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爭成胎息(1 / 1)

南宋有仙 陸追潮 4425 字 2024-03-17

片刻之後。   文升眼神如刀,轉向郭慶身後那三名胎息二層的囚犯——正是月前被從臨安送到潭州,用作孔家替罪羊的劉整後裔。   “郭都知,你這是何意?為何又將他們帶來?”   郭慶使了個眼色,身旁兩名殿前司侍衛心領神會,同時施展消音訣。   隨即,他轉向文升身旁的王璟山,語氣中透著一絲恭敬:   “劍仙大人,此事涉及機密,能否移步他處詳談?”   “就在這裡說吧,無需遮遮掩掩。”   郭慶掃了文升、商開影、王先益三人一圈,隻能硬著頭皮道:   “上麵的意思是,希望您能高抬貴手,隻把劉家這三人當作元兇。往後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敢問郭都知,你的上麵是誰?”   王璟山眉頭微挑,不以為意地問道:   “趙昺?還是孔崇君?”   郭慶心頭一緊,對方竟然如此直接地提及了朝中高層,而且還是用的如此直白的稱呼。   他眼角餘光瞥見少年那冷峻的麵容,心知此事不能輕易敷衍。   迅速在頭腦中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透露一些朝局秘聞。   “劍仙大人,您且聽好。”   盡管船上已經布下了三道消音訣的嚴密防護,郭慶卻依舊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擾了周圍的空氣一般,將聲音壓得極低:   “如今皇宮之內,權力分為兩層。外朝,那是官家的臺麵,而內朝,則是由二聖與七大士家組成的隱秘決策圈。所謂的‘上麵的意思’,正是出自這個內朝。”   此言一出,王璟山還未有所回應,文升的心中卻已是波濤洶湧:   “父親被放逐地方才短短三年,大宋朝政已然分崩離析到如此地步?若郭慶所言非虛,那趙昺手中的權力,恐怕所剩無幾……”   郭慶開始耐心地勸說道:   “劍仙大人的修為和劍法,無疑是當今之冠。然古語有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您一個人再強大,也難以與整個士修家族抗衡。”   王璟山彈指輕敲木劍,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在這安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   “孔家有多少修士?”   “大約二百人左右。”郭慶如實回答。   “就這麼點人,也敢自稱為林?”王先益不屑地嗤笑一聲,替自家劍仙撐場。   郭慶一時語塞,想起了麵前少年曾在成都,孤身力敵殿前司二十八位修士的驚人戰績。   於是,郭慶深吸一口氣,決定徹底攤牌:   “劍仙大人,您應該已經知道,孔家的背後是太後在撐腰。而太後身後,則是整個崖山派的支持。”   他首次抬起頭來,與王璟山平視,一字一頓地說道:   “整整四萬六千五百七十九名胎息修士,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聞言,王璟山的神情很難不發生變化。   眾所周知,如今的崖山派修士,幾乎全都匯聚在錢塘縣那狹小的地域內,集中全部力量,隻為給蔽日無邪真君,塑造一尊頂天立地的巨像。   然而,少年思緒如電,突然捕捉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不對,當今太後絕不可能調動整個崖山派。’   他回想起了修真司的背叛事件,以及舟師父果斷離開崖山派,成為散修的案例。   丁達亦曾在與他的日常交流中,簡單提過此事。   ‘崖山派內部並非堅不可摧,他們同樣存在分裂與爭端……’   這個認知的浮現,頓時讓王璟山對局勢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也為他接下來的行動,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   於是,少年轉過身來,對文升低語了幾句。   文升聽後,點了點頭,神色變得冷冽而嚴肅。   他緊盯著郭慶,一字一句地問道:   “郭都知,關於劉家這三名囚犯,你是否能證實他們曾經犯下過奸淫擄掠、殘害無辜百姓的嚴重罪行?”   郭慶聽了,初時微微一愣,但隨即便明白了文升的用意,心道:   “看來他們是準備妥協了,願意與孔家達成和解!”   於是,郭慶連忙回答:   “這三人與劉整一樣,都是罪孽深重、惡行累累的宋賊。”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了一份文書,上麵詳細記載了劉整的後人家族,在投降大宋仙朝之後所犯下的種種罪行。   文升接過文書,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仔細地審閱著上麵的內容。   在確認這三人即使沒有成為孔家的替罪羊,也確實是罪行累累、罪有應得之後,他毫不遲疑地做出了決斷:   “既如此,便將他們處決吧。”   郭慶點了點頭。   隨即,與他一同前來的殿前司侍衛,當著眾人的麵,乾凈利落地斬首了劉家三人。   看到事情已經解決,郭慶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本想借此機會緩和一下氣氛,對王璟山多說幾句好話,以拉攏關係。   然而,少年卻隻是單腿跨坐在舷邊,隨意地擺了擺手,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我累了,郭都知請自便。”   “……那好,劍仙大人,您早些歇息。幾日後臨安再會。”   郭慶並不打算自討沒趣,轉身便安排同行之人,將劉家的三具屍體搬走。   一行人迅速而有序地回到了對麵的官船上。   臨安的使者剛一離開視線,王璟山便立刻對身旁的三名同伴道:   “馬上按照《正道練氣功》的方法引氣入體,切勿耽誤。”   三人先是愣了片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旋即想起胎息路斷的猜想與驗證。   他們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在原地盤腿坐下,閉目凝神,在腦海中回憶王璟山這些天傳授的修煉心得。   大約一炷香的工夫過去,文升的體表率先有了動靜。   隻見淡薄但肉眼可見的白色靈氣,若隱若現地出現在他的皮膚之外。   它們如同晨間的薄霧一般,緩緩繚繞在他的身周,無聲宣告此人邁入了練氣士的門檻。   緊隨其後,商開影的周身也開始了相似的變化。   不同之處在於,淡白色的靈氣逐漸在她的身邊聚攏,似乎在努力向著某種特定的形態轉變。   然而,盡管商開影多次嘗試,那些靈氣卻始終無法穩定成形。   “似乎缺乏某種關鍵的力量或指引。”   最終,這些靈氣喪失了動勢,變回了普通的輕煙狀態,靜靜地環繞在商開影的周身。   王先益的狀況與其他兩人大相徑庭。   盡管他同樣付出了努力,但直到夜幕降臨,他依舊未能成功地將靈氣引入體內。   他嚴格遵循著王璟山的教導,一絲不茍地嘗試著每一個步驟。   但不知為何,那些靈氣卻始終無法在他的體內駐足。   麵對這樣的困境,這中年漢子不禁感到有些沮喪:   “唉,看來我是沒有仙緣啊。”   王璟山搖了搖頭,提出另一種解釋:   “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在你引氣入體的同時,南北二宋正有為數眾多的凡人,也在修煉《正道練氣功》,占掉了新空出的胎息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