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圍殺之局(1 / 1)

公孫木蹲在地上,手裡端著一碗牛肉湯麵。   “筷子快給我,麵都涼透了!”   許青山手腕一翻,那雙紅色的筷子,出現在了手中。   而筷子上麵,還掛著些粘稠的鮮血。   公孫木抬手接過筷子,卻是擦也不擦,直接插進了麵裡,然後“呼哧呼哧”吃了起來。   費瀟瀟縮在許青山身後,顯得有些懼怕。   許青山轉頭對費瀟瀟道:   “先去前麵等我。”   費瀟瀟“嗯”了一聲,轉身朝前跑去。   許青山看向公孫木:   “我的東西呢?”   公孫木嘴裡大口嚼著麵,伸出手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小塊黑色玉簡出來。   許青山接過,神識掃了掃。   《絕陰魔傀術》。   這也是在那場隱秘交易裡,談好的條件。   許青山幫公孫木除掉聶長行,公孫木給到許青山這套“傀儡術”。   那一晚,公孫木疊的小紙人,便是這傀儡術的指代。   公孫木又撈了一口麵到嘴裡,含含糊糊說道:   “多謝許道友。”   許青山不再言語,轉身便要離去。   公孫木卻起身叫了他一聲。   他慌忙咽下嘴裡的一大口麵,咳了兩聲險些噎到。   公孫木用紅色筷子,指了指身後的遊龍武館道:   “裡麵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啊。”   許青山眉頭皺了皺。   公孫木道:   “我師弟畢竟是宗門派下來的,他的死我會編個故事,敷衍過去。   但留了裡麵那些活口,萬一傳出去,你我都不好辦。”   他用紅色筷子,敲了敲白瓷碗的沿兒,接著道:   “萬一我家宗門,再派個高境界的師兄或者師叔過來,許道友怕是你也搞不定的。”   許青山頓了頓說道:   “有沒有其他辦法?”   公孫木撓了撓頭,嘆了口氣道:   “倒是有個秘術,可以讓他們忘卻今日之事,不過會稍微有點後遺癥,但也不嚴重。”   許青山道:“就這麼辦吧。”   公孫木抬了抬眉眼,抬起右手,用筷子頭指了指不遠處的費瀟瀟。   許青山道:   “他你不用管,我會讓他閉嘴的。”   公孫木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又大口吃了口麵。   許青山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公孫木笑著搖了搖頭,手裡端著碗,轉身走進了遊龍武館漆黑的大門……   許青山牽著費瀟瀟的手,徑直朝北新巷鐵匠鋪走去。   “今天看到的,不能跟任何人說。”   許青山笑著開口道。   費瀟瀟仰頭看了看師父,“哦”了一聲。   “重復一遍。”   “今天看到的,不能跟任何人說。”費瀟瀟有些奶聲奶氣。   許青山笑了笑,摸了摸費瀟瀟的腦袋。   臨近傍晚,天色已經漸漸昏暗。   師徒兩人,跨步回到了北新巷鐵匠鋪。   徐老根還在家裡養傷,葛小六在忙活著敲敲打打。   “師父。”葛小六見到許青山,趕緊笑著打招呼。   許青山把費瀟瀟推進鋪裡,開口道:   “你們兄弟倆在鋪裡呆著,困了就去後院睡覺,我出去辦點事。”   葛小六放下手中的活,走到了費瀟瀟身旁:   “師父你去吧,這裡有我。”   許青山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   遊龍武館,公孫木已經走了出來。   他端著碗,一邊大口吃著,一邊朝南走去。   他邊走邊吃,很快便消失在街巷之中。   遊龍武館內。   朱遊、李猛、王雲波,還有那些幸存的外門弟子,此刻宛若木偶,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目光呆滯、神情惘然。   沒人知道,公孫木對他們施了什麼秘術。   地上,還躺著十幾二十個死去的外門弟子。   他們肢體破碎,都是被那些傀儡稚童錘殺的。   某個角落,躺著一個死透的人。   他的腦袋癟了,半邊身子被撕扯斷裂。   他隻是個不知名的外門弟子,加入遊龍武館也沒幾天。   忽然間,他殘破的身子動了動。   接著,被撕扯裂開的身體,竟然迅速合攏。   