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三進了門,沒有聽到他的驚呼,外麵的村長也放下提著的心。 陶三進了堂屋,眼前景象讓他有些愣神。 道長盤膝打坐,神色萎靡。小道長擺著個怪異的姿勢一動不動,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神情。邱玲兒縮到了墻角,抱膝探頭看著他,臉上還有淚痕。 屋內有些狼藉,桌椅翻倒,血跡遍布,看樣子像是道長剛才吐的。 地上還有個小旗子一樣的東西,旗麵漆黑,似乎上麵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一般,陶三趕緊移開目光。 “陶三哥,你過來。”邱玲兒小聲說道,聲音中還帶著顫抖。 陶三覺著這屋內氣氛詭異難受,三個人四雙眼睛盯著自己,讓他渾身難受。他趕緊走到玲兒身邊,問道:“玲兒,你怎麼樣了?有哪裡受傷嗎?” “走近些,扶我一下,我腿軟,站不起來。之前在蛇神洞裡,腿被壓了,好像骨頭斷了。”邱玲兒說著,說著,聲音中帶了哭腔。 陶三急了,上前扶住了玲兒的手臂,焦急問道:“哪個腿,疼不疼,咱們快去找……” 邱玲兒把住陶三的手臂,嘴巴湊到他的耳邊,細聲極快的說道:“這兩個道士現在都受傷,動不了,陶三哥趕緊趁機殺了他們倆……” 她說話時,一直用餘光觀察兩個道士,突然見老道士神色變了一下,似乎準備開口說話。 邱玲兒神色劇變,顧不得多想,探手奪過陶三插在腰間的柴刀,沖到老道士身後,奮力一揮。 “嗤——哢”柴刀砍斷了老道士的大半個脖頸,被骨頭阻住,鮮血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 道士一聲驚愕的叫聲,直接被砍斷。屋裡其他兩個男人,張大著嘴巴,定住了。 ----------------- “怎麼了,三兒,沒沖撞仙師大人吧?”村長焦急的聲音在外麵喊道。 邱玲兒一時間拔不出刀來,順手抽出發髻上的木簪,沖到小道士身邊,把木簪捅到他嘴裡。 小道士說不出話來,求饒的嗚嗚直哼哼,滿眼的祈求之色看著這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 “回話!就說沒事。”邱玲兒朝著陶三低喝道。 還直愣愣的看著血噴泉的陶三,一個激靈,退了兩步,轉頭朝外麵顫巍巍的喊道:“爺,沒事,沒,沒事。仙師答應我,讓我在這陪,陪小玲說說話。” 村長聽著自己孫子聲音不對,緊張的喊道:“真的沒事嗎?要是有錯,我進來給仙師大人賠罪認錯。” “沒,沒,別進來,大家都沒事。”陶三心亂如麻,更加語無倫次。 邱玲兒冷冷望著小道士,“你來說!”慢慢抽出木簪。 小道士知道自己命懸一線,哭喪著臉配合喊道:“放肆!我師傅要打坐修行了,你們是要強闖嗎?”聲音之大,就像要喊破嗓子一般。 門外眾人嚇住了。 “一個個都不想活了不成,打攪了我師傅修煉,你們陶家村的人看樣子都活膩了!”小道士今天大起大落的情緒,好不容易找到宣泄口,罵起人來口沫橫飛。猛不丁一個木簪捅到嘴裡,“呃——嘔。”停了下來。 等見到小姑娘的示意後又慢慢抽出簪子,小道士穩了穩神,喊道:“都滾回去睡覺,我師傅要修煉到明天早上,到時候你們再來請安。哦,這個小子就留在這裡,嗯……陪這個乖巧的女娃說說話。” 屋外眾人散去,村長也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陶三哥,幫我!”邱玲兒楚楚可憐的對陶三說道。 “幫,幫什麼?”陶三聲音有些顫抖。 “幫我把刀拔出來。” “嗚嗚,饒,饒命。”小道士不顧喉嚨被戳的鮮血直流,趕緊求饒道。 “我不會殺你了,剛才殺這個道士也是因為他要取我們倆的命,才不得已的。嗚嗚嗚,我好害怕啊。”邱玲兒眼淚簌簌地掉下來,“你不要喊,我拿開好不好?” “嗚嗚嗚”小道士趕緊以眼色表示同意。 邱玲兒慢慢拿開木簪,臉上還帶著滾落的淚珠。 小道士卻不敢多看,他對這個小女孩的表現恐懼萬分,生怕一個不好,引起她的殺心。 為什麼一個這麼人畜無害的小女孩,也這麼殺伐果斷,心狠手辣。 這個世界好危險,我想回家。 “陶三哥,可以幫我把這個道士哥哥搬到地窖裡嗎?”邱玲兒接過柴刀後,對陶三道。 “地窖?” “對,嗯,因為我小時候喜歡躲貓貓,就讓我父親給我挖了個小地窖,後來我父親覺得有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挖了更大了些,讓我如果有危險就躲進去。”邱玲兒挪開方桌,對陶三推心置腹道,“洞口就在這裡,咦?” 邱玲兒躲到小道士身後,對陶三輕輕說道:“陶三哥,這個入口從裡麵被鎖住了,裡麵現在應該有人。” “誰?”陶三如臨大敵。 邱玲兒想了想,把柴刀扔給陶三,柔聲道:“總要看一看的,三哥勇敢又力氣大,你拿刀劈那個位置,就可以劈開裡麵的鎖扣了。”說著,指了個位置。 小道士眼神瘋狂暗示,她在利用你,她在利用你,殺了她,殺了她。 陶三深吸口氣,拿起柴刀狠劈而下,“哢擦”,一個小機括被劈斷,彈了出來。 轉頭看了看邱玲兒,見到她鼓勵的眼神,陶三勇氣倍增,一下拉開地窖門,人立馬讓到一邊。 過了一會,沒有動靜。 陶三對邱玲兒說道:“我先下去看看,你在這等我。” “好的,三哥小心。”邱玲兒叮囑道。 沒一會。 “有人!誰!……死的嗎?” 陶三上來了,道:“底下確實有個人,不過看起來像是死了。咱們要下去嗎?” “下去!三哥幫我把這個小道士帶下去。”邱玲兒堅定道。 三人下到地窖中,就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身影躺在地上。 拿起長明燈湊近照一照,手裡還握著一把刀,身上灰撲撲的像是從地窖口那滾下來的,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破爛爛,但是樣式看著有些眼熟。 “是孟英哥哥!”邱玲兒驚呼,隨即腦海中一道念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