十多歲的男人,大叫一聲,猛然做起,睡在他旁邊的婦人驚醒,急忙問,“老丁,咋了?” “夢見打架了。” “堂堂市長,還跟別人打架?” “不是人,是個小怪物。” “你被打了?” “嗬,在紅藤的地麵,啥怪物也打不過我。” “老大不小的,趕緊睡吧。”婦人翻了個身。 此時,已經快到淩晨了。 小八爪懸在空中,抖動身體,再次尖叫,如流星墜地般,砸入一間五星酒店的客房。 房間內,一張大床房上,一個赤裸的男人突然渾身抽搐起來,旁邊的兩個女伴被驚醒,急忙打電話叫酒店急救。 酒店方呼啦啦來了一大群人,這位少爺要是在這出事了,那大家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但男人很快就好了,並且憤怒的趕走眾人,包括睡前還甜甜蜜蜜的女伴。 所有人都出去了。 男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鼻孔伸出兩隻觸手,好像無線電一樣來回晃動,吱吱叫著。 翻譯過來便是:預定附體目標無法進入,附入一持有者血緣後代。 與此同時。 天海集團,總部,最頂層,戒備森嚴。 一老者走在前麵,步履沉穩,後麵跟著一中年男子,落後半步,小心翼翼道,“人接回來了,但是肯定沒暴露咱們,史炮他們幾個反復聽了談話,沒異常。” 路過幾道崗,刷了指紋,老者進來一個大廳。 大廳裡有一群白大褂忙忙碌碌。 老者躺在臺上,周圍的白大褂圍了上來,開始做各種檢查,一個半禿頂的男人道,“秦先生,指標跟昨天一樣,沒有變化。” 老者問道,“有進展嗎?” 半禿頂道,“丁波帶回來的消息,跟我們猜測的一樣,指環之間有聯係,血液可能會激活這個指環,並可能會產生一些無法解釋的現象。” 老者摸著手上的指環,“目前可以保證激活後的安全嗎?” 半禿頂搖頭,“這個沒辦法,需要我們進一步研究,最好還能觀察他們。” 老者扭頭看向跟他進來的中年男人,“有後補計劃嗎?”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已經啟動了。” 老者道,“好,慢慢來,我們的目的是觀察他們,不是要乾涉他們,不要再有第二個丁波。” 中年男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老板放心,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去看看家人吧。”老者走到一個密封艙前,打開蓋子,躺了進去,幾名黑衣人四角站定,目不斜視。 老者叫秦天海,天海集團就是他的,紅藤市的頂級富豪之一。 他的手指上也出現了指環,但他和海衛幾人可不一樣,發現不對後,立刻組建了秘密基地,隻進不出,將來可以出來了,保證可以拿到一輩子花不完的補償。 唯一可以一起出入的便是貼身助理趙冬升,那個中年男人。 但趙東升的家人,卻留在了秘密基地。 秦天海覺得這個指環,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他對危機的解釋,就是危險加機會,危險在前,機會在後,必須要先度過危險。 有了指環後,自然影響到了他的睡眠,但他從來就是那種少睡眠的人,每天三四個小時,便足夠了,加上朱教授製造的密封艙,也有一定的效果。 所以,他不著急,要把自己隱藏到最後,坐看風雲山動,讓那幾個也有指環的人,去試一試到底什麼是:小心……殺。 他和海衛一樣,也是對最後這三個字耿耿於懷,都擔心是不是‘小心被殺’。 而此時的海衛三人,審問了丁波後,也沒得出什麼有用的線索,隻知道這人手上的指環是假的,來找他們幾個的目的是為了了解這個指環,真真的不是想謀害他們。 最後怎麼處理丁波,他力排‘兩議’,堅持放了他。 放了丁波以後,海衛並沒有責備這兩個家夥,而是總結道,雖然沒問出什麼關鍵性的信息,不過他猜測,這個人或者他背後的勢力,大約有兩種可能,一種就像丁波所說,不是來殺他們的,有其他目的。 還有一種就是,確實是來殺他們的,可因某種條件不成熟,還沒到動手的時候。 以他們處理關欣欣的做派來看,實力不容小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也是海衛當時不想戳破丁波的原因,畢竟一個已知的隱患,要強過未知的隱患。 