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塔...” 一陣馬蹄聲響過。 路兩邊的樹林中婆娑閃動著許多個身影。 “行動!” 尤起騎馬行經一條狹長小路,小路兩旁長滿了茂密的樹木,心中暗想, “有些不對勁,過於安靜,這麼多樹木怎麼會沒有鳥叫聲。” 由不得尤起多想,就聽到“嗖嗖”的聲音,幾十支暗箭從樹林中射出向尤起飛去。 尤起反應很快,即刻俯身趴在馬背上,暗箭從他頭頂穿過,但暗箭射中了馬身,飛快奔馳的黑馬中箭,伴隨著陣陣嘶鳴聲,黑馬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尤起在高速運動的慣性下猛的飛出十米快外,重重的跌落在泥路上。 尤起舊傷未愈,這次跌落馬下,他的左肩與地麵撞擊,導致左肩骨斷裂,左臂整個麻木掉了。多年的武功鍛煉,練就了他頑強的毅力,他毅然爬了起來,雖然有些不穩,但還是拔出了他的長劍,準備與敵人殊死搏鬥。 暗中的敵人看到尤起這麼副殘弱的樣子,都徑直走了出來。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逮到了你。”領頭說話的頭上戴著一個馬首麵,身高七尺,身著深藍色的長袍,披散的長發。 他暗自慶幸,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尤起看到獸麵人,也是不由得後退,他知道獸麵人武功高強,現在身體受傷的自己根本毫無勝算。 馬首麵帶著眾手下將尤起圍逼到一個角落,背後是一個大土坡,沒路可退了。尤起死死盯著麵前的敵人,心想,自己已經發現了夜王的陰謀,不把夜王得到「天山聖物」這個消息帶回去的話,恐怕龍都危險。但自己今天肯定是要交代在這兒了,就差一點,真是太可惜了。 馬首麵舉起大刀向著尤起的頭劈下,尤起使出全身力氣,揮劍阻擋,“兵”的一聲,長劍從尤起的手中震落在地。看著還在茍延殘喘的尤起,馬首麵發出了尖銳的笑聲, “哈哈哈,我最討厭的就是興道衛,也要感謝你殺了劉響(牛首麵),那個興道衛的領軍,不用我親自動手,以前好幾次我都差點兒沒忍住要殺他。”馬首麵回憶著從前,再次舉起大刀,瞄準了尤起的腦袋, “我再殺了你,也算是替他報仇了,盡了同伴的義務。” 尤起也知道之前殺掉的牛首麵身份,前任的興道衛領軍,劉響。當年因為龍都的種姓製度,雖然已經從無名小卒一步步通過自己的實力站到了領軍的位置,但實際的地位仍然低下,被同僚孤立,手下的興道衛普通等級士卒,也不把他放在眼裡。劉響默默的承受著一切,因為他隻想過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也不願去爭謀奪利,然而老天偏偏愛抓弄命本悲慘之人。那天晚上,眾興道衛士卒都喝多了,見到一個人經過的劉響,平日裡就看不上他,喝多了更加肆無忌憚,對他吆五喝六。 “讓他這種低種姓的人來做我們的領軍,真是恥辱!”其中一個士卒說道。 “呸,他就是給我端尿盆,我都嫌臟。”士卒們一個比一個說的難聽。 說著說著,士卒們紛紛走上前去攔住了劉響,推搡起來。 劉響強忍著這份屈辱,奈何士卒們太過分,成心為難。士卒們看劉響不敢還手,更是上頭,破口怒罵道: “劣等種姓的玩樣,真是沒用啊,你管得住我們嗎?“ 劉響一直告訴內心的自己,一定要忍,真一旦動起手來,自己雖然是領軍,但隻要上麵的人一句話,自己又會回到一無所有的從前。 一道黑影閃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停在眾人麵前。 隻見來人長發披肩,身穿黑袍,袍上正麵位置分明繡著三爪金龍,神情嚴肅,透露出一股蕭瑟之氣。 “是...夜王。”眾人顫抖著聲音說著,酒氣瞬間消了大半,紛紛跪拜在地。 “夜王大人。“領頭鬧事的士卒是皇族族員,自視身份高貴,平日最是囂張跋扈,見到夜王,也是怕得要命,因為他們都知道夜王雖然是龍皇的兒子,但因為不是長子,從小沒得寵,環境扭曲了他的性格,導致他生性古怪,喜怒無常,還多多少少聽聞他離開龍都,在江湖上的傳聞... 夜王看著遠處被推搡在地的劉響,說道, “你是領軍,卻被手下士卒欺辱。”夜王冰冷的聲音穿透暗夜刺向在場的所有人。 劉響黯然傷神,自己身為領軍,卻一直要受百般侮辱,與從前一無所有的自己又有何區別?一再的忍讓,保全自己,卻讓別人變本加厲,更加瞧不起自己。 夜王繼續說道, “你連自己的尊嚴都守護不了,又怎麼守護的了龍都?你是罪人,靈魂本無低賤,但有人偏偏要分三六九等,這些製定規則的人很壞,但你自己何嘗不是這群人的幫兇。” 劉響抬頭看著夜王,那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卻讓他看到了光明。 劉響抽出了腰中的大刀,砍向平日裡侮辱他的士卒,砍向自己殘缺的尊嚴,每一刀都是在砍向過去的自己,都是在砍向這骯臟的製度。 那夜之後,劉響就消失了, 戴上了麵具,站在暗處,跟隨夜王挑戰這種姓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