傷口間的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黏連。   他癟掉的腦袋,也漸漸恢復了形狀,直至他的眼睛眨了眨。   幾息之後,他便完全活了過來。   如果不是身上被扯爛的衣服,完全看不出他曾經受過傷。   隻見他眉毛長的很高,麵色沉靜如水。   尋常的相貌,尋常的氣息。   他看了看周圍死去的外門同伴,又看看惘然站著的幾個內門師兄,麵色仍舊沉靜如水。   他從懷裡掏了掏,摸出一本書冊。   又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支毛筆。   他用舌頭舔了舔筆尖,在那書冊上,不知書寫著什麼。   寫完之後,又把書冊和毛筆,揣進了懷裡。   他站起身來,從袖子裡摸出一塊肉乾。   暗紅色的肉乾,也不知是什麼肉。   他撕了一塊丟進嘴裡,一邊用力嚼著,一邊大步走出了遊龍武館。   ……   與此同時。   許青山已經來到了“混元武館”。   大門緊閉。   許青山收斂了氣息氣血,縱了下身子,躍到了高墻之上。   顧遊雲和顧冰兒來此赴宴,如今看來是趙海龍連同混元武館,共同設的“鴻門宴”。   許青山本來也考慮不多管,任由兩家武館爭鬥的。   但念及顧遊雲對自己的厚道和懇切,還是決定過來。   無論如何,肯定要保下顧遊雲的性命。   這次混元武館連同趙海龍的圍殺之局,想來最大的危險,便是那魔修聶長行了。   聶長行已然除去,此處想來隻有武道爭鬥,也便不會讓許青山陷入兇險危機。   天色已然昏暗,混元武館內,明亮的燈籠掛起。   許青山一邊沿墻行走,一邊放出神識。   前院之中,空曠無人。   許青山一個縱躍,朝後院行去。   來到一處屋簷,便看清了院中情形,原來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境地。   隻見一白一黑兩道身影,正纏鬥在一起。   激戰正酣。   許青山低頭看去,那白衣長袍的,正是顧遊雲。   另一道黑影,則是趙海龍。   “砰”的一聲,兩道身影驟然分開。   隻見他們手中,各持著一根黑棍,竟都是在用“遊龍棍”比拚。   顧遊雲身形晃了晃,麵色微微泛黃。   許青山神識掃過,發現他氣血虛浮不定,像是中了什麼毒。   不過這也難怪,顧遊雲和顧冰兒前來赴宴,想來在茶裡飯裡下些毒,也不是什麼難事。   顧遊雲身後,顧冰兒半躺在地上,麵色同樣蠟黃,氣血則顯得更加不穩。   趙海龍持棍而立,麵色陰冷。   “師父,交出遊龍棍,你可以少吃些苦頭。”   顧遊雲冷聲道:“不要叫我師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顧冰兒麵帶淚水,哭著道:   “大師兄,你真的要致我們於死地嗎!”   趙海龍眼睛瞇了瞇,沒有回應。   一旁,一個長臉大嘴的中年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趙海龍,跟他們廢話這麼多乾什麼?要不要我出手幫你了結得了!”   此人許青山認識,正是混元武館館主馬為之,在前兩年的某次宴席上,曾經見過。   許青山神識掃過,隻見這馬為之,也是化勁三層巔峰的境界。   有馬為之在,全力狀態下的顧遊雲,也未必能夠脫身。   在這種情況下,趙海龍還要下毒,也足見這些年裡,趙海龍心思變得更加謹慎。   趙海龍對馬為之道:   “此乃我遊龍武館之事,還請馬館主不要插手。”   馬為之白了一眼,擺了擺手,在一張椅子上坐了。   卻是不屑地低語了一句:   “已經乾出了下毒的勾當,還在這裡道貌岸然……”   趙海龍並未聽到馬為之所言,他持棍在身前,冷聲道:   “師父,把你手中的遊龍棍、還有第三層的棍法傳承給我,徒兒會給你風光大葬。”   顧遊雲冷聲笑了笑,他原本一絲不茍的頭發,此刻顯得淩亂。   他高大雄偉的身形,腰背微微彎曲。   許青山凝神看去,隻見趙海龍大概已是化勁三層的境界,想不到這幾年他精進神速。   顧遊雲原本是化勁三層巔峰,足可以鎮壓趙海龍的,此刻氣血虛浮不定,戰力折損,怕已不是趙海龍之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