因此放了丁波後,海衛還是有些擔心的,但賈斜刀同桐則渾不在意,依舊如常。 刀同桐每天都是大咧咧的,有今天從來不想明天的事。賈斜自從知道自己體能大幅度提升後,已經不止一次的說,真想重新入伍,然後能在收回某島嶼的戰鬥中,蓋著國旗回來。 人啊,總是相互影響。 看著這兩人,海衛有時候不禁想,自己有時候是不是活的太瞻前顧後了,就像要打斷魏江的腿,做的就有些繁瑣雜亂。 可能跟從小的條件有關吧,人生的選擇,不敢錯,錯了想改沒有那麼多的資本。 可就算自己這麼小心,不也是被人害了嗎? 也許像旁邊這兩位,每天都活在當下,才是真正的享受人生吧。 想到此,立刻建議,既然目前是安全的,那就值得慶祝一下,這個提議得到了兩人的熱烈擁護。 海衛駕車,穿越了半個城市,到了仙緣酒樓。 賈斜刀同桐可不像金娜那麼多問題,海衛帶去哪吃飯,都是樂嗬嗬的,反正有人請客,去哪都行啊。 落座後,海衛點了乾煸肥腸,剩下的就交給兩人了,反正他也沒啥忌口的,而且最近激活了能力後,隻要能進口的,都能勾起他的食欲。 賈斜把菜單遞給刀同桐,這丫頭沒客氣,點了滿滿一桌子,但真正吃的時候,海衛賈斜成了主力。 正享受著美食帶來的愉悅,海衛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聽說你愛吃,專門給你點的。” 心念震動,血氣上湧。 是劉傑,這個聲音,他永遠不會忘記。 扭頭,隻見劉傑笑吟吟的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女孩,小心翼翼道,“謝謝,你真好,還記得我愛吃啥。” 水茹,那個刻在心底的名字,那個他捧在手心裡的名字,那個他可以用全世界來換的名字。 海衛隻感覺天地之間好像失去了顏色,周圍的所有事物都在旋轉,耳邊的嘈雜聲音也漸漸遠離,好像有無數人在撕扯自己的身體,四分五裂。 在別人的眼裡,他又像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 幾秒後,噗—— 一口獻血噴了出來,栽倒。 賈斜嚇了一跳,立刻起身扶起海衛。 刀同桐大叫一聲,“臥槽,菜裡有毒。” 眾食客本就因有人吐血而關注這裡,刀同桐這麼一喊,瞬間就亂了,經理廚師服務員都出來了,才安撫了大家。 很明顯菜裡沒毒,畢竟刀同桐和賈斜也吃的一樣飯菜,但也有顧客偷偷報了警,很快警察就來了。 警察來到之前海衛就醒了,其實他也就暈過去幾分鐘,畢竟他自己有強大的修復功能。醒來後,海衛掃了一眼那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已經空蕩蕩,人去桌空。 120也來了,但海衛堅持自己沒事,並表明吐血是個人原因,跟酒樓毫無關係。 在經理的協調下,事情很快了結。 出了門,海衛讓賈斜和刀同桐開車先回去,自己有點事要處理。 就算兩人再神經大條,也知道海衛肯定遇到什麼事了。 賈斜道,“衛哥,有啥事你說話。” 刀同桐道,“大海子,咱可說好了,不能互相隱瞞,有啥事要敞開了說。” 海衛淒然笑道,“我自己的事,上一輩子的恩怨。” “啥?上一輩子?”賈斜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頭,還扯上一輩子,看你這狀態,我倆肯定跟著你。”刀同桐掐著腰,擋住海衛。 海衛沒有堅持,他也沒力氣堅持了,規規矩矩的在兩人引導下上了車。 賈斜發動車子,行駛了一段,海衛突然道,“去臨江公園。” “好哩。”賈斜大聲答應。 不虧是老司機,車開的又穩又快,到了後,海衛道,“我下去走走,你倆別跟著我了。” 賈斜剛想說啥,刀同桐拉了他一下道,“行,行,行,你溜達你的,我倆去喝杯奶茶。” 賈斜反對,“我不喝那玩應。” “那就喝酒去。” “我還得開車。” “你今天咋這麼多事?”刀同桐瞪著眼睛。 賈斜立馬道,“行,喝奶茶去。” 兩人討論中,海衛已經進了公園,一步步,緩慢,孤獨,且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