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一過路的華山弟子,向其問道:“請問師兄,華山派嶽師姐的住所往何處走?” 那華山弟子看了張無忌一眼,瞬間警惕,不斷打量著,問道:“這位師弟可是武當弟子?” “正是。” “師弟找我大師姐所為何事?” “木……她不日之後便是我叔母,我欲前去向其請安。” 聞言,那華山弟子略顯詫異,想了一會兒方才醒悟,為其指了指方向。 張無忌依他所指方向,向前行去,邊走邊攔人問路,過了片刻便抵達了嶽靈珊的住所。 走上前去,敲了敲緊閉的大門,朗聲問道:“在下武當張無忌,請問嶽師叔可在房中?” 隻聽得房內一陣吟吟笑聲傳來,接著便是大門“咯吱”一聲被拉了開來,從門後走出一女子,衣裙翠綠,身形婀娜,一張秀麗的瓜子臉蛋上滿是笑意。 嶽靈珊湊到張無忌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調笑道:“這便是我的小侄兒嗎?長得可真是俊俏。” 張無忌還是第一次接觸嶽靈珊,見其如此自來熟,一時不知如何言語,愣在原地。 嶽靈珊瞧得甚是有趣,便拉著張無忌的胳膊,將他拽進屋去,邊走邊說:“你叔父他近來可好啊?” 張無忌不經意間收回了自己被拽著的手臂,回道:“一切安好,叔母無需掛懷。” 嶽靈珊將張無忌迎進了客廳,自顧自地添了兩杯茶水,說道:“無忌,我聽溪河時常誇贊於你,說你天賦卓絕,武藝超群,還說六年前你敗了我師弟令狐沖,當真有此事?” 說完又看了看張無忌,滿是疑惑地問道:“我觀你六年前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我那師弟在華山派中除了我爹可是無人能及,我卻是怎麼也不相信你於十一二歲的年紀便能勝了他。” 張無忌聞言,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說道:“六年前我確實勝了令狐師兄,至於天賦卓絕,武藝超群卻是叔父謬贊了,我萬萬擔當不起。” 話音剛落,隻聽門外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響傳來。 “張無忌,婚書到了,人也見了,現在可願出來與我比試一番?” 聞言,張無忌向嶽靈珊看去,說道:“叔母,那我先行離去了。” 嶽靈珊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其大可離去。 張無忌走出門外,嶽靈珊跟隨在其身後,隻見外麵青石臺上早已圍滿了數十人,想來是華山弟子都聞訊趕來了。 眾人身前一男子抱著一柄木劍肅目無聲亭亭而立,瞥見張無忌出來了,眼神中方才閃出一抹亮色。 張無忌對著令狐沖抱拳行禮一番,說道:“令狐師叔,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令狐沖正欲直言,瞧見張無忌身後的嶽靈珊,猶豫了一番,說道:“張賢侄,多年未見,武功可有精益?” “五年多來,無甚精益。” “無妨,當年我於武當山上敗在你手,多年以來我閉門苦修,已將劍法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自覺精益非常,特來向你討教。”說完便將懷中木劍抽出,指向張無忌。 張無忌也不拒絕,抬頭向四周的山林望去。 令狐沖見此,連忙對著身後眾人喊道:“哪位師弟,借我木劍一用。” 圍觀眾人之中,陸中元當先大喊一聲:“三師兄,接劍。”說著便將手中木劍向令狐沖拋去。 令狐沖見狀,木劍隨手揮出,恰好將飛在空中的木劍攔住,接著順勢一劃,便直接將其向張無忌甩了過去。 