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裡來?” “不知道。” “你是怎麼乾掉它們的?” “它們?那些蜘蛛?它們襲擊了我,然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雷納德靠在櫃臺上斜看向林巍的臉,似乎想從他木然的眼中看出些什麼。 “那你接下來準備去做些什麼呢?” “我……不清楚。” “額,那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有。” 林巍的聲音有些低,好像思考這些問題需要很多的力氣。 雷納德晃了晃酒杯,好像在想些什麼,隨後他拎出一袋錢放到林巍的麵前。 “我們解剖了那些潛殼蛛,把有用的地方割了下來,不過它們畢竟不是我們乾掉的,我覺得你應該有一份。” “對了,這個是光明神教的聖徽,我們這裡的人都信仰光明女神,雖然你是個外鄉人,但你帶著這個會少很多麻煩。然後……你可以離開了。” 林巍有些猶豫,但還是收了起來,道一聲謝後往門外走去,而雷納德則拿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雷納德剛放下酒杯就聽到砰的一聲,有人被撞倒在地, “哪來的外地人?走路不長眼睛嗎?差點把老子的酒碰掉了!” 那個說話的人聲音很響,把酒館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除了雷納德。 一陣沉寂過後。 倒在地上的林巍,瞳孔微微放大,嘴唇有些顫抖,心跳也沉悶了起來。 “嘿,托比,別和外地人一般見識。” 聲音來自酒館的店員凱爾溫,托比是這裡的常客。 “哼”的一聲過後,托比走向了櫃臺,而林巍則是喘著粗氣,顫顫巍巍地向外走去。 托比來到了雷納德的旁邊,同樣點了一杯杜朗酒。 “那家夥怎麼樣?” “一個小瘦猴,估計丁點力氣都沒有。” “而且……”托比想起林巍那抖動的瞳孔。 “嗬嗬,估計脾氣應該不太好。” …… 林巍來到了街角的一個小角落裡,靠在墻上,右手抓著自己的胸膛,情緒如波濤般翻湧,他剛剛已經動過殺念了。 …… “那聖徽也沒有反應,裡麵有一滴教廷聖泉的聖水。基本能排除邪惡力量的威脅了。” “我說你搞那麼麻煩乾嘛,直接上報,讓上頭來查不就好了。” 雷納德眼皮微沉。 “以前小鎮裡有個從森林裡撿來的小女孩,她也很特別,後來被燒死了。她最後一刻的眼神和那家夥很像……” 托比有些沉默,“那都過去了。” …… 林巍縮在墻角,他想盡辦法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林巍很久以前就發現了自己的心理問題,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藏在他心底深處的暴力,往往是不經意的一件小事就可以引出了他心中的惡魔。 林巍開始不停地發抖,嘴中又開始呢喃著,諸如“我為什麼控製不住自己?”,“我為什麼這麼沒用?”…… “先生,您需要幫助嗎?” 林巍抬頭望去,那個聲音來自一位清秀的少女,黑金的袍子,教會的聖徽,還有一對泛著淡淡金黃的眼睛,她應該是個傳教士或者是牧師。 林巍的目光微微躲閃,“請……請不要盯著我……” “抱歉先生,那麼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那位少女朝著林巍挪動了幾步。 “不!離我遠點!不要靠近我!”這喊聲嚇了那位少女一跳,就她呆愣的片刻功夫,林巍已經從旁邊跑開了。 那少女有些錯愕,然後轉身向著林巍喊道: “如果你需要幫助或者傾訴,可以去小鎮的光明教堂!” 也不知道林巍有沒聽清,那少女隻得訕訕地離開了。 林巍盡量躲避路人的目光,跑回了之前他躺著的那家旅館。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喜歡一個人躲在封閉的房間裡,不會有人看到他的囧樣,也不會傷害到別人。 林巍蜷縮在床上,他的情緒漸漸得到平復,他明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找到能讓自己死去的方法前,他依舊需要小心翼翼地活著,無論是防止自己被抓走做研究還是防止自己傷害別人。 所以他騙了雷納德,林巍其實不太會撒謊,況且他已經很久沒和陌生人說過話了,但他知道一個毫無希望的人應該是什麼樣的表情。 林巍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去做什麼,他要去戰鬥,去廝殺。他隻是不死之身,但自身卻不夠強,被人抓住就沒有任何辦法,而且他時不時需要釋放心中的壓力,去森林裡打獵是個不錯的選擇,還能賺點錢。隻是有這個念頭,他竟然開始微微興奮了起來。 他問了旅店老板一些東西,雖然旅店老板有些警惕他這個外鄉人,但看到他脖子上掛的聖徽之後,還是一一解答了他的問題。 雷納德為他支付了一個星期的住宿費,而他手頭的錢夠他住四個月的,雖然林巍不需要吃飯和睡覺,但他還是想要一個私人空間。 林巍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到四處了解了一下這個小鎮的情況,剛開始打起精神和別人交談有些不習慣,但隻要保持麵無表情和木然的眼神事情就變得簡單了,畢竟他昨晚可是和十幾隻潛殼蛛廝殺過的,那次經歷好像稍微打開了他那緊閉的心門。 第二天淩晨,他站在洛瑟恩鎮的入口,他右手拿著斧頭,左手拿著砍刀,聖徽掛在胸前,身後的包袱裡裝著另一套衣服,他不像獵人,更像是一位屠夫。 而他的目標不是蜘蛛森林——那裡正在進行清剿活動,是小鎮的另一邊,那裡據說生活著一種有著利爪的貓科動物——黑斑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