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子的講述令李玄檀和金百萬心裡跟著很不舒服,因為很小的時候村裡鬧災,倆人從小一起流離失所。是一個古怪老頭收養了他們倆,他倆這才有了活路,後來收養金骰子和屠蘇的時候,倆人一眼就從孩子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當年的絕望和不甘。。 現在看人家的父子深情,很羨慕,也很感動。 金百萬:“唉,算命的,你給好好看看吧,人父子倆不容易。” 李玄檀看了看金百萬,眼神裡告訴金百萬,乾這行兒不能麼這共情。就你這樣的,非把自己搭進去不可。 “公子稍等,等我給您算算。。。” 李玄檀正了正神色,伸出左手掐算了一番,然後李玄檀突然眉頭一皺。 “公子,我就直說了,令尊現在狀態不太好,用神入了危地,結果很是不好。” 劉公子激動了,想扶著桌子站起來,他本身就有眼疾,又加上心急不知所措,一下子就碰到了桌上的茶杯,摔回到椅子上。還在伸手尋找李玄檀,“李先生,李先生,可有破解之法,我的眼睛早就可以不治了,我想讓父親平安。請先生幫幫我。” 李玄檀心裡也跟著一緊,他擺攤起卦這麼多年,看的事多,見過的人多,他看的出劉公子是真的相信自己給出的結果。眉頭也是一皺,這種事又不是風水看相,哪裡有什麼合適的破解之法,一切都隻能是現狀和結果而已。 趙管家一呲牙:“行了,公子別激動,這算命的都這樣,一張嘴就是血光之災什麼的,我是聽人說了,真正的得道高人都掛相,老遠一看就仙風道骨的,就眼前這個,您是看不見,我給您講講,這算命的拿著個掐金絲的幌子,都世俗到地上了,一看就是個騙子,咱們再問問別人。” 劉公子焦急道:“趙叔,這。” 趙管家對李玄檀丟出了一枚銅板,“趕緊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 金百萬當時就火了,“你個老東西,我兄弟從來就不屑那些伎倆,我告訴你,你今天這麼對我,就等著後悔吧。你懂個什麼仙風道骨,就你那眼睛,還不如你們家公子呢。” 李玄檀嘆了一口氣,拾起銅板站起身,拉了拉金百萬。“行了,胖子,咱們走吧。”然後對著劉公子一拱手拂袖離去。 走到大街上,金百萬還是氣不過:“臭算命的,你平時都這麼掙錢的?點頭哈腰的還要受這一肚子氣,行了,把你幌子收了吧。我回去就把你卦攤也拆了,你就踏踏實實的釀酒得了。” 小雨也很生氣:“就是的,我要飯的時候,都沒人對我這麼說話。” 李玄檀揮了揮手:“哎,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開酒肆不是也經常會遇到一些刁鉆的酒客麼?” 金百萬眼睛一瞪:“別介,這可不是刁鉆,那老仆人跟那管家一看也有問題,你說這鎮子裡就沒有批命先生?他乾嘛舍近求遠上官道上碰運氣去?一看就是有貓膩。” 小雨也是氣呼呼的:“就是就是,那管家一看胖乎乎的也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哎,為啥有貓膩呀。” 金百萬對於那句胖乎乎的不是好人一點沒關注:“你看啊,這找人算命的結果無非兩種,好結果,不好的結果,他之前要是找過鎮上的先生,得到好結果他就不會再找我們,但是如果結果不好,他確實是可能再尋一個,可你看那小公子像是第二次知道這個結果麼。隻能說明那管家很不希望鎮上其他人知道這些事。” 小雨掰著手指頭想了一會兒:“哇,胖子你腦子這麼好呢!” 李玄檀心情好了一點:“哎,小雨,你以為胖子隻靠出千就能做到賭術仙人境呢?得靠腦子滴。” 