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收拾好行裝,騎馬緩緩而行,天地一片孤寂,晚風輕輕吹起額頭長發。 月影漸漸西斜,李霄把全身內力運轉到極致,聆聽著戈壁上的各種聲音,他不相信那人一擊之下已經遠遁,也許在黎明之前的那一陣黑暗,是殺手出手的最佳時機,相信他還會出手。 然而一路行來,月落日升,遠方瓜州的城墻映入眼簾,再也沒有遇到一絲的危險。 三三兩兩的行人紛紛出現,販賣各色貨物的商販,騎馬挎刀的武林人士,賣菜挑擔的農人,從四方集結,各種口音紛至遝來。李霄下馬,緩步進城。 早起的商鋪已經下板開門營業,街邊早點攤位也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餐點。 李霄隨意走到一個攤位,這是一個油餅攤位,攤主麻利的和麵,揉麵,一張張薄薄的麵餅,在油鍋裡翻滾。 李霄買了兩張油餅邊走邊吃,在這人來人往的街市,他也放鬆了警惕。不過看到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行人,還是下意識的離得較遠。 街上行人漸漸多起來,一群少女鶯鶯燕燕走過,穿紅著綠,中間一個紫衫少女,臉帶紫色麵紗,隻露出一雙鳳眼,漂亮的藍眼珠晶瑩流轉,雙手白皙如玉,手腕上帶著一串寶石手鏈,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光芒。 李霄見這異域女子,風姿綽約,不由多看了幾眼,那少女見他望著自己,微微一笑,她的臉龐隱在麵紗中,隻能看到她眼睛微微瞇起,猶如彎月。然後轉頭,向身旁少女們說了幾句什麼。那些少女眼光也瞟向李霄,嘰嘰喳喳的也議論起來。 眼看就要錯身而過,少女群中忽然走出一個綠衣少女,這少女也是全身裹在綠色衣衫裡,隻露出一雙圓圓的眼睛。 少女來到李霄麵前,擋住他,開口說道:“英俊的少年,我家小姐想請你過去一敘,不知道你可願意停下你匆忙的腳步。” 李霄微一皺眉,這兩天發生的怪事太多,讓他對別人總有一番提防之心。 那少女見他沒有回答又說道:“你是高原的雄鷹,難道還怕低空的小鳥嗎?” 李霄心想“也是,我堂堂七尺男兒,難道還怕這一群女孩子嗎?” 李霄微一點頭說:“不知你家小姐為何要請我敘話。” 那綠衣少女道:“卓爾不凡的少年,即使穿著再普通的衣裳,也不能掩蓋你耀眼的光芒,我們都被你深深的傾倒。” 李霄心中不由的一樂,要說阿諛逢迎,中原大地的百姓可以說是無人不精,這一碗迷魂湯灌下來,頓時讓李霄心裡無比警覺,先前還隻懷疑一分,現在不由得懷疑了五分。 李霄換上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承蒙你家小姐抬愛,在下理應從命。”走到紫衣少女麵前,深施一禮:“在下李霄,不知小姐召喚在下,所謂何事?” 那少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身旁,有個紅衣少女在她耳邊翻譯。那少女聽完,轉頭對綠衣少女吩咐幾句,看了李霄一眼,轉身和女伴們一同離去。 那綠衣少女道:“喧鬧的街市,聽不到綿綿的情話,小姐想請你到她的府中一遊,請英俊的少年跟我一起走吧。”說完向少女離去的方向直走下去。 李霄在少女身後,緊緊跟隨。 兩人走到內城,一座王府樣式的府邸出現在李霄的眼前,朱漆大門,兩邊是高大的箭樓,走上三級臺階,大門洞開,看來箭樓裡有守衛看護,見人來便通知門人開門迎客。 李霄走進大門,看到這是個四合院落,布局規整,端方有序。花木扶疏,曲徑通幽,一路繞樹穿花,來到正堂,長窗內,清風徐來竹簾翩動,那紫衣少女端坐東首,看來頗懂大宋禮儀。 少女麵紗未除,見李霄來,站起身來,示意西首落座。 那紅衣少女給李霄端上一杯茶,顏色碧綠,清香撲鼻。 那紅衣女道:“尊客請喝茶,這是我們家小姐自采的茶葉,出自西域厄爾布爾士山脈。” 李霄依言,端起茶來,茶溫剛好,不冷不熱,茶一入喉,感覺味微苦,又略有一絲甜甜的回味,不由得一飲而盡,隻見眼前的紅衣少女笑容滿麵,款款而前。眼前金星飛舞,漸漸低垂下頭,沉沉睡去。 那紫衣少女冷哼一聲:“以為他有通天本領,原來也不過如此。”這少女居然會說漢話,而且頗為流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接著喊道:“來人。” 門外應聲進來一個粉衣少女,一個黃衣少女。 紫衣女吩咐道:“把他抬到後院暖閣中,先綁起來。” 粉黃二女依命抬起李霄,穿過後堂門,進入後院。從廊道走入後院暖閣中,一進暖閣,先聞到一股似麝似蘭的香氣,那暖閣地上鋪著一張厚厚的地毯,地毯上織著美麗的各色花朵,正南邊擺著一張矮幾,幾上一個青銅九竅香爐,正散發著淡淡的煙霧,正西擺一張大床,堆疊錦緞綾羅,正東一扇大窗,窗上菱格裱敷著白白的窗紙,整個暖閣顯得潔凈素雅。 那粉衫女出門半晌,拿來一根帶牛筋的長繩,手中寒光連閃,在繩中牛筋上劃了幾下,進到暖閣,和黃衫女把李霄雙手攏在後背,綁起來,打一個結,然後拉過繩子穿過床柱,牢牢的係在床柱上。 李霄坐在地毯上,依然沉睡。粉衫女和黃衫女對視一眼,垂頭退出。 那紫衫女正與眾女郎在偏廳飲宴,每人案上菜肴精致,並不象西夏日常隻食用大塊牛羊肉,桌案正中一碗雪白的湯,湯中漂浮著一些白色花瓣,湯邊擺著四個菜碟,裝著紅,綠,粉,黃四色菜肴,紅色是精肉薄片,綠色的是新鮮時蔬,粉色的是大塊大塊的柱狀物,中原少見,那黃色乃是雞子(雞蛋)的黃心做成。 她們所飲酒的杯子也是透明的,杯中所盛宛如鮮血一樣的酒漿。 眾女溫文爾雅的吃飯,飲酒。粉黃二女回廳復命,那紫衫少女擺手,讓她們退出,看來這二人隻是婢女仆婦一類的身份,還不夠資格和她們同飲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