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田有些慚愧,覺得自己之前誤會袁永怡了。 她不是勢利眼,而是個很直爽的人。盡管過於直爽,會讓很多人吃不消,但沒有壞心,在這片名利場中就算很好了。 一旁的陳進洪見到古田與袁永怡聊得很好,忍不住參與進來,笑道:“古sir的表現是很好,但袁小姐你也不錯啊!” 袁永怡笑容一滯,瞥了陳進洪一眼,對古田道:“古仔,下次再聊哈!”說罷自顧離去,留下陳進洪僵在原地。 古田不禁愕然,他拍了拍陳進洪的肩膀,權作安慰,心中暗想:“我又想錯了,她確實是個勢利眼!” 這一刻,古田對人的復雜性有了深刻的認識。 …… …… 袁永怡的個性確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她是個好演員。 這一點古田很快就認識到了。 有一場戲,需要袁永怡扮演的技女白雪花在街頭亮相,表現出嫵媚和潑辣的雙重特點。 袁詠儀主動跟徐客提建議:“我的胸有些小,找兩個胸托墊一墊啦!” 此話一出,當即引得周邊幾個男人目光下移。 袁永怡麵色一變,大聲喝道:“看屁啦看,也不怕長雞眼!” 很好,戲還沒演,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最後徐客同意了袁永怡的建議,讓她自由發揮,拍攝出的鏡頭果然不錯,很容易就過了。 古田看著袁永怡的表現,心中湧起期待。下一場戲,他與對方會產生交集,到時可以過過手。 …… …… 這場戲發生的地點在餐廳,以白雪花為首的四名技女吃飯商量事情,而古德發和阿洪也在這裡,監視白雪花。 阿洪先行開口:“古sir,咱們不管那個神父了嗎?” 古德發玩弄著一隻食鹽瓶,道:“麥警司說他是正經神父來的……” 阿洪插話:“所以他沒問題!” 古德發道:“錯!越是這樣越有問題!” “啊?!”阿洪震驚,“那為什麼……” 古德發道:“事有輕重緩急,抓不到他的痛腳,就暫時放下,咱們先盯‘恐龍’這條線。我有預感,盯緊這個叫白雪花的技女,就能找到‘恐龍’組織賣銀的證據!” 阿洪點頭:“有道理!”又扭頭看向白雪花那桌:“可是我們離這麼遠,也聽不到她們說話啊。” “扭回頭來!”古德發喝道,“我教過你多少次了,監視盯梢別人,要利用眼角的餘光,不能直愣愣看人,不然別人立刻知道你有問題!” “哦,哦!”阿洪回過頭來,連連點頭,表示受教。 古德發將手中一直擺弄的食鹽瓶遞過去,道:“拿著這個,去她們桌前換食鹽瓶!” 阿洪訝異:“換食鹽瓶乾什麼?” 古德發一巴掌拍到阿洪頭上,放低聲音,道:“放置監聽器呀!” …… …… 鏡頭一轉,到了白雪花一桌,她們正大談特談做生意的事。 白雪花連連揮手,慷慨激昂:“我想好了,我們四個人,每人每個客人收一千,每天招待十個客人,就是一萬,每個月三十天,就是三十萬,三十乘以四,一共是一百二十萬!哎呀,咱們要發財啦!” 一個技女表示質疑:“可是每月有幾天我們不能做啊!” 白雪花對此嗤之以鼻:“怎麼不能做?前麵不行走後麵嘛!” 眾技女聞言俱都點頭,連稱“大姐高見!” 恰在此時,阿洪拿著食鹽瓶過來,聲稱換鹽瓶。 白雪花露出媚笑,撫摸著阿洪的手:“當然好啦,除了鹽瓶,姐姐這裡還有好東西哦,你想換嗎?” 阿洪落荒而逃,激起眾技女哄笑。 …… …… 阿洪匆匆回到古德發桌前,發現古德發已經在監聽,便扯來一根耳機線,一同來聽。 通話器中傳來白雪花的聲音:“東東啊,你的女兒就是我們的女兒,書是一定要供她讀的,錢是必須要花的。等她將來有了出息,也能給我們養老,不是嗎?” 另一個聲音道:“話是這樣講沒錯,可是……” 白雪花不耐問道:“可是什麼呀?” 另一個聲音道:“她這次要錢,不是因為學費。” “那是因為什麼?” “是……買新款包包啦!” “讓她去死!” 阿洪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幾個技女還真是有意思!”說著轉頭看向古德發。 古德發卻一臉嚴肅,他摘下墨鏡,露出通紅的、含著淚水的雙眼,從兜中摸出一塊手帕,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嗚咽道:“好感動!” 阿洪:“……” …… …… 沒過一會兒,通話中傳來“逛逛逛”的雜音。 原來是白雪花她們正在敲動食鹽瓶,想要倒出鹽來。 古德發將耳機摘下,重新戴好墨鏡,擺弄起另一隻食鹽瓶,然後遞給阿洪:“去,把這個送到她們桌上!” 阿洪指著食鹽瓶側麵,那裡用透明膠帶沾了一個黑色監聽器,期期艾艾道:“可……可是……” 古德發充滿自信道:“聽我的就好,我自有辦法!” …… …… 阿洪再次送食鹽瓶過去,轉身欲走,立即被白雪花等人攔住。 眾女指著食鹽瓶,沖阿洪道:“監聽器呀!” 阿洪尷尬地笑了笑,道:“其實,我是警察!” 眾女互相看了看。 其中一女起身,與阿洪握手:“你好阿sir,我是會計協會的會長!” 又一女起身,同樣與阿洪握手:“你好阿sir,我是國際知名律師!” 白雪花起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雙手握住阿洪單手,拚命搖:“你好阿sir,我是頂尖腦科專家,你的問題我可以開刀解決!” 阿洪笑容僵硬,連道:“你們好!你們好!” 就在他彷徨無助之際,就聽身後一個聲音道:“阿洪,你又淘氣了!還不快點回去!” 正是古德發。 …… …… 古德發邁著動感貓步來到阿洪身邊,柔聲道:“乖,回去吃飯飯好不好?” 阿洪渾身一抖,剛欲說話,忽然痛叫一聲,原來是古德發擰了他大臂內側一下,於是“哦”了一聲,懷著滿腔不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古德發環顧眾技女,幽幽嘆息一聲,又嘆息一聲,再嘆息一聲。 白雪花急忙打斷:“停!有話就講!再這樣我的雞皮疙瘩都掉光了!” 其餘幾女紛紛點頭。 古德發聞言點頭,道:“好!” 他說罷摘下墨鏡,眼中淚水撲簌簌流下,像是傷心到極點。 有一方手帕湊到他眼睛附近。 白雪花喝道:“東東,你乾什麼!?” 手帕的主人,叫做東東的技女尷尬一笑:“我覺得他還挺帥的,所以安慰他一下。” 另外兩名技女看向古德發,紛紛點頭:“是啊,雖然有大胡子,打扮也怪怪的,但摘下眼鏡確實有點帥!” 白雪花嘴角抽搐,道:“都是花癡啊!真沒出息!坐下!” “哦!”東東不情願地坐回去。 白雪花轉向古德發,語氣不善:“你和剛才那人什麼關係?到底要乾什麼?!”
46、竊聽風雲(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