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拓,餘則方啞口無言,而清冷女子又出場說話。 餘大公子的機會又來了。 剛剛餘大公子問清冷女子哪裡說的不對,被她直接無視。就好像男人找女人表白被拒絕,男人非得要問你為什麼不愛我一樣。沒有一點逼數。 問題是還擺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惡心模樣。 顏卿很想告訴他,老餘,你直接露出惡少的真容比謙謙君子的模樣要可愛的多。 可是顏卿說的,餘光灼會信嗎? 餘大公子又開始表演:“小娘子,你怕是不知道,多少年來由天筆司管理仙壁,已是不爭的事實。有人反對嗎?沒有。由此可見,天下人都認同這一點。你想想,沒有教正李拓先生宣布作畫開始,有誰敢妄自入場作畫?娘子,你可莫要因為一隻人養的狐貍,而被顏卿蒙騙上當,為他出頭豈不是上了惡人的當。” “餘大公子怎麼知道我們上了顏香義的當?” 說話的是白玉禾,此前她與花郎中在聊天,看得出來應該是舊識。 白玉禾與姐妹花都是鵝蛋臉,但美得與姐妹花不同。 以前聽家裡老人說,鵝蛋臉比瓜子臉更耐看,而且鵝蛋臉看上去更端莊。 顏卿是認同的。眼前的白玉禾與姐妹花不同的就在於端莊優雅的鵝蛋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嫵媚,很容易讓人覺得她在笑。更有一種親切感,你會覺得這張臉不會生氣。身材與清冷女子相比不遑多讓。有種擠衣欲裂的緊迫。稍有動作,波濤洶湧。 美色當前,餘大公子表現欲爆滿,風度禮儀更佳,自信滿滿:“剛才,餘某已然說過,憑一隻狐貍的話怎能作為證據,猶如鸚鵡學舌,鸚鵡之言能為證據否?” 白玉禾莞爾一笑,對顏卿說道:“顏香義,能否給餘公子看一下證據?” “不必了吧,餘公子看與不看不都一樣嗎?” “顏卿,你害怕了?怕本公子揭穿你的把戲?”餘光灼麵帶譏笑,雙手背到身後。 他的小弟們及時補刀:“定是騙人的把戲。怕被餘公子看穿?” 顏卿假裝為難的樣子,沉吟不語。 餘大公子哪會放過他,步步緊逼:“顏卿,證據。” 顏卿裝出退無可退的樣子,咬牙問道:“你一定要看。” “一定。”餘大公子斬釘截鐵。 我隻是在陪你演戲,你卻當真。好,既然你硬要出醜,我成全你,因為我顏卿攔不住。 顏卿想起此前想送給餘光灼的那段話,很自然的說了出來:“老餘,你不明白狀況,就安靜呆著,做個美男子不是很好嗎?湊什麼熱鬧?等會兒在美女麵前出醜,你可不要怪我沒有及時提醒你,不顧同窗之誼。老餘,我顏卿對你仁至義盡。” “顏卿,莫耍嘴皮子。等會兒餘公子揭穿你,看你還怎麼耍嘴皮子!快點拿出你所謂的證據給顏公子。”安誌南訓斥道。 顏卿看著滿臉坑的安腿子,很懷疑是己方留在餘大公子身邊的臥底。表麵看,處處維護餘光灼,其實呢,次次都在給餘大主子挖坑。 真是個挖坑小能手,改天請你吃屎。 這一次看白大放映的是餘大公子與他的小弟,以及幾名趁機而入的門派代表。 但看完以後,餘大公子的風度禮儀統統沒了。 失魂落魄地喃喃低語:不可能……不可能…… 安腿子避開顏卿的眼神,紅著臉作低頭沉思狀。 其餘小弟都站到安腿子身後,餘大公子身後此刻是不能去站的。 幾名小門派的代表都氣憤的說道,鐵證如山!鐵證如山!” “顏香義,你的白狐賣不賣?”白玉禾問道,壓根兒沒再看餘大公子一眼。 “不賣,它是我的兄弟。” “嗷!”白大低沉的警告。 一臉不悅的盯著白玉禾。 接著伸出舌頭,舔了舔顏卿的手,嘴巴緊閉,眼角下垂,看著讓人心疼,委屈! “態度這麼堅決?虧我還想幫你忙,讓我師父帶著白大去京城,讓皇帝看看,能不能作為證據?皇帝說了總能算吧?” 白玉禾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師父能見到皇帝?你沒騙我?白娘子,我能抱你大腿嗎? 顏卿突然後悔,早知這位有如此能量,我不該拒絕的。更何況人長得還這麼美。 無論在哪個世界都一樣,話不能說的太快太滿。 “白娘子,你想讓你師父帶白大去京城給皇帝看,不一定非得要買走白大,我可以跟著去。” 顏卿準備補救一下。 “我也可以帶你去京城。”很久沒說話的可愛美女氣鼓鼓地說道。 是我先看上的白大,要賣的話自然是賣給我。 清冷女子拽了拽可愛美女的衣袖。 “兩位,多謝厚愛,白大有妻兒,肩負著養家糊口的重任,我顏卿確實把它當成兄弟,不是一句玩笑話。更何況它救我一命,白大是我顏家的一員。” 顏卿帶著歉意拒絕。 “我知道它有妻兒,剛才我陪它們玩了一會兒。香女說,它們還沒有名字,我準備給它們取個好聽的名字。” 可愛美女得意的說道。 看她的神色,與幾隻小狐貍相處的不錯,與花香女吳玥都認識了。難怪那麼久沒聽到她說話。 郭克用暗暗嘆息,幾位娘子主次不分,把正事忘了。 這不僅是顏卿一人的事,實質上是權力之爭。儒法要奪回治理天下的權力,天筆司正在蠶食儒法手中的權力。 “兩位娘子,香義還有幾隻小狐貍,想要的話可以去他家裡商議。今天最重要的是審判餘則方父子殺人一案。” 郭克用扳回正題。 顏卿也知道歪樓了,得想法補救:“餘則方,餘光灼,還不快滾過來跪下!還有你,李拓,惡意阻止縣府辦案,又該當何罪?” “顏卿,你是不是瘋了?就你們幾人想審判我天筆司的人,白日做夢!老夫隻知我天筆司的規矩,也隻認天筆司的規矩。你與郭克用壞我天筆司名聲,該受審的是你們!” 李拓習慣性地伸手想拿驚堂木拍下,忘了這不是在學堂陳情堂。伸手又不能收回,否則氣勢就沒了,隻好一巴掌拍自己的大腿。 “你天筆司有何權力審案?”清冷女子問道。 顏卿很懷疑姐妹花是朝中某位位高權重的大員的女兒,很明顯站位朝廷。 “我天筆司的管轄範圍之內,就有權力審案,你們正處於天筆司轄區內。該受審的是誣告的寡婦與顏卿,還有郭克用。既然你三番五次與我天筆司作對,你也在受審之列。” 李拓冷著臉,死盯著清冷女子。 顏卿走到清冷女子身旁,李拓的眼神太過駭人。這是個遠勝於餘則方的修煉者。 正要開口說話,清冷女子絲毫不懼李拓,麵色清冷如常,語聲平靜:“有人說天筆司私設公堂,今日看來是真的。我帶著妹妹遊歷天下,去過的州縣不少。每到一處,都有人在議論,天筆司每年花掉巨額公帑,聖人以為多花錢能培養更多畫生,畫生得上天垂青獲仙壁授予仙神元力,就意味著保家衛國守護大丁人也就越多。 “你天筆司是如何做的?花費無數公帑,不僅私設公堂,但凡有得罪你天筆司畫生的百姓,不管有罪沒罪,都被你天筆司緝拿審問,被罰錢,被打殘,被打死,是人命如草芥!百姓敢怒不敢言。還在每個州縣學堂門口放著金錠,貼著告示,招賢納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天筆司意欲何為?” 李拓不屑地回答:“天筆司之事,輪不到你區區一女子指手畫腳。” 顏卿像想起了什麼,低頭後又抬頭,對清冷女子說道:“娘子,我懂繪畫,算得上藝術家。天筆司意欲何為,你聽我講個故事就明白了。” 可愛美女問:“快說,什麼故事?有鬼嗎?” 這個還是個孩子,喜歡聽大人講鬼故事。 顏卿向四周看了一眼,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才開始講故事:“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茅草房,茅草房裡有個老畫生……” 可愛美女不斷眨眼,像是在提醒顏卿,你的故事是不是記錯了: 難道不是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 顏卿溫柔的笑了笑,表示感謝可愛美女的提醒,繼續他的故事:“老畫生每天都要作畫,而他每天作畫之前,必定會脫的一絲不掛,脫光衣褲以後就去茅草房後麵的露天茅坑蹲著排泄,排泄完之後從不會立刻起身,他要蹲足兩個時辰,足足兩個時辰,你們知道為何會如此?” 雖然惡心,清冷女子白了顏卿一眼,定然不是什麼好話。不過,可愛美女卻給了麵子,脆生生的問道:“為何?” 另外,安誌南聽得入神,一時沒管住嘴,脫口問道:“為什麼要蹲足兩個時辰?” 問了以後,安腿子又後悔不迭。我不是故意的。 就像說相聲的捧哏,當了一次顏卿的狗腿。 “這是一種藝術,行為藝術。老畫生蹲足兩個時辰的原因就是:招蒼蠅來投。”