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見(1 / 1)

走出了麵試間的蘭卡宛若行屍走肉,他的記憶停留在了回想起翠妮打招呼的那一刻。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麵試間的,甚至,廣場上的熱鬧的情景也全部進入不了他的眼中。   ——翠妮!你怎麼能……   ——不,這怪我,是我記錯了。   ——但,如果那個時候。   ——不,我不能這麼想!   ——但是,她一點責任都沒有嗎?明明就在眼前了,但……   “你,你根本不是為了你的妹妹!”   麗薩的話突然出現在了蘭卡的腦海中,這讓蘭卡的大腦劇痛。   ——不,我是為了她,我就是為了她!!   蘭卡捂著頭,蹲在了地上。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簡直要分裂成了兩半,似乎隻有用手按著著才能阻止這一趨勢。   “同學。”   ……   “同學,你沒事吧?”   蘭卡終於聽到了一直在呼喚他的女性聲音。   “我……我沒事。”蘭卡站了起來,但還未完全抬頭,一股淡雅的花香便悄然飄進了他的腦海,他痛苦的感覺甚至因此而消減了不少,隨後,他看清了麵前的人的模樣——那個宛若精靈的成熟女性。   “是你?”   女性率先開口了,她的神色中帶著一絲驚訝。   “你……你好。”   蘭卡似乎忘記了痛苦,再次的相遇竟讓他有些莫名的緊張。   “伯爵女士,你認識這位同學?”在女性身後,站著三個男性,而說話的則是一名蓄著山羊胡的中年男性,他對眼前的一幕饒有興趣。   蘭卡認出這幾位男性的服裝是監察官製服,而在他之前填報的誌願裡麵正好選擇了這一職位。   “隻是有一麵之緣,不過也挺幸運的,我當時和他說了可能會再次見麵,沒想到真的見麵了。”隨後,女伯爵將目光轉向了蘭卡,“你真沒事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我……沒事。”蘭卡說完低下了頭,但隨後,他猛地抬了頭,用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麵前的女性,眼神中帶著祈求,“我想要找一份編製內的工作。”   ……   蘭卡又一次來到了麵試間內,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沒有排隊,而是走了特殊通道——他之前的懇求生效了。   “伯爵女士,看來欠您人情的人又多了一個。”山羊胡男因是主麵試官而坐在了主座上,其他人按序就坐,而被稱為伯爵的女士似乎並不是麵試官,因而坐在長桌旁邊的椅子上。   “不,這不算他欠我的人情,倒是我欠你們的人情。”女伯爵微笑著說道。   “哦——那看來,這下,我一定要讓他通過嘍?”   山羊胡玩笑般的話語,卻讓蘭卡已經緊繃起來的內心再次被懸高了幾分。   “那倒不必,按原本的規則來就好。”   女伯爵說完後,對著蘭卡微笑了一下,但這微笑卻讓蘭卡的心涼了半截。   他本期待被稱為伯爵的女士能為他大開綠燈,但卻隻換來了一張免排隊券。但冷靜下來後,蘭卡還是認清了現實,他隻和這位女伯爵有一麵之緣,她的幫助已經足夠了。   “那,我們開始?”   山羊胡向蘭卡詢問道,或許是因為被稱為伯爵的女性,蘭卡發現山羊胡的表情中似乎多了一些關切。   “好吧。”   蘭卡的手心捏了一把汗,雖然現在的情況幾乎和他自己來應聘差不多,但女伯爵的存在代表著一絲變數。   ——或許,她在什麼時候會為我提供某些幫助。   蘭卡懷著這樣的期待重復了一次麵試流程。   比起之前,他這次的麵試流程更加流暢,甚至,為了博取同情,他將翠妮的事情也全盤托出了,但主麵試官的答復簡單直接。   “對不起,同學,你的條件很優秀,我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沒有達到我們的用人標準。”   山羊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波動,同樣的,蘭卡也是如此,他已經預料到了會是這個結局,他看向了被稱為伯爵的女性,女性在看到蘭卡的眼神後,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略帶歉意的表情,但沒有任何插手的意思。   “我想知道為什麼,我知道你們隻需要那些最優秀的人,但我想知道我具體差在哪裡。”蘭卡再次將目光看向了山羊胡,他的內心的不甘逐漸冒頭了。   “這個嘛……”山羊胡看了一眼女伯爵,在看到她略微點頭後,山羊胡將頭轉向了蘭卡,“你的知識儲備量很夠,成績也很好,但是,你沒有實踐經歷。”   “實踐經歷?”蘭卡重復了一下山羊胡的話語,他開始在大腦內搜尋和實踐經歷有關的信息。   但還未等蘭卡完全想起,山羊胡便開口了,“既然伯爵女士也感興趣,那我就違反一下規定,詳細說說吧。