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風走過來,端起李玄檀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後差異的看了看李玄檀。“李先生,你什麼時候喝這種酒了,怎麼這麼大的藥味兒呀?這什麼味兒呀!” 汪長老可高興了,沖著楊師傅直飛眉毛,“老楊,嘗嘗這個酒,實話實說,我都沒喝過。” 楊師傅聽汪長老這麼一說好奇心上來了,端起酒杯一口飲下,因為多年的力氣活兒,歲數一大,陳疾都會悄無聲息的爬上來,所以帝辛城裡老鍛造師都已經習慣了喝藥酒,那酒度數又高,喝起來渾身溫熱,好些多年埋下的傷痛都會得到短暫的麻痹。但是這一口不一樣了,入口居然一反常態的溫涼。楊師傅看著汪長老,一臉的詫異,結果發現汪長老是同樣的表情。 “老汪,這酒?”楊師傅一說話,感覺喉頭發涼,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感覺自己一個哆嗦之後。感受到了那個日夜相伴的巨大熔爐的熱氣,每一個毛孔都敞開了一樣,又是渾身一抖,酸痛的肌肉開始在熱力的作用下舒緩,每一處骨頭節都在熱氣的蒸騰下無比的暢快。 楊師傅目光閃亮,又飲了一杯。仰躺在椅子上愜意極了。 汪長老沖著一旁的李玄檀舉了舉杯:“李先生,早就聽說過了,今日一見好手藝呀。” 李玄檀還禮:“汪老,楊老,這可是二公子拉著我特意給您們調配的酒,要是適口,方子二公子那兒有,管夠。” 汪老點了點頭,又指了指段川,滿臉的了然和欣慰。 楊師傅聽了這些之後,什麼都沒說,連頭也沒抬,伸手捏了片牛肉進嘴,用力的嚼了嚼,又仰頭一杯酒,就這麼仰著頭看著鍛造坊的屋頂:“哎,這牛肉怎麼這麼香。真他媽香。。。臭小子。” 袁清風抱著自己的酒杯走到了倆老頭兒旁邊,嘿嘿一笑:“我能嘗嘗您這個是啥味兒不?” 小雨也拎著筷子站到了旁邊:“我能嘗嘗這牛肉麼?” 等袁清風酒水入腹,一陣暢快:“李先生!你這酒也太好喝了吧。哎?怎麼嘴裡留下的味道和你那壺裡的有點兒像啊。” 李玄檀瞇了瞇眼睛:“小劍仙現在的本事可以呀,楊師傅那個酒就是多了一些酒藥,但是裡麵用來溫補的方子差不多是相同的。” 袁清風不解:“可是你這個藥味沒有那麼重呀?” “對呀,我把酒藥分量減少了不少,有的時候吧這個酒藥的用量要用巧,不是這個料越多,效果越好多的,當然了,我加的那幾位藥才更是玄妙呢。” 袁清風眼睛一瞪,腦子裡閃過了什麼,但是沒抓住:“李先生你剛說啥?” “我加那幾位酒藥確實是我的妙手呀。” “不是這個。” “酒藥要用巧,別老弄那個大力出奇跡。”金百萬看熱鬧似的幫李玄檀回道。 袁清風一下想到了:“對對對,用巧,用巧,汪老您說我浪費了不少體力,所以我一天都試著每一下都發揮到極致。但是好像又不對。” 說完袁清風就跑回到鍛造桌旁,用鐵鉗夾起了一塊玄鐵精放進火爐,耐心等它燒紅後,開始鍛造,三十錘,和剛才一樣。 然後又重復了剛才的操作,這回隨著鍛打,他突然露出微笑的表情。一聲巨響,二十二錘。 汪長老服了一大白,不錯,這卷子眼看就滿分了。 袁清風麵露癲狂,一遍遍的重復著鍛打。 