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至暗的深空裡,銀白色的建築如同一顆散發白色光輝的行星,緩慢的旋轉著。 與行星不一樣的是,建築是呈現對稱燈塔的模樣漂浮在漆黑的海洋裡一般,巨大的指針在上下兩個方向反射遠方恒星的光芒。 包圍著這個燈塔的是上萬個緩慢旋轉,朝著不同方向移動的圓環,交織錯落,遠遠看過去,就好像一個盛開的銀白色玫瑰。 這是藍星守衛聯盟——天璿空間觀測基地。 藍星的技術並沒有到達能夠在宇宙裡建造如此龐大瑰麗的建築的地步,一切都是依賴於三年前相撞於這個世界的另一個世界,一個擁有唯一神明的高魔世界的幫助。 順著特定的規律繞過上萬個銀白的圓環,還沒有步入基地的裡麵,牧尤米就見到了一個意外的熟人。 此時基地的內部,通天寬闊的大廳之中聚集著不少的人,都是天璿空間的研究人員,穿著統一的純白防護服。 安靜坐在大廳的下方。 而上方,則是天璿空間觀測基地的負責人常朗,一身灰白色貼身的製服,戴著同色的帽子,站在投影的前麵。 他們正在開會。 會議的主題是如何快速的關閉時空裂口的策劃。 “裂口張開的速度越來越快了,並且裂口的數量也越來越多,以往一個地界裡能夠擁有一個裂口都是稀有的事情,現在一個地界可以同時出現兩個或者多個裂口,這說明……” “……最重要的是……” “叮叮。” 後方,一扇和會議室墻麵融為一體的門,瞬間就開了。 牧尤米冷著臉,氣勢洶洶的走進了會議室。 常朗狠狠的皺起眉頭,“牧隊,現在是開會時間,你……” 他話都沒有說完,三兩步就邁到前的牧尤米非常了斷的給了他一拳,一點都不留情也不猶豫。 “乾嘛乾嘛——” 下方一起開會的研究人員騷亂的喊了起來,完全不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 牧尤米動作更快,又給了常朗一拳。 “搞手段搞到我隊伍裡了,常部長,你很好啊。” 牧尤米說著,還把一張調查報告單子拍到了常朗的臉上。 她衣服都沒有換就跑過來,當然是氣狠了。 甚至可以說在收到戚予月的消息的時候,她連飛行器都沒有停穩,一路快步跑過來的。 連喘都沒喘,先是給了常朗兩拳。 自三年前,第一個裂口被發現,藍星用盡了無數手段都沒有辦法解決,就差啟動最壞的方案的時候,與藍星世界相撞的另一個世界的神明降臨了藍星,提供了幫助。 但…… 有三種主張一直在藍星吵架,哪怕是守衛者聯盟裡,也有著兩種言論的分歧。 陰謀論層出不窮。 也好在世界相撞,世界裂口的事情,藍星各國都是統一的選擇了隱瞞群眾。 言論的發酵並沒有呈現壓倒的趨勢。 這些都是藍星內部的事情,牧尤米沒有想到在裂口關閉的事情上,還搞這種東西。 氣笑了都。 常朗一開始被打懵了,突然反應過來大聲的喊。 “防護隊——” 但就算常朗喊破了嗓子,也依舊沒有人敢動,應該說沒有人聽他的了。 因為在牧尤米的旁邊,是守衛總部的書記,戚予月。 這位的權力可比一個空間基地的部長大得多了。 戚予月扶了扶自己眼前的金邊眼鏡,笑著對常朗說:“常部長,關於天璿第七小隊提交的空間站觀察錯誤報告的事情,我們已經受理了,你最好能夠提出可以說服我們的證明,不過……” “我們調查到你和融合社團有著聯係和交流,所以請你和我們走一趟。” 說完,從會議室門外湧進來許多穿著黑色製服的人,這是空間基地護衛人員,接受軍事訓練但非覺醒者。 他們根本不給常朗說話的機會,直接就把他壓了下去。 常朗想要反駁,嘴都張開了,但戚予月先說了。 “常部長如果還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留著到總部說去。” 牧尤米也沒有攔著,因為她並不擔心常朗得不到應有的懲罰。 不說現在數量本就不多的覺醒者居然就這樣去了三個,一個雖然活著但是也差不多廢了,還有稀缺的技術人員三死一殘廢,以及全藍星就三十位的破譯人員折損一位,還有那差點釀成戰場的裂口。 足夠常朗死了的。 除非他真的是無辜的,但觀測報告不確定,融合社團卻是有著確鑿的證據。 融合社團,藍星裡少數知道裂口,卻把裂口裡的怪物當做神降的存在。 在知道這個勢力的時候,牧尤米還感嘆有人就是什麼事情都能夠變成宗教的荒誕。 常朗被押走,戚予月笑瞇瞇的沖著臺下的研究人員說:“散會吧,等會交接你們天璿空間的新部長,至於常部長要等到調查結果出來了才下定論。” 雖然給了常朗兩拳,牧尤米並沒有完全的出氣,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牧尤米往基地最大的建築走去。 走廊一麵是透明的落地窗戶,能夠看見外邊漆黑的深空和浩瀚的星河。 另外一邊就是金屬色的墻麵,墻體和地麵渾然一體沒有區分。 這些建築材料也都來自希爾利亞的友情贊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當然,不是免費的。 牧尤米路過了一個掛著心理診療室牌子的房間。 她停頓了一下腳步,透過緊閉著的門看不見裡麵,微微嘆口氣之後繼續往前走。 第一次參加任務就失去了兄弟,希望他能夠振作起來吧。 戚予月跟在她的後麵。 看著她走到了基地的最中心,也是最大的一個房間裡麵。 這個房間沒有牌子,門也不大,但內部空間非常的寬敞,抬頭是看不到頭的高度,立著許多金屬色的隔墻,隔墻上鑲嵌著密密麻麻的金銘牌。 每一個銘牌都有一個名字,那是守衛者聯盟成員的名字,無論職位,無論能力,無論年齡。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都已經犧牲了。 牧尤米一點一點的把自己帶回來的銘牌掛到墻麵上。 於金,賈散,歐天成,文洪,熊婉慧,李嶽…… 在掛到李嶽的時候,戚予月走了進來。 戚予月看著牧尤米將金色的銘牌掛完,將手裡夾著的一張純白的信封遞給牧尤米說。 “上麵說要你休息一段時間。” 牧尤米不解的看她。 然後戚予月將信封往前再遞過一點,表情有點晦暗。 “本來基地是不接受任何東西的傳遞的,但是這個情況有點特殊,我們就收下了。” 牧尤米不太明白的接過信封,就準備拆開。 才找到封口,就聽見戚予月說。 “你姐姐自殺了……” “?” “!!” 信封落在了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