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楚江先是將酒葫蘆裝滿,隨後帶著扁擔進了山。 進山的樵夫又多了起來,也有不少獵戶。 楚江和普通樵夫一樣,一路上撿拾著柴火。 他來到朱果樹所在,倒是有不少人來過這裡,附近也有蛇蟲,野獸留下的足跡。 大雨剛停歇,腳印很清晰。 剛剛結果,共有九顆,距離成熟還很遠。 這種小果樹到處都是,若是放在以往,熊孩子拿根木棍一頓亂殺。 現在麼,基本上都忙著撿柴,打獵,沒人會無聊地,來處理一棵不認識的果樹。 等晚上回去就告訴大熊。 離開了朱果樹,一路撿柴而去。 再次來到竹林附近,這裡的竹子變的更加粗大,有幾棵更是有大腿粗細,比的上一般小樹了。 現在的世界,大腿粗細的樹木,隻能算是小樹。 楚江在竹林中尋找,那幾棵粗大的竹子,倒是堅固,但韌性不足,而且也過於粗大。 小竹子數量極多,適合做魚竿的不少,幾乎都能承受一千多斤力道。 他一根根慢慢篩選,測試著竹子承受力道。 一直到傍晚,他挑選出五根能承受三千餘斤力道的竹子,在這竹林算得上頂尖了。 可要麵對練氣境魚類,三千斤還是差了些。 再等一段時間? 楚江思索,給它們時間,或許能變的更好,但也可能變的粗大,不再適合當魚竿。 想了想,還是挑選了一根最差的,剩下的留著生長。 垂釣水中精怪,主要還是看自身真氣。 若是真氣雄渾,直接以真氣包裹,就算是一根樹枝,也能將精怪釣上來。 天色昏暗,原路返回。 忽然,一股酒香從遠處傳來,他的真氣竟然波動了一下。 能讓真氣有反應的酒? 今日平靜,沒有吉兆才對。 心中疑惑,跳著柴火,拿著竹子,大步而行。 片刻後,來到一處密林,一名身穿錦衣的青年,抱著劍,坐在火堆旁,拿著一個白玉酒葫蘆,正在飲酒。 火堆焚燒著,裡麵有一截樹枝,彌漫著獨特的香氣。 青年也看見了他,兩人對視一眼,青年目光落在他的酒葫蘆上:“樵夫,相逢是緣,共飲一杯?” “公子相邀,豈能拒絕。” 楚江放下柴火,坐了下來:“我隻有普通燒酒,公子切莫嫌棄。” “我這也是普通酒水罷了。”青年微微一笑,將白玉葫蘆遞了過去。 楚江接過葫蘆,抿了一口,眉頭皺起:“摻水了。” 青年剛咽下一口酒,豎起大拇指:“厲害,我這酒可是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兩滴,別看隻有兩滴,一滴都讓我睡了幾天幾夜。 不摻水,喝不了,如今摻了水,很多人也喝不出摻水。” 楚江放下白玉葫蘆,這酒本該是靈液所釀造。 可惜,摻水太多,稀釋了裡麵的靈氣。 本以為是一場機緣,沒想到,隻是一份淺嘗。 不過,這青年倒是聰慧,知道承受不住靈液,所以稀釋。 “你這燒酒著實劣質了些。”青年也頗為嫌棄:“比我摻水的酒還差。” “本是山野樵夫,一口酒水足矣,何分優劣?”楚江道。 “哈。”青年輕笑一聲,道:“這世道不太平,以後早些回去。” 楚江淡淡一笑,雙耳微動,察覺到有東西過來:“正要回去,夜深了,公子也莫多留。” “我等的東西快到了,等那東西一到,你再離開,方才安全。”青年淡笑道:“能受我一口酒水而不倒,看來你也有幾分底子。” “哦?為何要待會離開?”楚江疑惑道。 “我偶的一些桃樹枝,焚燒燃香氣,可引特殊獸類而來。”青年道:“我已焚燒,獸類已在附近,你若離開,恐遭受其害。” “難怪公子請我吃酒。”楚江恍然。 “待會那畜生來了你便走,我殺了它自會離開。”青年道。 楚江神色微動,道:“公子可曾聽聞,引蛇出洞,有可能會引來大蛇?” 青年微微一愣,笑道:“能有多大?” 楚江不語。 嘩啦 雜草搖晃,一道殘影沖了出來,速度之快,常人難以看清。 鏗鏘! 青年瞬間拔劍,一朵劍花綻放,在火光映襯下,顯得有些晃眼。 叮當 清脆的響聲傳來,劍與爪碰撞,青年麵色一變,身子滑退出去。 退到楚江身邊,長劍瞬間刺入地麵,借助長劍,才勉強停了下來。 “大蛇來了。”楚江淡淡道。 當然不是真的大蛇,而是一頭體型巨大的花豹。 肩高已經有一米五六,比起當初的灰狼還要強大許多。 花豹目光鎖定著青年,獠牙森森,一個縱身,飛躍而來,撲向青年。 青年麵色一凝,再次迎向花豹,同時喝道:“樵夫,你且先走,遠離火堆。” 楚江看了眼火堆,那截獨特的樹枝,是桃樹枝。 叮當之聲響起,劍光交織,利爪如雨點般落下。 每一次碰撞,青年都會震顫一分。 噗嗤 再次碰撞,虎口崩裂,鮮血順著長劍落下。 花豹聞到血腥味,越發兇悍。 “你這樵夫,速走,去桃林鎮報信,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說我桃花神劍李東來,命喪花豹之口。” 青年急喝一聲,劍光揮灑劍,竟是交織成一朵桃花。 轟隆 嗤啦! 強大的氣浪沖擊,鋒銳的長劍,劃破了花豹皮膚,但也僅限如此。 巨大的力道,撞擊著李東來,重重摔在地上,滾落在火堆旁。 楚江贊道:“桃花神劍?剛才的桃花很漂亮。” 吼 咆哮聲響徹,花豹直撲而來,鋒利的爪子,如同利刃,泛著寒光。 李東來正要動身,楚江隨手撿起一根燃燒的樹枝,輕輕遞出,未曾發出一絲聲響。 噗嗤 在李東來驚駭的目光下,一縷金光綻放,樹枝竟是洞穿了花豹咽喉。 噗通 花豹重重落在地上,濺起塵土。 “你……” 李東來張口,喉頭乾澀,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來。 楚江站起身來,拿著他的白玉葫蘆飲了一口:“夜深了,公子該回去了。” 說罷,起身挑起柴火,拿著竹子離去。 “敢問恩公大名,李東來定攜重禮登門。”李東來連忙高聲。 “山野一樵夫,恬淡延生,相逢何必問姓名。” 悠悠之聲傳來。 李東來起身追趕,隻有聲音從遠處傳來:“不喜輕裘,布衣芒履,任春與秋。傍人笑我生涯拙,塵寰碌碌,畢竟何求。物外蓬瀛,壺中方寸,論此宗風沒價酬。誰知道,無為快樂,不羨王侯……” “這是……縣城方向?難道他就是縣令尋的那位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