張無忌抬手穩穩接住,向前走了兩步,對著令狐沖說道:“令狐師叔,請賜教。” 令狐沖也不客套,右手木劍平舉,欲待張無忌攻來。 張無忌瞧見對方如此,欺身上前,右手手腕一翻,木劍便是劃過一道弧線,一道光芒閃過,木劍自光芒中一劍刺出。 令狐沖正凝神注視著張無忌所使劍法,在腦海中瘋狂算計著劍招中的破綻,心中暗想:“天下武學千變萬化,不論你的招式精妙如何,隻要有招便有破綻,我今日勢必破了你的太極劍法。” 見對方一劍刺來,令狐沖雖未看出破綻,不知如何破招,心知倘若一味退避,還不還招,則接下來必將受製於人。 令狐沖連忙向後退了兩步,提劍斜擋,接著又退了半步,矮身舉劍上挑,向張無忌左肩刺去。 張無忌回劍圓轉,直接將刺來木劍彈開,接著便畫著一個又一個弧線,正圓斜圓,長弧短弧,各不相同,嗤嗤聲大盛。 張無忌直向令狐沖沖去,似飛速旋轉著的龍卷風一般,竟將後發製人的招式用成了先發製人。 令狐沖嘗試著連刺三四劍,均被氣勁彈開,直震的右臂酸麻,握著木劍的手早已沁出微微冷汗。 兩人過招,聲如鐘鳴,劍氣縱橫,卷起陣陣寒氣,圍觀眾人隻覺勁風如刀,紛紛退卻,直離得五六丈遠。 令狐沖此時早已是滿頭大汗,心中不知所措,頓感無力,隻覺得張無忌所使太極劍法,進無破綻,退亦無破綻,進退自如攻守合一,自然而然無跡可尋。 自己苦練獨孤九劍十餘年,哪怕師傅的劍法在自己眼中也全是破綻,怎的,這十六七歲少年的劍法會有如此境界。 令狐沖因武當山一戰,多年來苦心孤詣,已然領悟到了無招勝有招這劍學中的精義,然而若對方劍法無招,如何可勝? 木劍相交不過數次,令狐沖手中木劍便已顯露絲絲縫隙,忽然“砰”的一聲脆響,木劍霎時間便寸寸斷裂開來,反震力道甚巨,令狐沖一時握不住手中劍柄,直將其甩在了地上,慘叫一聲,連退數步跌倒在地,緊握著右手顫抖不已,比之當年尤有甚之。 張無忌以無招劍法得以速勝,除其劍法造詣略有過之,全係於其內力深厚至極,勝過令狐沖何止十倍。 眾華山弟子見狀,連忙跑上前去將令狐沖扶起,出言關心。 張無忌收劍而立,向令狐沖走了過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順手將木劍遞到了一臉怒意的陸中元手中,使得他咽了口唾沫,愣在原地。 眾人見張無忌走來,一一散開,讓出一條縫隙。 張無忌走到令狐沖身邊,見其額頭大汗如雨,眉頭緊皺,滿臉神色痛苦萬分,左手死死握住顫抖異常的右臂。 見張無忌走近,令狐沖掙紮著急欲起身,然而諸多力氣,卻也難動分毫。 張無忌伸手分開他的左手,捏住了他的右手,一拉一扭,捋順了他被震錯位了的經脈,接著便將自身的九陽真氣輸入其體內,飛速地治愈著他的傷勢。 隻一頓飯的功夫,令狐沖便好了許多,右臂也不再顫抖,隻不過比鬥的過程中耗費了莫大精力,疼痛不再便開始昏昏欲睡,暈厥了過去。 張無忌吩咐陸中元和另一個華山弟子送他回去休息,眾人也就跟著離去了,唯有幾個武當弟子見事已了走上前來吹噓兩番便走開了。 看著還站在原地的嶽靈珊,張無忌走上前去,說道:“叔母,那我就先回去了。” 嶽靈珊神色一臉驚訝,不曾想自己的侄兒竟真有如此實力,連忙問道:“侄兒,你們武當山弟子個個都如你這般嗎?” 張無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令狐師叔武藝絕倫,劍法超群,我武當派雖然高手眾多,然而這世上比得上他的卻也寥寥無幾,我武當派也不過五六人而已。” “原來如此。”嶽靈珊並不知道令狐沖對嶽不群有所藏拙,因此想著:“三師弟尚且在武當派排得上第五第六,那我爹也該算得上是數一數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