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笑了：“你以為我們認識多久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在想一些危險的事。” 　　“哦？那你說說，我在想什麼？” 　　無一收起笑容，緩緩道：“我想，你不是在想邢尚名，就是在想為什麼公孫平不是後天得道者。” 　　墨流殤嘆氣：“是後者。” 　　“你怎麼能有這麼危險的想法，這些年我們明察暗訪，關東的郝意德，使一口五十多斤的重槍，在戰場上威風八麵；嶺南的趙之方，一口劍便護一城平安；突厥的歌舒察爾，靠雙拳便能殺死襲擊自己的暴匪；哪個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不是意氣風發的英雄，可這些人在成為後天得道者後，都怎麼樣了？相比你還記得吧？” 　　“全部自盡，死法多樣，但沒有一個不是因為反噬。” 　　“這就對了，普通人終究是普通人，在得到特殊能力之後是根本駕馭不了的，即便是每日祭拜，內心也未必就真的相信，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釀成慘案。即便有些人意誌堅定或者始終相信，關西的鄭煒，關中的張毅，就是現在這裡，軒鑫、朱琦。這些人又怎麼樣呢？還不是因為能力導致了不可一世？” 　　“是啊，本本分分的教書先生、醫者、生意人，還有……最終我們卻要對他們痛下殺手，有時候真不知道到底是老天瘋了還是我們瘋了。”墨流殤苦笑。 　　“所以，我們應該慶幸，上天還是留了一條路給我們的，那就是公孫平，隻要這次成功了，那些人也就不足為慮了。” 　　“也許吧，但誰知道我和他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呢？” 　　無一生氣：“你怎麼又說這種話。” 　　墨流殤躺在草地上，伸了個懶腰，拿起一根草叼起來，懶懶的說：“其實這話我想了好久了，一直沒說，但既然發生了，我就告訴你吧。即使現在不是我們瘋了，是老天瘋了，我們要做的也是逆天改命的事情。” 　　“這我當然知道，可……” 　　墨流殤擺手打斷了無一：“你先聽我說完。在天道變化之前我就算過，原本到今天為止我的劫還有二十三年四個月二十一日才到，可是你已經聽說了，這次任務，邢尚名就在其中，你覺得公孫平現在這個情況，到時候我能避而不戰嗎？也就是說，我的劫提前了整整二十三年，也許這就是新的天道，也許這就是我們逆天改命的懲罰，所以，無論老天瘋不瘋，它的運行都是有規律的，隻是新規律不被我們看好而已。” 　　“說完了？” 　　“嗯。” 　　“說了半天，你是不是怕了？想要退出。” 　　“我……” 　　“你走吧，權當我是瞎了眼，認識了你這膽小怕事的人。” 　　墨流殤卻笑起來：“你知道的，激將法對我沒有作用。” 　　“那你走啊！” 　　墨流殤坐起來，拍了拍無一，說道：“我真正想說的是，不要拚到底，也許老天這麼做有什麼原因。到時候若是看情形不對，就撤吧，至少還能……” 　　“好了！”無一白了他一眼：“你倒是知道，激將法對我管用。” 　　“我是認真的。”墨流殤盯著她。 　　兩人心照不宣，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