十七錘。 十五錘。 十二錘。 終於袁清風停了下來,他此刻已經精疲力竭了,把手裡的大錘一扔,靠在身後的一張鑄造桌上喘著粗氣,看向汪長老,眼睛裡閃爍著精光:“汪老,九錘!我做到了。” 汪長老哈哈大笑,這小子從來不會讓自己失望。 楊師傅也沖袁清風比了個大拇指:“行,小子,雖然你是怎麼縮短到這麼幾下的我想不明白,但是鍛造一步肯定是行了,明天開始鑄造打磨吧。” 汪長老也很認同:“行了,你再練習一下精細的操作吧,對了就用我那個銼刀啊。” 第二天袁清風來到了鑄造坊,就看見火爐依舊燒著,但是沒有幾個鍛造師在工作。大多數都在一邊幫忙打下手,或者喝喝茶什麼的。 沒等袁清風好奇,楊師傅就在二層沖他喊著:“小子,看什麼呢,上來吧,昨天打壞了多少張桌子你知道麼,今兒都去找木匠做桌子去了。” 周圍的鍛造師們也一陣哄笑,袁清風有些臉紅,滿是歉意的沖大家拱了拱手,上了二層。 鑄造這一步主要是調配金屬的比例,控製溫度,混合時間,打坯子做模子。這些楊師傅都是帶著袁清風走了一邊流程,又不是真的培訓鍛造師,汪長老給袁清風留的下一個考題是打磨。 下午楊師傅就拉著袁清風來到了打磨工坊,教他怎麼用銼刀,怎麼用鉗子,等袁清風學了個大概以後,楊師傅笑了:“行了,知道原理了是吧,來吧,用這個。” 楊師傅從櫃子裡提出來了一把長劍樣式的銼刀。 袁清風看著銼刀,又看了看段川畫的圖紙:“楊師傅,二公子的這個設計圖上,那零件細小的恨不得用婦人的指甲搓還差不多,您看看這個。” 楊師傅拎起了銼劍,當著袁清風的麵兒就把一個指甲蓋大的零件按照圖紙細細打磨起來。等打磨好,他放下銼劍:“多餘的零件有的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注意全身力量的配合,一定要協調控製好,你就自己琢磨著怎麼弄吧。” 袁清風提起銼劍,重量不輕,握著劍柄懸腕操作倒是不難,難的是分寸的把握,稍微有不慎,不是力量過輕了,打磨不到零件,就是力量過大,直接把零件打磨壞。 小雨開心的吃著糕點:“劍仙哥哥現在乾嘛呢?” 段川琢磨了一下:“應該是在豆腐上雕花呢。” 金百萬剔著牙:“怎麼還進了夥房了呀。學豆腐雕花找我來呀。” 小雨一臉的不屑:“你就吹吧。” 金百萬也撇撇嘴:“不信算了,好歹我當年也是一個人在後廚撐起了店麵好不,要不賭點兒啥?” 小雨倒是不甘示弱的摸出一小塊碎銀子:“賭唄。” 段川好奇的是小乞丐上哪兒弄來的銀子。 廚房裡就看見金百萬抽出發家菜刀,對著案上的豆腐一頓切削,但是看起來又好像啥也沒乾,過了一會兒他把菜刀一收,把那塊豆腐往水盆裡一放,輕輕抖動了兩下,就看見豆腐開始變成向四周分散的無數細絲,像個繡球菊花。金百萬把碎銀子往懷裡一揣,“瞧見了麼,菊花豆腐。” 本著開源節流的李玄檀坐在街角擺著卦攤勤奮的勞作著,上午運氣好,碰上一個家底厚實的鐵匠鋪準備開新爐,找李玄檀去選位置和吉時,掙了一小塊碎銀子。中午回去的時候他還沖著金百萬他們添油加醋的吹噓了一頓,人前顯聖的感覺可是太好了,李先生嘴角噙著笑,又摸了摸銀子,噫,銀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