首先,寒暑期,甚至平時空閑的時候,學院的學生都可以在當地的組織內進行一定的職業體驗,很明顯,你沒有。”   “……”蘭卡終於想起了這一點,他從未對此產生重視,他雖然產生過要參加的想法,但……他要兼職,而且,還要照顧翠妮,他走不開。   “其次,你的家庭關係這一欄表明你的家族三代內無編製工作就業經歷,所以,這點你也不符合。”   “……”   “最後,你在學院中沒有擔任任何職務,這也不符合要求。”   “但是,這些和我的能力很相關嗎?”蘭卡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不甘。   “相關。”山羊胡的語氣輕描淡寫,“第一點,你沒有實踐經歷,我們便無法預期你實際工作中的表現,第二,你的家族沒有相關的工作人員,這便說明你對工作環境可能沒有足夠的了解,第三,你沒有擔任任何職務,我們便無法估計你經營人際關係的能力。所以,我們無法用你。”   “你說的這些,我不同意。這並不能代表我個人的能力不足!”   蘭卡的音量有些不受控製。   “但,這些判斷的方法是最有效的。不過……”山羊胡對蘭卡突然變大的聲音並不在意,他在瞟了一眼女伯爵的反應後,繼續對著蘭卡說道,“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你如果能證明你並非能力不足,那我可以破格錄取你。”   山羊胡說完,蘭卡悲憤的眼神中出現了一道希望的光芒,他看向了山羊胡,山羊胡的表情中有了一絲玩味的神色,而被稱為伯爵的女性此時也微笑著盯著蘭卡,她的眼神中也有著期待。   他意識到,女伯爵如果不在,他完全沒有這次機會,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將其把握住。   “在學院中所學的教科書的內容,我全部都記得。”   “哦——這似乎算一個。”山羊胡,捏了下自己的胡須,但還未等蘭卡完全露出驚喜的神色他又接著說道,“但,這並用不上。”   “為什麼?”   “工作的時候用不到那麼多知識,而且,很多工作所需要的知識也不是在教科書上能學到的。”   “那我們學教科書內容的意義是什麼?”   “篩選機製。好了,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足夠的能力嗎”?”   “我剛才的不算?”   “不好意思,蘭卡同學,這不算。”   “那我還有什麼?”   “同學?你在問我嗎?”   蘭卡的不甘竟然讓他說出了自己的內心所想。   ——那我還有什麼?   蘭卡覺得,這似乎是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東西了。但,這個東西卻一直不起作用。   ——那我該怎麼辦?   他將祈求的目光投向女伯爵,但女伯爵隻是微笑,卻沒有任何要為他說話的意思。   ——她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大手一揮將我招進去?   ——不對,我不應該想這些事情,我不能靠這種關係……但是,現在的我,沒有經過排隊就坐在這裡,是不是已經在靠關係了?可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關係隻能讓我免去排隊,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我隻是想要幫我的妹妹治好眼睛……   ——眼睛?   “我用眼睛看運動中的東西的時候,那個東西的速度會變得很慢!”蘭卡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從未和任何人提及過這一點,甚至在酒館中被問及的時候,他極力隱瞞,但此時,他已經沒了選擇。   “什麼意思?”蘭卡的話引起了所有考官的興趣,甚至女伯爵看向蘭卡的眼睛裡也充滿了好奇。   “就是,我有時候突然會眼睛一熱,然後運動中的東西在我的眼裡會變得很慢,這個時候我能看清它的所有細節,然後做出反應。”   “那還真是神奇。”山羊胡撚了下撚自己的胡須,“可以展示一下嗎?”   ——展示一下?   “抱歉……”蘭卡的大腦嗡嗡作響,“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它才會出現……”   “這個……”山羊胡笑了,帶著輕蔑,“你說的要是真的,那我建議你去當個法師,而不是勇者,這個能力能保證你在符文躍動的時候,快速地選到正確的符文。如果你說的是假的,我建議你去看一些盜賊方麵的書,他們有一項科目就是教人怎麼說謊說得像一些。好了,如果沒有其他能力要‘展示’,那這位同學,你可以離開了。”   “同學。”此時,被稱為伯爵的女性抬起了自己的小臂,她眼含歉意,輕聲對著蘭卡說道,“很抱歉沒有幫到你,但,你如果感興趣的話,我這裡倒是缺一些人,嗯……地點不在德溫王國,你想不想要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