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舊事心事(1 / 1)

槍客沖著跑堂的小夥計滿臉歉意的打了個招呼,“我這出門好像是遇到三隻手了,您看我能不能掛賬呀。”   跑堂那個一臉的為難:“嘿,客官,不瞞您說,這店麵要是我的,我隨便您掛賬,關鍵我們也是給人賣命不是。是吧,算命的。”   店裡負責打酒的小夥計抬頭往這兒看了一眼:“二公子可沒匡您,您別為難我們,我們真是賣命的。您看您要是真沒錢,壓點兒東西也行呀,不然大姐頭他們回來了我們不好交代。”   那叫二公子的夥計打量了一下槍客,眼前一亮,用手指了指槍客立在桌邊的長槍:“您這家夥事兒,錘煉手法真是不錯,要不您把這個留下?”   槍客伸手護住了自己的長槍:“不行,槍不能留下。”   二公子:“那就得您留下了,我們這兒不能吃白食呀。要不您給我們想個法子?”   “這。。。”槍客麵露難色。   二公子把手巾往肩膀上一搭:“那行了,別廢話了,胖子,吃白食的。”   “啊?吃飯不給錢?我瞅瞅是誰,膽子這麼大。”就看一個胖子左右手一手拎了一把菜刀從後廚火急火燎的出來了。站那兒看了看一臉為難的槍客,一點兒猶豫都沒有。“別廢話,槍留下。”說罷一菜刀就奔著槍客護住長槍的右手砍去。   槍客也是一驚,心裡話,這幾個夥計年紀輕輕的怎麼行為做事這麼簡單粗暴呀。左手一探推了一下胖子握刀的右手,在一低頭,好家夥,胖子左手的菜刀從下往上撩過來了,也沒空感嘆心黑手狠了,左手借力,跳到了身後的一張桌子上。氣沒喘勻呢,耳朵裡就聽見破空之聲。右手提起長槍,雙手交疊護住胸前。伴隨著一聲炸響,一個銅錢打在護腕之上,雙手衣袖直接炸碎,槍客也從桌子上直接翻到了酒館外麵,等到他落地才聽見打酒夥計的聲音傳了過來:“出去打,別弄壞了桌椅。”   二公子一邊翻窗戶追出來一邊抱怨:“兄弟,您倒是等我先出去再往外趕呀,這要是跑了,算誰的。”   槍客一聽,對呀,以我的本事,現在跑了沒人追的上啊。但是喝頓酒讓人滿大街攆是不是不太光彩,行走江湖容易讓人指摘呀。不過好在是荒郊野嶺,要不我溜吧。   打酒夥計的聲音又飄過來了:“二公子,你讓他跑,你看他那慫樣,還江湖人呢,呸。跑吧,跑了我就當多個兒子。”   白衣槍客一陣臉紅。等再回過頭來,那個胖子的菜刀也就到了,槍客這會兒是真有點兒掛火了。長槍一抖,氣勢陡增,一身罡氣護體。   “呀嗬,硬點子,胖子,這至少上品境界呀。”二公子喊道。   胖子好像是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大有一種菜刀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勢。也不驚慌,隻是高呼了一聲:“呔!“聲音挺大,但是著實沒有威力,可是隨著這一聲呼喝,一枚銅錢直奔槍客麵門就飛過來了。槍客提槍去打,自然又是一聲炸響,這回雖有護體罡氣,也覺得雙手有些酥麻,可來不及琢磨這是個什麼原理,就有一個龐然大物趁著他提槍的空擋朝他懷裡撞過來了。槍客左右躲閃是來不及了,要往後撤,腳踝一涼,二公子的大抹布也扯了過來,“絆馬腿嘍!”   槍客都快被氣笑了,這些小夥計都這麼不計後果的麼,他瞬間下盤用力一帶,把那跑堂的給拉了過來,再借著這個力量抱著懷裡的胖子一翻,胖子直接堆在了那位二公子的身上,一下就扭轉了局麵。但是好像有哪兒不對勁,胖子手裡為什麼沒有刀?行了,不用想了,又是一聲炸響,槍客臀部的關鍵區域傳來一陣的酥麻。   然後,然後就是酒館裡又多了個乾臟活的夥計。槍客倒完泔水,沒好氣的問那個胖子:“就為那麼點兒酒錢,你們下手這麼兇,這是黑店麼?”   二公子陰陽怪氣的答道:“您是剛看出來麼。您也就是穿著打扮不像個富戶,要不然這會兒您應該是光著屁股被扔到林子裡了。”   “啊?小小年紀你們就做這種勾當。”槍客大驚。   那個打酒的夥計也湊過來了:“您打住啊,我們可不做圖財害命的勾當,不是都跟您說了我們是賣命的了嘛,您也是多虧沒碰上我們大姐頭,當初人家這店裡缺人手,直接給在店裡吃飯的仨人用一壇子酒麻翻在地,從此這店裡就有了一掌勺的,一跑堂的,一打酒算賬的。這不,這就我們哥兒仨嗎。”   槍客又是一驚:“那你們怎麼不跑呀?”   胖子嘿嘿一笑,一看就是已經很坦然的接受了事實:“跑?這店東家是這片山頭馬匪的夫人。我們跑,剛鉆林子就得讓人送回來。人大姐頭也說了,再逮住仨合適的,就換我們離開。挺通情達理的。”   李玄檀用酒杯碰了一下金百萬的大金杯。兩個人的眼神都很復雜,然後一飲而盡。兄弟倆一夜無言。   次日袁清風伸著懶腰從酒肆的柴房裡溜達出來,看見屠蘇已經在前廳忙活上了。   “小掌櫃,這麼早就忙活上了?今兒早上有什麼好吃食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袁清風湊了過去。   屠蘇看了一眼袁清風:“沒有,我們是酒肆,這點兒廚子還沒來呢。”   “那你們吃的什麼?”   屠蘇想了想笑了起來:“早上我在金爺家吃飽了,我哥送我回來的。”   經過這幾天的一通鬧騰袁清風對酒肆和錢莊特別有歸屬感,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行吧,那李先生呢,我倆吃早點去。”   提起李先生屠蘇嘆了口氣:“先生一大早就讓金爺拽走了,說是昨天馬匪踏城,金府出了大力,讓李先生陪他一塊兒去衙門口要賞錢去了。假劍仙你要是沒事兒,一會兒留店裡跑堂吧,萬一一會兒客滿呢。先生來乾活我是不指望了。”   袁清風認真的掃視了一下隻能用蕭瑟來形容的酒肆隨口就應下了。“行,好說,哎,不過說真的,你家怎麼客人不多呀,你家的酒那麼好,我在三聖山莊也經常讓我師傅灌趴下,第二天難受的要命,我今兒怎麼一點兒不適感都沒有!”   屠蘇小臉上先是洋溢著自豪然後又染上了一絲憂傷:“那是,我們家酒都是先生自己釀的。先生說了,不是用心釀出來的酒都不配放在我們酒肆裡。不過,唉,這個價格嘛,哪兒有新酒客願意嘗試這些酒呀。不然先生為什麼要逢人先送一杯。酒香也怕價格高嘛。”   “嘖,那倒也是。哎,小掌櫃,李先生教你釀酒了麼?”   屠蘇撣了撣手裡的抹布:“教了呀,不過先生說我現在太小了,不能品酒,見識也淺,知道個大概就行了,等有一天我見多識廣了,這酒道才算踏進門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