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不可(1 / 1)

司空可摘星 天之有兮 5114 字 2024-03-17

美艷的女人,勾人的誘惑。江湖對於女人來說是殘酷的,更為殘酷的是人心。誰也不清楚一個人的善良,腹黑,麻木不仁是如何產生。這些看似有跡可循的林林總總,最後,都歸於人性的貪婪。   朱顏百無聊懶看著日光,看著可以直視的太陽。秋風蕭瑟,枯枝敗葉。幾隻昏鴉在枝頭上。它們在凝視,在尋找,尋找可以下嘴的食物。那通體的黝黑,沒有一點別的色彩,惟有靈動的眼睛透著別樣的光。   天下烏鴉一般黑,世上之人一般命。倘若是什麼改變了最初的模樣,那一定是生存戲碼側重的失衡。   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她的心難以平靜。即使這樣醉人的晚霞。   烏鴉沒了動靜,墜落在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自己好生生的立在枝頭,哪裡就知道命不久矣,危在旦夕。連最後的聲音也是大地所賦予的“撲通”一聲。   “你不覺著它們的聲音有點吵?”一個人從後麵貼身摟著她的腰略表關心親吻她的脖子道。   朱顏沒有回應,也沒轉過身去的意思。看著漸遠漸逝的紅霞,落盡色澤。夜幕悄然而至。   “事情怎麼樣了?”朱顏氣定神閑道。微風吹動她的裙擺,火一般炙熱的輕紗。眼神是空洞的,麵容是姣好的。青絲風中飄蕩,一切看上去很美好,猶如一副靜態的畫,從畫中走出的人一樣,是人間尤物。   “如你所料。”   “我反而覺得,烏鴉的叫聲很好。”朱顏道。   “那是因為烏鴉的嘴?”   “也不全是。”朱顏道。   “你覺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朱顏突然轉身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直勾勾的眼睛,能夠直接感受到呼吸在彼此臉上流動的氣息,很暖。   “一位漂亮的女人,一位敢愛敢恨的女人。一位有著別人無法理解堅毅果敢的女人。”   “一位蛇蠍心腸的女人。難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給吃了。我這樣的人,是你招惹不起的。”朱顏悄悄然拉開了距離,視線全然在盯著他的眼睛,觀察著他的任何細微表情。   “的確。一個人的風評很重要。可有時候,傳言是虛的,而真相未必就那麼重要。要知道人都是自私的。為達成某種目的,有些人,不擇手段。而製造謠言,就是摧毀一個人信念不堅最為有利的武器。即使擁有堅毅不拔的心,若無法承受或者說破局的話。那結局隻有一個,死。”   夜色總是令人分不清該安靜還是活躍,反正多少都要經歷思想上的掙紮。也許是人的復雜,也許隻是因為夜色的到來。明明害怕,卻也歡喜。因為充滿挑戰性。在黑暗裡,可以肆無忌憚。   “你不覺著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朱顏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她對著鏡子自言自語一樣,而她的眼神卻在打量著鏡子。   “各取所需,那是你自身的籌碼。隻能說你很善於利用自己與身俱來所擁有的魅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至於別人怎麼看那是別人的事。”   “你一直都是這樣?”朱顏道。   “從未改變。”   “食色性也,今天才算真正認識你。你的確很有見地。識時務,也很努力。看待事物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如此才俊之人,我見尤憐。”朱顏道。   “這話不該是我說的嗎?”   朱顏沒有說話,對於這樣的話她沒有必要回答。無論對方出於什麼目的,這句話的確是個事實。這份自信她還是有的。   華燈初上……   大戶院落的燈光璀璨,獨門獨戶的燭光點點,正是這些錯落的光暈,在閣樓上遠眺,宛如一副如夢如煙的畫卷,在月色裡點亮智慧的人生。   “美,美不勝收。”   “心中是純潔的,自然能看到美好的東西。可惜這座城市並不是你所看到的樣子。總有一些陰暗的地方,有些令人作嘔的東西。”朱顏看著天上的繁星悵然道。她的煩心事,可不隻一點。即使現在她躺在溫暖的懷抱裡,也感受不到開心。   失去他以後,她愛恨分明。求而不得是件痛苦的事。自己毫無顧忌摧毀了,心在滴血。付出的代價太大。   總有人說過於兒女情長難成大器。若沒有這男男女女的情愛,大器又算個什麼東西?