這時候身後有個聲音傳來:“李先生!李先生留步!李先生!” 李玄檀他們聞聲停住腳步,一個中年儒生打扮的人追了上來。等走到近前,中年儒生拱手施禮,“李先生,在下歐陽玉堂,是劉公子的開蒙老師,後來承蒙劉老爺抬愛,在鎮上給我開了個為幼童開蒙的私塾,讓更多的孩子能夠學到知識,聖人有雲,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可見劉老爺這是何其遠見呀。” 金百萬一聽劉府就來氣“行了行了,怎麼你們劉家還沒完沒了了是吧,剛剛羞辱一通還不夠,這會兒又派出個酸儒來,還要教育教育我們不成。信不信我現在就剁了你們。” 歐陽玉堂急忙又是一禮:“失禮失禮,聖人有雲,人之初,性本善。這位胖兄臺如此率性,一定不是那般窮兇極惡之人。” 金百萬一跺腳“咱們快走快走,我真是不愛聽他說話。” 歐陽玉堂一看金百萬要走,趕緊追:“哎,聖人雲,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兄臺聽我一言。哎呦!” 小雨也實在聽不下去了,沖上來就是一腳,還不解氣,又是一拳。 李玄檀上來:“聖人雲:教之道,貴以專。您能不能好好說話。” 歐陽玉堂大有知己感:“歐歐,好好好,可塑之才可塑之才,我剛剛講到哪兒了。對對,我一直覺得劉老爺失蹤這事兒不太對勁兒,我是這樣想的。”說著就趴到李玄檀耳邊要小聲嘀咕。讓金百萬一把就給拽開了。 “這大街上都沒人,你跟這兒嚼什麼舌根。好好說話。” 歐陽玉堂趕緊點頭:“歐歐,是也是也,我聽說公子要找算命先生,就特地前來,想著我也有學過點易理星象,想著去幫公子把把關,結果就聽說來的是宣虎城的李先生。李先生的為人我還是有所耳聞的。而且李先生也佐證了我的判斷。我特來請先生助我去尋劉老爺,還公子一個真相。” 金百萬不耐煩了:“行了吧,你這個老酸儒還學過拍馬屁是怎麼,你上哪兒聽過宣虎城的李先生呀。” “這事裡確實有蹊蹺。”李玄檀倒還覺得歐陽玉堂這人絮絮叨叨的,挺好玩。 金百萬看李玄檀有點鬆口兒,又往中間一攔“那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給錢!不給錢不乾。” 歐陽玉堂,趕緊從懷中摸出好多銀兩,遞到金百萬的手中“有的有的自然是有的。” 看著銀兩的數目李玄檀都愣住了。 金百萬掂了掂,心說著酸儒還挺襯,還想再榨一榨。“不夠,給你辦事得加錢,羅裡吧嗦的。” 歐陽玉堂竟然真的又掏出一張銀票:“使得使得。這是全部積蓄了,如若不夠,我還剩個私塾可以抵了出去。” 金百萬伸手就要抓銀票,李玄檀先他一步塞回給了歐陽玉堂。 “我想先問問歐陽兄,為何要傾家蕩產的幫劉府?” “歐歐,是這樣的,我一直就隻會讀書,日子過得特別貧困潦倒,後來有幸被劉老爺賞識,做了公子的開蒙老師,別看公子目盲,但是是我見過性情最好的學生,老爺也是個開明通達之人,我懷疑這是有人因為劉家的家產設下的圈套,先生今日又說老爺有危險,我的所有都是劉老爺給的,如果舍了這身價能換回劉老爺的性命,這自然也是沒的說的,還請先生可以助我。” 李玄檀沒想到這麼個酸書生還有這般真性情,也受了感染,一拱手“蒙歐陽兄弟信任,我義不容辭。” 金百萬雖然覺得這人說話討厭,這份義氣還真是沒得說。但是嘴上還得保持那樣:“行,你自己衣食住行自己掏。算命的,不去西湖了?” “唉,這人命關天的,不能不管啊。江湖嘛,總要有些俠氣的。” “這麼多年你愛管閑事兒的毛病就是改不了是不是,好在是這趟不算是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