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發動在即(1 / 1)

南宋有仙 陸追潮 4470 字 2024-03-17

聽了張珪的話,張景丞驚愕不已,沉思後道:   “父親,那終究隻是一輛馬車,借以斷言身份更是虛幻。兩國之間的和議,一旦心生撕破之意,在出行之禮上僭越又有何妨呢?”   張珪知兒子說得有理,但他仍無法打消顧慮。   “再說那王璟山不過舞勺之齡,若從四歲起修煉,便是十年間邁入八層境界……如此天賦,實乃馮忠全所不能及。”   以常理而論,若修真司果真擁有如此天才,最明智之舉莫過於將其嚴加保護,隱匿身份沖擊練氣,而非冒著夭折的風險分派異地。   張珪想通了這一點,卻還是秉著料敵從寬的態度吩咐:   “盯緊青城山那邊,如果那名少年,或丁達有任何異動,你便……”   “立即向父親匯報。”   “不,無論他們有無異動,你出去之後都要提前發動。”   “提前?”   張景丞張開嘴巴,仿佛有些驚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出心裡的想法:   “提前發動,除了官吏,普通百姓也會死傷一批。衛家的商隊將東西搬進宮城也需要時間,稍微等待一兩日……”   張珪掌間白光閃爍,又是一發靈箭揮出,直奔最深處的牢房而去。   “官吏與死囚,你視之如一;對待平民百姓,倒尚存憐憫之心。”   耳畔傳來的慘叫聲,令張景丞無言以對。   他向父親應承了差事,便如同來時一般,踏出了這幽暗的地牢。   -   張景丞回到自家府中,尚未坐穩,管家便上前匯報道:   “老爺,那衛博濤跟他兒子在偏廳等著,要叫他們過來嗎?”   他雙手揉搓兩邊太陽穴,隻覺得頭疾發作,仿佛有無數針尖在腦海中刺痛。   “先去請陸大夫。”   “是。”   管家下去之後,張景丞愈發坐立難安。   這頭疼折磨他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找不到病結。   請過幾十位大夫,這幫人說什麼的都有:   情誌失調、飲食不節、體虛勞倦、氣血不和、腦竅失養……   出手便隻會針灸吃藥雙板斧,直到現在病情也不見起色。   直至半年前,那衛博濤為了討好他,特地邀請了本地杏林界的新秀,陸飲溪大夫前來出診。   新大夫僅憑一指按摩之技,竟能使他舒緩痛楚長達半月之久。   自那時起,陸飲溪每月都會例行張府問診。   “今日頭疾提前發作,勞煩陸大夫您了。”   “分內之事。”   陸飲溪雙手輕輕地按在張景丞的頭頂,施展指法,動作猶如叩劍。   不一會兒,張景丞的痛楚便漸漸消散,臉上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大人可是在為復仇大計煩憂?”   “唉,剛去見過父親,計劃很可能要提前。”   “令尊尚在城中?”   “藏身於司理院獄,置之死地而後生。”   “說了些什麼?”   “時刻關注青城山動向,查探四十九名女子的用途,王璟山許是真正的胎息八層修士。”   此刻,張景丞的心靈出奇地澄澈,宛如秋水般明凈無暇。   他放下了對萬事萬物的所有戒備,隻想靜靜地感受歲月的沖刷,體驗美好與寧靜。   陸飲溪道:“診療已畢,懇請大人稍事休憩。”   “好說。”   張景丞安然地陷入夢鄉,睡顏如同嬰兒般純凈無暇。   直至黃昏將至,管家才忍不住踏入房間,輕聲喚醒他。   “老爺,那衛家父子還在偏廳等著呢。”   “哦,請他們到正廳吧。”   誰也沒有提到陸大夫是何時走的。   張景丞心情舒暢,方才的對話如同飄散的煙霧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從容地整理了自己的儀容,悠然地走向正廳。   -   當衛八郎喝完第八杯茶,終於等到管家來請他們前去會麵時,臉上的不滿情緒已經難以掩飾。   “爹,這張景丞也太會擺譜了。我衛家好歹是官商——”   “混賬東西!”   衛博濤往兒子小腿上踢了一腳,“這是亂說話的地方嗎?”   衛八郎隻是降低了音量,但話語並未停歇:   “他張景丞,無非是倚仗著自己是四川宣撫使的兒子。可是現在他的父親夾著尾巴逃跑了,您何必再厚著臉皮上門獻殷勤?家裡北邊又不是沒有關係……”   衛博濤瞥了眼引路的管家,彼此距離至少在兩丈開外。   “八郎,踩低捧高也得分情況。四川宣撫使一日是他爹,我衛家就得一日侍奉。”   “坊間傳聞,範文虎似乎有意挾持成都府路北降。”   “四川又不止我們這一路,其他三路駐軍豈會乾看著?”   “書院裡甚至還有同窗說,修真司已經派遣仙人降臨此地,凡兵再多又有何用?”   “……且再看看。”   說話間,二人已至正廳。   在行禮拜見之後,衛博濤從袖中取出一隻半尺長的檀木匣,雙手恭敬地呈至張景丞麵前。   揭開一看,裡麵竟是滿滿當當的靈米,重量足有八兩之多。   “你們有心了。”   張景丞滿意地點了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示意管家將米匣接過。   “召你前來是想問問,那批真君的石像,如今已經運抵何處?”   “回大人,走水路的那一批,已停在城外。”   “那便今晚搬送宮城。”   “今晚?”   衛博濤還未及發言,衛八郎便急忙接口道:   “大人,在您的命令下,我家船隊自平陽府日夜兼程將石像送來,如今已是人疲馬翻,哪還有多餘的體力!”   衛博濤也婉轉表示:   “畢竟不是運輸糧草,真君石像甚為尊貴,夜裡搬運很難避免損壞發生。改成明天白日,最多也就等上六個時辰……大人您看?”   張景丞闔上茶蓋,先前的悅色一掃而空。   “莫要多嘴,讓你搬你就搬。”   “可——”   “重建宮城,旨在為官家獻上祝壽之禮。”   張景丞騰起身來,負手立於衛家父子跟前,訓斥道:   “這二百座石像,乃是我父親特地從北邊的磁州窯定製而成,耗費了川陜四路一年的賦稅。   “隻為在祝壽之前,將真君石像百步一座,精心布置在新的蜀宮城內。   “所以,你們怠慢的不是我,是官家。”   看到衛家小子突然顯露出惶恐的神情,張景丞覺得簡單敲打的目的已然達到。   實際上,他與衛博濤的意見不謀而合,並不準備遵照父親的吩咐,提前所有步驟。   ‘連夜搬運憑空惹人懷疑不說,若真磕穿了石像外層……’   石像空心的秘密,不就暴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