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蕓娘(1 / 1)

柳飛燕少有的乖順的點了點頭,吃了一口菜,然後看了看李玄檀,小心翼翼的說:“我發現,你現在提到白大哥沒有以前那麼傷感了。”   李玄檀一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像是,以前提到白大哥的死,我的喉嚨就像是被人攥住一樣,但是後來聽到了那個小儒生的話,他說的對,白大哥是有自己的追求,他也完成了自己的追求,所以他應該是滿足的。”說罷李玄檀露出了一個微笑,雖然笑容還是有那麼一點的苦澀。   柳飛燕心情也好了很多:“好啦,我也不想那些萬一了,你也不別去糾結以前的事啦!”   李玄檀笑著點了點頭:“好。”   柳飛燕想了想又問:“那個小儒生還說了,白大哥俠氣長存,你說他是不是指盧星漢?”   “一個少年的話你也信?就算是俠氣長存也不會是老盧的,老盧後來入了天人境,又去了草原,不知道掀了多大的浪來,反正後來他是失落的回了三聖山莊,從此不打算再入江湖了。”   柳飛燕也跟著嘆息了一下。   李玄檀轉而又說:“不過老盧不知道從哪兒撿了個小徒弟回來,這孩子雖然腦子不好,但是論武學資質,我見過的人裡隻有白大哥在他之上,凡人七階,一劍入上品,未來一片光明呀。”   柳飛燕美目一轉,看著李玄檀:“你說,白大哥的俠氣長存會不會是指你和胖子呀?”   李玄檀錯愕:“這不大可能吧。我倆的資質,加在一起恐怕還比不過歐陽。要真是說我倆,恐怕世間就沒有什麼俠氣可言了。”   柳飛燕用手托腮,直視著李玄檀:“可是我覺得你和胖子很厲害呀。”   李玄檀撇過頭,不去看柳飛燕的眼睛,端起了酒杯岔開話題道:“嘗嘗吧,老季釀的酒,你喝了之後就知道我為什麼來了。”   柳飛燕端起酒杯,和李玄檀碰了一下,喝了下去。這杯酒入口沒有辛辣,沒有桀驁不馴的烈性,隻有一種甘甜綿柔,似想訴說著什麼,但是又欲說還休,激發著所有的味蕾去探索,結果都隻有柔軟甜膩,酒入腹中,一股熱流反湧而上,直達胸肺,柳飛燕鼻頭有些發酸。   李玄檀看著柳飛燕的表情微笑:“感到了什麼?”   柳飛燕緩緩睜眼:“我想我爹了。”   李玄檀點了點頭:“嗯。”   柳飛燕在桌子地下踢了他一腳:“你瞎搭什麼腔。”   李玄檀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說,柳姑娘你真是好感官,這個酒就是脫胎自女兒紅,是女兒出嫁時候喝陳酒。老季的閨女嫁到了好遠的地方,很少能夠見到,所以他就最愛釀這個女兒紅。”   柳飛燕點了點頭,對著櫃臺裡的老季拱了拱手,老季則是報以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等柳飛燕轉回頭,他發現李玄檀正專注的看著門口。柳飛燕也回望了過去,就看見一個頭戴藍斤,穿著質樸,但是身高卻十分出眾比柳飛燕還要高出近一個頭,而且身材也伏凸有致的女子走進了酒館,隻是可惜相貌有點兒平庸,如果給她換上柳飛燕或者莫凡的麵容,一定是禍亂一方的人物。   柳飛燕踩了一腳李玄檀:“還看!小心看眼睛裡拔不出來。”   李玄檀吃痛回神:“啊?什麼呀?”   柳飛燕又踩了一腳。   高挑女子走到了櫃臺前,放下一個大酒壺,沖老季一笑:“老季,還是老規矩。”然後就自己走到了李玄檀他們旁邊的桌子上坐下,看見李玄檀正在看這邊,也對李玄檀笑了笑。   