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已經備好,棋子已然就緒,時機到來,便會相互攻伐——”一個身著道服,鶴發童顏的老者從道觀走出,他看著遠方已經淪為廢墟的滄衡縣,“但——恐怕就連布下棋盤的存在,也沒想到會是如此——” “本想改變他人命運,不想卻促成了命運的關鍵一環——” 每每看到諸如此類的事件,他總會感嘆。 他微微搖了搖頭,移開了目光,“他,和他們的命運已經死死地咬在一起了——” 他嘆了一口氣,看著上山進入道觀的必經之路,他已經預料到一個人的到來。 那是一個身著黑衣,戴著口罩,脖子上還帶著圍巾的男孩,他麵色憂鬱,神情麻木,就仿佛遭受到了重大的變故。 “信士所為何來?”他明知故問。 “你......就是曾經指點過柳風研母親的那位道士,對不對?”楓旭聲音深處透露著一股悲哀,“也是你,在那次我們誤入魔法師圈套時,將渝晏送了進去,對不對?” 曾經柳風研告訴他,她的母親告訴她,她曾抱著還是孩子的柳風研來到了金琦縣的這樣一座山。 渝晏也告訴他,那一天楓旭克羅拉霜華遇到麻煩的時候,是這個老道偶遇渝晏,一眼就好像看透了渝晏,用不知名的手段強行把渝晏送了進去,還非常信任她能處理好此事。 而那時的渝晏,剛好愁著怎麼和我拉近距離,至少,把聯係方式搞定。 “偶然間,出手相助罷了——”老道如此回答道。 十幾年前,隻因算了一筆柳風研,他便被賦予了本不該由他完成的任務—— 自那以後他總是會想,無知,才是幸福的。 “既然如此,滄衡縣的災難——” “貧道無能為力——” “為什麼——你一定知道什麼對不對?柳風研在哪?” “貧道不知——” “那我——我又算什麼?我周圍的那些人,又是什麼?” “天機不可泄露——” 天機,天機,或許他也隻會這麼說了。 “嗬——”楓旭有些悲傷地輕笑了一聲,他本就沒有抱著能得到答案的期待。 他來這裡,隻是因為渝晏建議他來找這個老道。 渝晏說,這個老道明明隻是人類,也不是汲靈者,更不可能是汲靈使,但是卻比常人看的更透,在有關他的傳聞中,就仿佛,他能看透人的因果和命運一般——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柳風研的結局——”一股難以掩蓋的悲聲從心底發出。 “我不知道——” 聽到如此回答之後,楓旭也不打算繼續留在這裡,他轉身,準備離去。 “既如此,為信士,贈打油詩一首——” 楓旭沒有停留。 隻見那老道帶著一股悲戚的唱詩腔調道出了一個無韻律,不工整的打油詩。 “隻因俗仇恨,徒然血沾襟。欲將凡塵度,星光毒火伴。” “星褪毒消時,入定天命軌。何以反蒼穹?不知不可謂——” “切記切記——”老道在身後念叨著,加大了音量,腔調變得悠揚,又言:“天命不可知,知之又何如?淒淒悲悲數十載,終不過一場空妄,傳奇百年,又一輪回,身歸天外,何處可依?” 楓旭聽著老道的話語,但是並沒有往心裡去。 是渝晏讓他來拜訪這個老道,看看能否獲得一些從常人那裡的不來的信息。 可是就如他之前所料,不過是以天機不可泄露故作高深的騙子,用經驗與巧合積累起名譽的小人。 他用手捂著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在他的脖子,上身,甚至下顎,左臉,那些被遮蓋的地方,都附著著一層詭異的淡藍色斑紋,如同傷疤一般。 美夢結束了,接下來的,會是噩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