不以成敗論英雄……英雄無用武之地。   霸王的用武之地止於烏江,他是個英雄。他可以東山再起,也可以毫無顧忌。但烏江他是無論如何都是不肯過的。一個人的釋然,那已經不是他自己,別人所認識的自己。   人在經歷中成長,在歲月中歷練。歷史是反復的重合,而經歷的人卻是不一樣的存在。時代所賦予的條件,於人的努力沒有關係。卻與人的堅毅果敢有著密不可分的緣分。朱顏暢想著什麼,一句,“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是何等的英雄氣概。對虞姬的深情,她何曾不想擁有。轉念一想,“全他娘的狗屁,什麼都不是。魚鰭,你個混蛋。”   “你怎麼不說話?”朱顏兇狠的眼神裡,有一絲殺意。   “這事不是我所能評價。我隻是個看客。若非要我說。情緣,是誰也無法自拔的事。為此所做的任何事,都情有可原。   傅玉這條老狐貍已經按捺不住野心,武安侯也有所行動。我們的計劃是否有必要進行下去。”   “已經撕破臉,無需留情。我也不是吃素的。狡猾如斯,他是條老狐貍。而我就是條擁有劇毒的毒蛇。”朱顏斬釘截鐵道。   夜色撩人……發春的貓深夜裡叫喚……幾片瓦礫破碎的聲音引起魏子興的警覺。幾個跳躍消失在夜色裡。   追了一夜,始終未能跟上。   清晨的霧,有些微涼。顧不上,一夜的辛酸往回走,這個時候司空摘星出現在他的跟前。他很詫異,“你怎麼來了?”   “你在追人?”司空摘星在問。   “你怎麼知道?我說我在河裡洗澡,你也不信呀。誰大白天就洗澡的?”魏子興岔開話題道擦拭自己臉上的水珠。   “我就剛洗了個澡,感覺還不錯。還碰上一件有趣的事。”司空摘星道。   “什麼事,說來聽聽。”魏子興道。   “一隻蒼鷺,單腳站在鱷魚上。”司空摘星道。   “那的確有趣。也不知道魚怎麼想?”魏子興壓低聲音道。   “魚在水中遊,哪裡知道危險。蒼鷺的目標很明確,鱷魚的想法也很簡單。隻有各自保持平靜,我想這和諧的一幕是不會被打破。你猜怎麼著?”司空摘星道。   “我猜不到。”魏子興道。   “唉……我也猜不到。”司空摘星略有遺憾道。   “哦?”魏子興狐疑道。   “你不信?因為你的到來,蒼鷺飛了,鱷魚下沉了,魚遊走了。誰也沒有落著好,都有遺憾。”司空摘星嘆息道。   “你想看戲?”魏子興疑惑道。   “我泡的可是溫泉,誰敢在沼澤裡洗澡?難道不知道看不見的地方,往往危機重重?”司空摘星道。   “猴子撈月,那是白忙一場。”魏子興道。   “抬頭望天闕,月亮就掛在天上麵。”司空摘星道。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雞賊了。”魏子興道。   “為什麼?”司空摘星一怔,道。   “因為你很樂觀。”魏子興道。   “所以呢?”司空摘星沉下臉,眼神凝重了起來。   “這一天,我知道遲早會來,沒想到會來得如此晚。”魏子興道。   “我沒有你想象的聰明,我隻是個普通人。一個小偷而已。”司空摘星強調道。   “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殺害她的人。”魏子興好奇問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告訴了你,是不是意味被殺的風險?你深信我殺不了你,但你可以殺了我口中之人。你覺著我會告訴你?”司空摘星道。   “以我們的交情,你會。”魏子興道。   “可惜了。”司空摘星道。   “沒有商量的餘地。”魏子興道。   “沒有。”司空摘星道。   “必須死一個。”魏子興道。   “出刀吧。”司空摘星道。   刀,雁翅刀。洞庭一刀仙,動停一刀鮮,是血的鮮。   魏子興的刀始終快不過司空摘星的劍。那是星空偶現的流星,流星的光隻存在瞬間。滴血的刀,滴血的劍。魏子興的喉結已經破碎,有個血洞。司空摘星握劍的手,血肉模糊。誰都沒有放下手中的兵器。   魏子興倒在血泊裡……   “魏子雲也是你殺的?”司空摘星輕聲道。   魏子興的身體在顫抖了一下之,再也不動。沒有人知道他此時此刻的想法,也沒有人會在意,因為他已經是個死人,一具尚有餘溫的屍體。   曾經把酒言歡的畫麵在司空摘星的腦海裡回蕩,那是多麼的逍遙自在。在人的私欲麵前,似乎個人的情感恩義都顯得那麼不靠譜而脆弱。他不曾感覺,遇人不淑,反而感嘆,惋惜。   惋惜的不是他魏子興,而是魏子雲。   交錯的思緒,淹沒了所有感傷。他的眼睛開始堅強了起來,沒有掉落。   失去愛自己的人而後發現自己也深處的人,是撕心裂肺的痛。失去很好的朋友,他的淚水早就不那麼容易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