李玄檀剛要點頭回禮,就覺得腿上一疼,趕緊坐好。   柳飛燕問道:“你還敢說是因為老季?!”   李玄檀欲要辯解,就聽見柳飛燕說:“趕緊吃,吃完了給我滾回去!”   老季這時候正好一手拎著打滿的酒壺,一手拎著一小壺酒走過來,放到了那女子的桌上,隨口問道:“劉老板,以前都是半月來打一次酒,這回怎麼這麼快,好像還不到四五日。怎麼這是生意太好了,喝的暢快了?”   女子擺了擺手:“老季,你再叫我劉老板,我就不來了昂,還沒記住,叫我蕓娘。”   老季老臉一紅,趕緊擺手:“你又逗我,聽著跟要占我便宜似的。我才不叫呢”   那女子也一笑:“那叫我蕓姑娘吧,這回總不是占你便宜了吧。”   老季點了點頭:“那行。”   蕓娘又說了:“我跟你說老季,這兩天給我愁壞了,就我店裡的那幾個臭小子吧,這兩天就跟魂兒不在了似的。白天乾活的時候也不認真,一天天的見不著人,一有空就往外跑,那麼多體力活扔給我們幾個姑娘家家的乾,今兒還找我要透支工錢,太不像話了。”   老季附和的跟著嘿嘿笑了笑。   蕓娘一看就跟老季很熟,白了他一眼:“你這人太滑頭,我不跟你說。”然後就扭過頭來對著柳飛燕說:“姑娘,我看你把你家相公就管的挺好,這男人是不是不能給他錢,一有倆臭錢,不是嫖就是賭,你說是吧。”   李玄檀急忙擺手。   柳飛燕先是有點兒臉紅,然後陰陽怪氣的說了:“啊,這話你說對了。不能讓男的手裡有錢,稍微有幾個子兒了,就連家都不知道回了。這不,他找朋友借了倆錢兒,也不是花誰身上了。今天才讓我逮著。”   蕓娘聞言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玄檀:“呦,真沒看出來,他看起來老實本分的,還有這花花腸子呢。我跟你說,那你可得看住了他,咱們城北最近多了個賭攤兒。我們那幾個夥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事兒就去耍兩把,可上癮了。”   柳飛燕一愣:“啊?賭攤兒?”   蕓娘點了點頭:“是啊,賭攤兒,聽說是個大胖子開的,跟誰玩兒骰子都耍的有來有往的,弄得我那幾個夥計天天的抓心撓肝兒的。這不出來之前讓我都給鎖屋裡了,不乾完活兒,誰也別出來,等下午的時候,老娘親自去會會那個胖子,看看他有什麼道道兒。”   李玄檀在柳飛燕的威壓之下不敢回頭看蕓娘,但是聽蕓娘說話就想笑,年紀不大,一口一個老娘,巧了,你下午碰上的那個胖子也是年紀不大,一口一個胖爺。   蕓娘一邊拉著柳飛燕聊天,一邊把那一小壺酒喝完了。臨走前還跟柳飛燕親熱的說:“要是買布匹,來劉氏染坊找我,我給你優惠。”然後看了李玄檀:“聽見沒,多給你家娘子掙點兒錢,這麼漂亮的姑娘得多打扮打扮。”然後站起來跟老季招呼了一聲:“走了啊,我去會會那個胖子。”也不管李玄檀滿臉的尷尬,瀟灑離去了。   老季一邊收拾桌子一邊笑罵:“這丫頭,一直風風火火的,就這做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嫁出去。”然後抬頭看了一眼李玄檀,又嘿嘿一笑回櫃臺後麵了。   李玄檀看著柳飛燕:“我不認識她啊。”   柳飛燕給他夾了筷子菜:“我也沒說你認識呀,來,吃菜。”   李玄檀心裡好笑,柳飛燕這姑娘還真是信自己,自從自己跟她說完火龍宗一時半刻成不了氣候,她就放鬆了下來,不過也確實,如果涉及到了高位,還真不是這一兩天能解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